鄭府內,慕容茹煙聲淚俱下,“鄭老侯爺,求您救救赫連!”
鄭老侯爺還未整理好衣襟,聽到慕容茹煙的話,渾身一顫,急切問道,“怎麼?我徒弟怎麼了?”
慕容茹煙泣不成聲,“鄭老侯爺,赫連現在昏迷不醒,我本想去宮中找御醫,可是現在夜深宮門已關,思來想去只有來找您,求您救他。”
鄭老侯爺沉聲道,“宮門已關?我倒要看看誰敢攔我!”說着望着慕容茹煙和漱玉道,“漱玉公主,徒弟媳婦,你倆回去先回去照看我徒弟,我隨後就來。”
待慕容茹煙和漱玉離開後,鄭老侯爺夜闖皇宮,門口侍衛見有人闖宮,忙把鄭老侯爺團團圍住。
鄭老侯爺眉心一皺,“怎麼!你們連我也認不得了嗎?”
那侍衛當中有一人眼尖,認出是人稱“老頑童”的鄭老侯爺,心中叫苦不迭,拱手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鄭老侯爺贖罪!”
鄭老侯爺擺手道,“贖罪倒也不必,我有要緊事要進宮,你們且躲開吧!”
那侍衛面露難色,道,“鄭老侯爺,您也是久經沙場之人,這軍令如山,還請您不要爲難小的了。”
鄭老侯爺見說不通,輕哼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罷便大喝一聲,“駕!”
衆侍衛還未等反應過來便瞧見鄭老侯爺已經破門而入。
“這……怎麼辦。”
方纔那眼尖的侍衛輕嘆一聲,“如今宮中已是大亂,不在乎再多添這一點亂子了,事到如今,保命要緊,這個老頑童便由他去吧。”
鄭老侯爺進了宮便直奔御醫院,一進御醫院便高聲喝道,“李正德!出來!”
半晌功夫,鄭老侯爺便揪着李御醫去了赫連隆城府邸。
李御醫望聞問切一番,表情嚴肅道,“七皇子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慕容茹煙聽着渾身一軟,喃喃道,“怎麼會……”
漱玉也是大驚失色,“中毒?”
李御醫又號了號脈道,“看這脈象,怕是西域的三日斷腸散。”
慕容茹煙渾身震悚,自己曾用這毒騙了許多人,現下果真是報應嗎?三日斷腸散,她自然知道那毒的厲害,想着本就白皙的臉孔又蒼白了幾分。
“李御醫,可有法子
?”
李御醫輕輕搖首道,“這三日斷腸散毒性太烈,常人只怕是難以招架。”
慕容茹煙聽着身子一軟,眼前一黑,險些站不住倒下。
李御醫又道,“不過好在七皇子自幼習武,身體強壯,再加上醫治及時,老夫定會竭力救治的。”
鄭老侯爺罵道,“你這老不死的,說話能不說一半嗎!”
李御醫沒好氣道,“鄭老侯爺,微臣要替七皇子醫治了,請老侯爺先行出去候着吧。”
鄭老侯爺哪裡被人驅趕過,心裡無名之火兀得燃起,正欲發作,卻被慕容茹煙攔下。
慕容茹煙衝着鄭老侯爺微微搖手,隨後便引着鄭老侯爺和漱玉一同出了房間。
鄭老侯爺一出房門,臉色陰冷道,“方纔李正德那老不死的,說我徒兒是中了毒,他怎麼會中毒的,你們一五一十地給我說來。”
慕容茹煙心裡早已通透,沉聲說道,“昨夜和赫連一同去了四哥府上,兩人相談甚歡,可不想回來之後赫連就這般模樣了。”
鄭老侯爺眯起眼睛冷聲道,“你是說,從赫連哲府上回來,我徒兒就中毒了?”
慕容茹煙微微頷首,未出聲迴應。
漱玉蹙眉說道,“四哥雖然與我們疏遠,但畢竟是親兄弟,他怎會做出這般事情?我不相信。”
鄭老侯爺輕哼一聲,“若放在尋常百姓家裡,自然是親兄弟,可是這是皇宮,古往今來,兄弟相殘的事情還少嗎。”
漱玉仍是難以置信地搖着頭。
慕容茹煙輕聲問道,“老侯爺,依您之見,此刻我們應該怎麼做?”
鄭老侯爺無奈嘆道,“我徒兒離京數年,在宮中也沒什麼親信,若赫連哲真想對付他,可謂是易如反掌,更何況現在徒兒生死未定,我們需得爲他爭取些時日。”
慕容茹煙微微頷首,“我也是這麼考慮的。若四哥知道赫連身子恢復,定不會輕易繞過他。不如就來個將計就計,讓四哥以爲赫連病重將亡,好放鬆警惕。”
鄭老侯爺又回首望着漱玉道,“公主,老臣知道你不相信赫連哲是如此不齒之人,但爲了七皇子的安危,老臣希望您能騙赫連哲一次。”
漱玉一愣,“騙?怎麼騙?”
鄭老侯爺附在漱玉公主耳邊
輕輕耳語,漱玉聽罷微微頷首,形色匆匆地走出了府邸。
赫連哲此刻正脣角勾笑,盈盈望着遠方,只消赫連隆城一死,這天下便是自己的了。
“四哥!”漱玉驚慌闖進了赫連哲的寢房。
赫連哲笑道,“何事這樣慌張?”
漱玉已哭的梨花帶雨,抽泣道,“四哥,救救七弟,七弟今夜不知道怎的突然病倒了。”
赫連哲一臉關切問道,“可有請御醫?”
漱玉哭喪着臉,“宮門早已關了上哪裡請御醫。”
赫連哲忙說,“那你略等片刻,我去喚府中太醫隨你一同去看看。”
赫連哲請了府中太醫周太醫,囑咐他幾句後,陰着臉問道,“可曾明白了。”
周太醫微微頷首,心中卻驚駭,這四皇子平日裡雖然脾氣乖戾,但從不曾這般毒辣。
慕容茹煙獨自一人陪着赫連隆城,望着他愈加蒼白的臉孔,緊緊握住他冰冷的手的,溫柔說道,“赫連,堅持住。”
片刻以後,漱玉引着周太醫匆匆走了進來,周太醫號脈之後微微搖頭道,“七皇子這是感了風寒,加上近日勞累,微臣開個驅寒的方子,七皇子按方子服藥,再靜心修養幾日,定會好起來的。”
慕容茹煙心中冷笑,面上卻作出一副感激模樣,“有勞周太醫了。”
送走周太醫後,慕容茹煙把周太醫方纔開的方子拿給李御醫看。李御醫和鄭老侯爺方纔藏在暗格之中,將周太醫的話一字不落的聽了下來。
李御醫細細看着,皺着眉頭沉聲說道,“這方子看似只是普通的驅寒藥,可它與三日斷腸散藥性相沖,七皇子若喝了只怕就真真是回天乏術了。”
鄭老侯爺也終於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大喝道,“果真是赫連哲!他竟敢傷老夫徒兒!”
漱玉黯然低下頭,四哥竟真真作出如此小人勾當。
慕容茹煙輕柔撫着漱玉的肩頭。她不知道怎麼安慰漱玉。
李御醫緩緩將手中方子撕碎,道,“方纔我餵了七皇子一顆九轉雨露丸,相信過不了幾日他便能醒過來了。”
鄭老侯爺難得一臉嚴肅望着李御醫道,“老不死的,謝謝你了。”
李御醫搖手道,“還不是看在你這個老頑童的面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