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見狀側耳聽了下週遭的動靜,在侍衛們還沒趕來之前,直接一腳踹在蕭樓的小腿肚子上,叉着腰哼了一聲,語氣不悅地說,“去你的,在本仙兒面前吵什麼吵。”
話落,他便一扭頭轉過身去,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殿外,嗖的一聲瞬間飛身到了屋頂上。
侍衛們聽到聲音便慌忙趕了過來,正要進殿就看見屋頂上站着個鬼魅一般的身影,腳步頓了下皆是一臉警惕地看着上邪。
最前面的侍衛撥出長劍指着上邪,喝問道,“哪裡來的賊人,竟敢綁架公主,別跑。”
其餘侍衛也紛紛拔劍準備上前抓人,然而上邪不慌不忙地甩了甩粉色的繡花香帕,對着下面的侍衛們很是不屑地搖了搖頭,殿前的一羣侍衛竟然一時間看呆了。
蕭樓揉着腿從殿裡走出來,看着侍衛們站着發愣,氣得直跳腳,又是大聲斥責道,“你們都傻了麼,給我抓人吶,找不到公主你們全都給我領罪受罰去。”
侍衛們聞言一陣瑟縮,誰也不敢再有絲毫怠慢,皆是揮着長劍飛身上了屋頂,上邪悠然地幾個轉身,身姿翩然似是跳舞一般,三兩下就將幾個最先過來捉拿他的侍衛給打退,幾人砰砰幾聲摔落在地。
其餘侍衛們面面相覷,腳步有些猶豫,比較靠前的幾個侍衛咬了咬牙,緊接着飛到屋頂上去和上邪對峙。
上邪剛擡手要去接招,結果離他最近的一名侍衛啊了一聲,自己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腳面騰空跳了下去,疑似神情痛苦地摔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敢擡頭。
另外幾個侍衛見狀,立馬也啊啊幾聲,在上邪剛要動手的時候,自己裝作被他打倒在地。
上邪頓時好笑地翹着蘭花指,嬉笑道,“好玩,真是有趣,快來快來,繼續抓我啊。”話落他刻意狀似悠閒地站着不走,有意想要拖延時間。
還沒和他交過手的侍衛們站在地面蓄勢待發,悄然看一眼躺在地上打滾的兄弟們,心裡頓時有點怯怯的。
蕭樓見他們有所遲疑,面色慍怒道,“你們是來看戲的麼,給我上啊,抓到他本世子重重有賞,抓不到重刑伺候。”
侍衛們聞言全都慌忙舉着劍,一齊上去捉拿上邪,原本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直打滾的侍衛們,也咬着牙立馬爬了起來,豁出去的踩着輕功飛上屋頂,圍着上邪和他纏鬥起來。
上邪挑了挑眉,輕巧靈敏地躲過衆人的攻擊,隨意幾招下來又是一羣人倒地。然後看着還剩下三三兩兩幾個人,又瞥眼看了下不遠處正趕過來的另一批侍衛,細想了下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無心再和這些人糾纏。
“哎呀,你們自己慢慢玩吧,我可要走咯。”上邪輕輕一點腳尖,刺溜一聲便飛遠了,身影詭異竟似無跡可尋。
蕭樓詫異地看着屋頂的人影突然消失,仿若從未來過一般,對着侍衛們掃視一圈,暴跳如雷道,“一羣廢物,這麼多人抓一個人都抓不到,還不去領罰。”
侍衛們唯唯諾諾地低頭認罰,紛紛退下。
慕幽和畫臨在前殿喝着喜酒,新郎官已經回房,其餘賓客們互相敬上一兩杯酒,隨意客氣一兩句,慕幽全程話都不多,基本都是畫臨在席間應酬,她就自顧默默吃菜。
赫連玦端着酒杯對着慕幽和畫臨舉了舉杯,微微笑着調侃道,“本王記得上次的喜酒還是喝的左相和侯爺兩人的,現如今本王的皇侄女也成親了,不知道下次再喝喜酒會不會是左相和侯爺孩子的滿月酒啊?”
慕幽見他一副不懷好意看戲的模樣,雙眸眯起冷冷回道,“你有完沒完,天天關心別人家事,閒的麼?”
赫連玦微勾脣角斜斜一笑,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侯爺既然都說本王是關心你,那也總該曉得本王這麼問自是好意,何必動氣呢?”
慕幽冷笑一聲,挑眉看向他,嚥下一口酒皺着眉說,“你管好自己就行,小公主都嫁人了,你還連個娃都沒生過,哪來的閒心問別人。”
赫連玦正想繼續說什麼,蕭樓忽然從殿外跌跌撞撞跑了過來。
“殿下被人劫走了。”
突然聽到這個消息,赫連玦面色一怔,神情急切地問他,“世子可知是被何人劫持,那人有何目的?”
