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青青負氣轉身離開,跑到軍隊中對着領兵大聲說,“刀下留人,我是大衍帝姬。”
上邪捏着拳頭氣得腦袋疼,這種情況下想再帶走她恐怕是難如登天,氣得他運起輕功一瞬間飛走了。
隋墨早就吩咐過領兵,以引出帝姬爲主,見到青青本人後領兵當即下令把珈藍給放了,並將她們送回質子府。
到了質子府那領兵對着青青拱了拱手,客氣道,“王上有令,請殿下即可進宮。”
青青知道該來的總是躲不過,輕嘆一聲隨着領兵進宮去見岑淵。
大殿中,岑淵悠然地坐着品茶,見到青青過來像是早有預料一般面色平靜,擡手示意她坐下,放在茶盞擡眸看向她。
青青率先開口,有些艱難地說,“我想好了。”話落頓了下抿了抿脣又說,“我決定繼續留在衛國。”
岑淵淡淡嗯了一聲,接過她的話問道,“如此說來,殿下可是有心和親?”
青青沉默一會點點頭,看着他沉聲回道,“我可以和親,但是你也要答應我衛國不能再出兵。”
岑淵原本正在暫且支持赫連玦還是支持慕幽之間猶疑不決,碰巧近來南疆蕭眠也傳來消息,表明有意和畫臨慕幽一方合作,此時見青青如此提議,頓時心下了然。
淡然看了眼青青,又一番深思熟慮後也向她給出保證暫且不出兵。
此次談話因爲青青首先妥協,兩人難得達成一致,會話很快便結束。青青重新又回到了質子府,坐在殿中透過窗戶看外面樹葉飄搖,發呆出神鬱鬱寡歡。
往後,衛王岑淵閒散得空時便會去看看她,偶爾還拿着之前得來的火箭圖紙問她幾個問題,青青對此並不避諱,也都一一給他解答了。
岑淵漸漸掌握了製造火箭所依據的原理和材料,愈發意識到火藥配料和動力能源學的威力,更是覺得這一項學術很是神奇玄奧,不禁在心裡對青青也多看重了幾分。
他有意藉此和她緩和關係,奈何青青仍有心結,一直有意避着她,除了關於火箭方面的事情,其餘幾乎不與他多聊。
如今各方局勢變幻莫測,衛國王宮中也是暗流涌動,宮中妃子聽了謠言說岑淵有意立青青爲後,各個如臨大敵般,生怕青青以後若真入了後宮有礙衛王對她們的恩寵。
雲祥殿的賢妃是平日裡最受寵的妃子,此次謠言也自是傳到了她這裡,擔心青青日後會和她爭寵,便暗中派人調查青青來衛國之後的所有情況。
不久後,宮中傳出了賢妃被太醫診出喜脈的消息,岑淵得知消息後前去雲祥殿看望,賢妃見了立即出門相迎。
岑淵擺擺手示意不必行禮,扶着她往殿內走去,“愛妃懷有身孕大可免禮,如今身子可有不適之處?”
賢妃挽住他的手臂,將頭輕輕依在他肩膀處,柔聲說,“太醫說臣妾這胎兒有些不穩,雖說開了不少安胎養身的良藥,可臣妾這心裡總是有些心慌不安。”
岑淵將賢妃扶到軟榻旁坐下,捏了捏她略有些涼的手指,安慰道,“愛妃不必憂心,孤讓太醫每日前來雲祥殿問診,你可安心養胎就是,若有何需求與孤提了就是。”
賢妃依靠在岑淵懷裡,將面頰貼在他胸口處,雙手環着他堅實的腰腹撒嬌道,“臣妾就知道王上還是心疼臣妾的。”
岑淵坐直了身子低下頭,一手擡起她的下巴,雙眸如萬年深潭平靜無波,眼神停在她臉上片刻問道,“孤可是何時怠慢了愛妃,你何故得出此言?”
