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上前,一手攙起東子,東子雖然一隻手臂受傷,但另一隻卻完好無損,拿一隻槍沒有問題。
兩人手裡都拿着一把高仿槍,就那樣一步一步向前逼來,並且走幾步便開一槍,每槍都擦着樹幹,樑蕭根本沒有機會再出手。
腳步聲越來越近,樑蕭心裡暗暗着急,如果只是一把槍,倒還好解決一點,但兩把就不一樣了,即使他能幹掉其中一人,但必定會成爲另一人的目標。
東子的手臂開始劇烈疼痛起來,臉上的肌肉都有些變形了,他咬着牙吼道:“馬的,快出受死,老子還能給你一個痛快,否則到時讓你生不如死!”
另一人則叫道:“別跟他廢話,一會兒先打斷他的腿,再挑斷手筋腳筋,慢慢折磨,爲索羅和威龍報仇!”
兩個人罵罵咧咧,終於逼近大樹,同時大叫一聲,從左右繞了過去,並且不斷開槍射擊。
可是,當兩人繞到樹後時,頓時傻眼,因爲樹後面連根人毛都沒看到。
東子的反應很快,立即昂頭,大叫道:“快快,一定在上面。”
樑蕭的確在樹上,雖然這棵樹不是很粗,不足以讓一個人在不露出四肢的情況下爬上去,但樑蕭不是普通人,他是修行之人,提一口元氣,體輕似燕,並且腹部能產生一定的吸力,有如一條大蛇般不動聲色就游上樹去。
一個碩大的黑影從天而降,樑蕭一腳踢飛東子,穩穩落在地上,但腦門卻被一個冰冷的硬物頂住。
“他馬的,再動一下,老子就崩了你!”男子惡狠狠地叫道。
樑蕭一點也不驚慌,淡淡一笑道:“好,那我就動一下,看你敢不敢?”
說完,他真的動了一下,擡起左手,對着槍管抓去。
“我靠,崩……崩崩崩……他馬的,這這……”男子不停地扣動扳機,但是槍卻沒有響,原來彈匣裡的子彈已經打完了。
雖然這是高仿槍,樑蕭並不知道彈匣裡能裝多少發子彈,但在剛纔的射擊中,他仔細傾聽了兩個人的射擊,其中有一個換過一次彈匣,於是便讓他知道了裝彈數,由此知道男子手中這把槍已經空了,所以剛纔他落下時纔會一腳踢暈東子。
樑蕭冷笑一聲,將槍管捉住,厲聲喝道:“來啊,崩啊!”
男子嚇得臉色慘白,手一哆嗦,將槍鬆開,拼命向後逃去。樑蕭本來不想惹這個麻煩,但事情進行到這一步,他不可能再放這人離開。
手中的空槍一揚,在空中劃出一條筆直的線,正好擊在那人的背上,一下就將他打翻在地。
樑蕭走上前去,將那人一把提了起來,不由分說,先左右開弓,“啪啪啪”連抽了七八下,以泄心頭之恨。
抽完之後,樑蕭才道:“不就是誤殺你一條狗,你就要取人性命,你到底是人還是畜牲,這樣沒有人性!”
那男人的臉已經腫起得跟豬頭一樣,但是眼神卻惡毒至極,射出兩道兇光道:“你敢打我,知道老子是誰嗎……”
樑蕭一聽,沒等他說完,又是一串耳光賞了過去,打得那傢伙七葷八素,嘴角滲出了鮮血。
“奶奶的,老子管你是誰,像你這種人渣,人人得而誅之!”
男子斜躺在那裡,嘴裡吐出血泡,顯得十分疲憊,雖然眼裡還有些兇光,但卻不敢再口出狂言。
樑蕭突然冷冷一哼,漫不經心地道:“你之前說得沒錯,這裡深山老林,殺幾個人跟殺雞一樣,沒有誰會知道。”說完,他從揹包裡抽出一把戶外短刀,一步步走了過去。
那男子臉色終於變了,手腳在地上撐蹬了兩下,向後移了移,驚恐地道:“你你,你要做什麼?”
“做你剛纔想做的事情。”
“別,別過來,我我,我剛纔只是說着玩的,沒沒,沒真想把你怎麼樣。”
“說着玩?”樑蕭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腳將那傢伙踩住,伸出短刀在他的臉上劃了劃,說道:“槍都拿出來了,還他馬的說着玩,你當老子三歲小孩兒呢?”
說完,手向下輕輕一壓,男子的臉上立即出現一道血痕,他的臉色卻更加慘白,與鮮紅的血液形成鮮明的對比。
“哥,哥,你你,你聽我說,我我,我對不起你,我我,我混帳,我我我不是人,求求求,求你,別別殺我,你你,你要什麼,我都給……”
這傢伙剛纔還凶神惡煞,但當死亡真正逼近的時候,他便露出了懦夫的真面目,連話都說不清楚。
很多人都是這樣,平時看着挺兇悍,但當面臨死亡時,會哭得跟個娘們兒一樣。但有些平時看着脾氣挺溫順的人,在生與死的緊要關頭,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鬥志和力量。
樑蕭久經生死,對這一切早就司空見慣,絲毫不爲之所動。
他的臉上露出獰笑,手指一動,刀鋒換了個方向,與之前的血痕垂直,只聽他嘴裡道:“這會兒知道求人了,但太晚了,老子殺性大發,非要殺人不可,不過老子跟你一樣,喜歡慢慢折磨,那可真是一種享受!”