蕭樓茫然地搖了搖頭,腦子還有點混亂,回想着之前的情形,緩緩說,“那人陰陽怪氣的,看起來不男不女,不知道是何來歷,也沒說爲何帶走殿下。”
赫連玦面色略沉,當即想到了他說的人是誰。
慕幽和畫臨心中也有了答案,與赫連玦默默對視,更是鎖定了上邪,慕幽砰地一聲拍着桌子,忿忿道,“上邪敢劫持小公主,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畫臨見她說着就要走,立即按住她眼神示意讓其冷靜,隨即沉聲說,“公主新婚被劫定然不容小覷,大家還是先商討下對策,公主金枝玉葉不可有半點閃失。”
蕭樓站在原地苦着臉急得團團轉,平南王蕭潛沉默不語思量對策,擔心公主若是有個閃失朝廷難免會發落責難。
衆人正是心懷各異暗自思索着,殿前有一人悠悠踱步而來,身上隨意披了一身青衫,懶洋洋的姿態仿若信步閒庭。
那人緩緩走到平南王蕭潛身側,拱手行禮悠然開口道,“聽聞五毒換了新掌門,兒子願意前去交涉。”
蕭潛驟然眼神一亮,想起五毒之人行事怪異,又不免有些擔心,一時未有定奪。衆人的視線也都紛紛轉向大世子蕭眠身上。
蕭樓憑空被他搶了風頭心裡很是不爽,悶聲說,“還是不勞大哥多操心了吧,殿下失蹤理應由弟弟去尋人,大哥就和父王在宮中等消息即可。”
蕭眠神情寡淡,看向蕭樓的目光平靜如水,忽而態度溫和地笑了笑說,“弟弟又何須與大哥客氣呢,殿下之事既是家事更是國事,身爲平南王長子於家於國都該出面去和五毒談談。”
蕭眠這番話說完,在座衆人皆是讚歎起他們兄弟情深,還紛紛誇蕭眠重情義有擔當。蕭樓原本就有些微醺,此時更是氣得面紅耳赤卻無可發作,只好動了動嘴角假意笑了笑,心裡愈加抑塞。
慕幽瞪着蕭眠看了好一會兒,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卻是沒想起來,如同感覺到她的眼神一般,他似是不經意側過臉來看向她這邊。
看着他那淡笑的眼神及清閒俊雅的氣質,慕幽腦中回憶起來那小片的甘蔗林和檸檬樹。這才驀然發現,這個平南王的大世子蕭眠,原來就是之前見到的那個送給她瓜果的人。
畫臨站在慕幽身側不露痕跡地觀察着蕭眠,當即認出來此人正是太廟廟會上見過的撫琴男子,不由得心思一沉,伸手握了握慕幽溫軟柔細的素手。
蕭眠這時對着慕幽露出一個仿若和風細雨的微笑,聲音淺淡而輕緩道,“侯爺別來無恙。”
慕幽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覺得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和蕭樓一點也不像親兄弟,聽到他和自己打了個招呼,只是淡淡點了點頭,不禁審視起他來。
蕭眠毫不在意地淡淡一笑,重新看向平南王蕭潛。
赫連玦方纔聽聞到五毒換了新掌門之事,心中不免驚疑起五毒竟然沒有將此等大事稟報過他,擔心這中間有何古怪,便看向蕭潛沉聲提議道,“怎麼說青青也是本王的皇侍女,本王可與世子一同前往五毒。”
蕭眠轉過身來與赫連玦對視,卻是隨意擺擺手說,“五毒之中盡是些怪癖各異的惡人,王爺乃千金貴體還是免了吧。”
蕭潛也不太放心赫連玦涉險五毒,小殿下深陷其中已經是讓他覺得分外憂慮,若是九王爺前去再有個三長兩短,那就更不好向朝廷交代了。
“九王爺還請安心在宮中靜候佳音,五毒地處苗疆地形複雜難行,王爺還是莫要涉足了。”蕭潛語氣極爲和緩地勸說赫連玦,眼神又看向蕭眠和蕭樓,考慮着究竟該讓他倆誰去。
蕭眠立即上前一步,對蕭潛拱拱手緩聲說,“兒子曾遊歷過各類奇異之地,也見過不少各類古怪無常之人,還是由兒子前去苗疆五毒談判更爲合適。”
畫臨聞言也溫聲附議道,“本官也覺得讓大世子前去與五毒中人交涉比較妥當。”
蕭樓有些沉不住氣了,也拱手向蕭潛請命說,“還是讓兒子去和五毒掌門商談吧,畢竟小殿下也是兒子剛過門的妻子,兒子若是隻在宮中等消息實在是放心不下。”
赫連玦蹙眉想了想,立即緊跟着商議說,“世子關心青青安危乃人之常情,想必若不盡快見到青青的情況,是要寢食難安了,這一點本王很是感同身受,當然還是應該由本王和世子一同面見五毒掌門。”
畫臨仍是偏向蕭眠這邊,聽赫連玦說完,神情嚴肅略顯憂慮地勸說道,“目前五毒劫持殿下的意圖不明,況且五毒之人陰險狡詐,門派附近定是陷阱重重,王爺身份尊貴,若是到了五毒界內,本官實在是擔憂他們會不會轉而再挾持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