賢妃連忙低下頭去,沒敢和他眼神對視,環在他腰的柔弱雙臂又抱緊了些,似有所思道,“臣妾自從懷了身孕,也不知怎的就愛多想了些,擔心自己以後容顏衰退失去了王上的寵愛。”
岑淵摟着她肩膀的手輕輕撫摸着她,笑了笑淡淡說,“如此,愛妃確是多慮了。”
賢妃點點頭,略一思索又說,“王上,最近臣妾鮮少見到瑞兒,他也有陣子沒來雲祥殿了,可是近來功課繁多?”
岑淵聞言嗯了一聲,提起岑瑞他卻莫名想到了青青,隨即沉聲說,“瑞兒是孤的長子,自是應該勤於學業,若是小小年紀就只知玩樂任性而爲,以後長大一些又怎能肩負起國之重任,又如何精於治國之道。”
賢妃立即附和道,“王上說得甚是在理,不過瑞兒從小乖巧機靈並非是任性不懂事的孩子,他現在年紀尚小,臣妾覺得也可適當放鬆休息,說實話這陣子沒見他臣妾還挺是想念的。”
岑淵聽她說完低頭望着她雙眸笑了笑,瞭然她繞了這麼一圈原來是單純想見岑瑞,揉了揉她頭髮說,“那孤讓瑞兒過兩天來雲祥殿看你可好?
那就後天下午吧。”賢妃當即欣然提議,想了想又說,“王上到時也一同來嗎?”
岑淵搖搖頭略有些無奈道,“那日孤可能有事估計不能過來了。”
賢妃故作失落,轉而又溫婉地笑了笑說,“本想着那日親自下手做些可口甜心,等王上來了一同享用,看來只有等下次王上空閒時在來品嚐臣妾的手藝了。”
岑淵笑着點頭,輕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就別親自動身準備以免累着了。”
賢妃聞言嬌柔地窩在他懷裡,面容羞赧不再言語,兩人默默相擁。
後天下午,青青在質子府的池塘邊餵魚,王宮裡來了人請她進宮,說是岑瑞想念她,邀請她到宮裡玩。
青青也未多想,便準備隨那人入宮,珈藍見狀跟在她身旁。
那公公見了面露客氣地擡手攔了下,語氣抱歉道,“小公子只說讓奴才邀請殿下一人前去,這宮中規矩多紀律嚴明,奴才也不好擅自做主多帶人進宮,還望殿下能夠諒解。”
青青想了想覺得也沒多大事,便讓珈藍留在質子府等她,自己則跟着公公去了王宮。
馬車入了宮門行了一段路停下,一名公公領着她們往後宮走去,路上碰巧遇見岑淵跨着一匹駿馬緩行而來,在青青面前停了下來。
一旁原本在給青青領路的公公見狀頓住腳步,立即低下頭拱手行禮,始終未敢擡頭去看。
岑淵坐在馬背上垂眸餘光瞥了一眼那公公,轉而看向青青,眼神掠過一抹淡淡的詫異,沉聲問道,“殿下今日怎麼突然來宮裡。”
青青沉默片刻,擡頭和他對視,想到之前他對岑瑞的嚴厲態度,擔心告訴他實情的話再讓岑瑞捱罵,就想要隨便扯個慌,正思忖着拿什麼做藉口更好,身旁的公公忽然出聲替她解了燃眉之急。
“殿下聽說賢妃娘娘有喜了,今日特意來宮中探望。”那公公說話間仍是低着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說完還不忘誇讚兩句,“像殿下這般熱情心善的人還真是不多見。”
岑淵聞言默默看着青青,略微對她頜首緩聲說,“有心了。”話落便隨手甩了下繮繩,繼續騎馬前行。
青青見他走遠稍稍吁了口氣,對着身旁的公公笑了笑說,“多謝公公替本宮解圍。”
那公公微微頜首擡手示意她繼續往前走,微笑道,“殿下真是太客氣了,我們走吧。”
青青淡淡哦了一聲,拉着珈藍繼續往後宮走去,行了一段路就來到一處宮殿門前,上面寫着雲祥殿幾個字,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