說完,手指一壓,刀鋒劃過臉皮,又一道血痕出現,正好與之前那條形成一個“十”字。
男子發出痛哭絕望的慘叫,就像死了親媽一樣,但其實只是一條血痕而已,深度還不及三毫米。從醫學的角度,這種疼痛只能算是二級疼痛,只需要吃點止痛藥就可以了,離要命還差得很遠。
“哥,不不,爺,大爺,求求你,饒我一條狗命,我我,我再也敢了!”
“這可不行,老子殺了你一條狗,你就要我的命,奶奶的這是把老子的命當狗命,現在你也是狗命,那豈不是跟老子一樣?”
“是我錯了,我我錯了,我掌嘴,我我連狗都不如,大爺你就饒了我吧。”
其實樑蕭根本無意取這傢伙的性命,只是看這傢伙心腸歹毒,所以給個教訓而已。既然是教訓,劃幾刀,戳幾下,嚇唬幾句,那也再正常不過。
當然,要做就得做得真實一點,否則沒有效果。
手一落,冰冷的刀鋒又放在男子的脖子上,樑蕭冷冷地道:“既然你連條狗都不如,殺了也就殺了!”
說完,又是一刀割下去,男子嚇得魂飛魄散,竟然一歪脖子,暈了過去。
樑蕭一看,這下沒得玩的了,看這傢伙被嚇暈了,應該是真的怕了,希望他以後不要再仗勢欺人,做個安分守已的人。
樑蕭又看了看其他兩人,全都昏迷不醒,
暗道如果就這樣擺着,萬一遇到猛獸,只怕三人就真的小命難保。雖然這在三個傢伙都是惡漢,但罪不至死,樑蕭心生一絲善念,又將三人提到樹枝上放着。
臨走時,樑蕭將三隻槍全都搜走,又帶走一隻射鵰弩機,算是小小的戰利品。
誰知,他剛走沒有多久,掛在樹上的東子睜開了眼睛,左右轉了轉,發現樑蕭真的走了,於是趕緊從包裡拿出一個噴霧式藥瓶,在兩名同伴的鼻子下面噴了幾下,二人竟然立即甦醒過來。
東子長長出了口氣,說道:“奶奶的,你們兩個終於醒了,嚇死老子了。”
那名臉上刻了十字的男子,睜眼一看,眼前迷迷朦朦,隱隱有一個黑影在眼前晃動,連忙道:“牛頭大爺,小人初來駕到,請您多多照顧,來日我必定讓我爹我媽,多燒些金銀財寶!”
敢情這傢伙以爲自己到了陰曹地府,把東子的影子當成了專勾陰魂的牛頭馬面。
東子當然不知道這些,搞得一愣,十字男又翻身跪下,大聲道:“牛頭大爺,如果你能送我回去,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一定給準備最好的供品,讓你老人家吃好喝好玩好,想要什麼就供什麼,求求你行行好吧!”
這一下,東子反應過來了,一巴掌抽了過去,叫道:“二胡,你還沒死,別嚎了!”
原來,這傢伙的外號叫二胡,還有點詩情畫意,但人卻是十足的惡徒,
二胡的臉本來就被樑蕭抽腫了,而且還劃了個十字架,東子這一巴掌抽過去,立即讓他疼痛難當,人也清醒過來。
“東子,怎麼是你?”
“就是我,我沒死,你也沒死,咱們都活着。”
二胡提心吊膽地向四周看了看,小聲道:“那個人呢?”
“走了。”
一聽到走了,二胡立即憤怒起來,咬着牙道:“他馬的,那個王八蛋,別讓老子再遇到,否則非扭斷他的脖子不可!”
剛纔東子一直沒有昏迷,把他的醜態全都看在眼裡,但卻沒有揭穿,只是道:“那傢伙非常厲害,憑咱們三個人肯定對付不了,得找個厲害點的幫手過來。”
“你是說,請龔大師過來?”
“剛纔你們也親身經歷了,那傢伙不是一般人,除了龔大師,只怕沒有別的人能對付得了。”
一邊的豆腐乾立即點頭道:“對對,他馬的那傢伙太厲害了,我親眼看到從樹上飛下來,跟演戲一樣,但肯定沒有用吊繩威亞什麼的。”
“那還愣着做什麼,趕緊給龔大師打電話。”
歸元山莊地處偏遠,是七安市最遠的一個鄉村,與之緊緊相接的是馬山市,而二胡一幫人,正是馬山市人,此次幾人一起,到馬山市最偏遠的山區打獵,沒想到陰差陽錯,竟然在山林裡遇到了七安市的樑蕭,並結下了深仇大恨。
其實整件事情都因一場誤會而起,如果二胡這一邊稍稍理智一點,頂多就是樑蕭賠點錢財了事。可偏偏二胡等人並不是缺錢的人,而且又驕橫狂妄,加上樑蕭向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於是雙方便把事情越搞越大,最後竟然結下生死怨仇。
世事無常,生死只在一念之間,這句話的確沒有說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