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巨大的白蓮花,樑蕭覺得元嬰期的強大果然不是自己能想到的。
“奶奶的,這傢伙不會是想兩敗俱傷吧,要真是這樣,他幹嘛非把我拉上來,一個人上來不就行了?”樑蕭心裡暗暗想道,情不自禁地向退路看了看,只要情況不對,他立即拔腳開溜。
他絕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但關鍵是豐昭然居心不良,讓他忐忑不安,因此瞻前顧後,想得很多。
這時,黑雲突然劇烈翻滾起來,那個怪聲音響了起來:“嘰嘰嘰,居然用蓮花來對付我,你還真是想得出來!”
花妖的本體便是花,蓮花也是花,兩者雖然一正一邪,但卻同出一源。
黑雲翻滾之際,也開始幻化起來,最後竟然出現一朵一模一樣的黑蓮花。
“來來來,讓咱們比試比試,到底是你的白蓮花厲害,還是我的黑蓮花更強!”花妖聲音剛落,那黑蓮花便騰空而起,旋轉不停,將整個雞冠山全都籠罩在其中。
樑蕭只覺得一股異香傳來鼻中,正想仔細嗅嗅,卻聽小陳厲聲喝道:“這是攝魂花香,快敢內息。”
樑蕭聽得頭皮一麻,哪裡還敢去嗅,立即將吸進去的那一丁點花香全都運功逼了出來,然後立即屏住外呼吸,調爲內息。但饒是他反應很快,卻仍然感覺一陣頭暈,身子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小陳就在他身邊,一把將他扶住,低聲道:“樑先生,你就坐在這裡,什麼都別做。”
樑蕭想開口說話,但又怕吸入花香,於是點了點頭,盤腳坐下,運功逼香,突然又感覺到全身一鬆,原來是白蓮花也開始綻放香味了。
白蓮花也升上了天空,一黑一白兩色蓮花,就像兩個巨大的磨盤,在空中不停旋轉,同時發出奇妙的聲音,時而有如風雷之聲,進而又像是咚咚戰鼓之聲,時而又如泉水叮咚,讓人莫知所出,驚訝萬分。
一白一黑兩朵蓮花在空中鬥法,表面上看着似乎風輕雲淡,豐昭然站在那裡臨風不動,但其實已經運用了全身的修爲。
豐昭然只是元嬰期,而那花妖已是五品地妖,如果不是因爲受過重傷,豐昭然不要說跟它苦戰,甚至早就已經灰飛煙滅。
元嬰之上便是化神,這在修行的道路上是一個大門坎,許多人就是卡在這一關,數百年難以寸進半分,無法晉升到化神期,最終無緣繼續修仙大道,化爲塵土菸灰,消散在茫茫世間。
妖的修行品級劃分雖然跟人類有所不同,但五品地妖的法力與人類修行者的化神期相當,其法威能量之大,讓人難以相像。元嬰期雖然只低一個境界,但卻如同陰陽相隔。
這樣說是有道理的,因爲元嬰就像一個人還沒有出生,身處胎胞之中,只有生命但沒有意識,全靠本尊操控。而化神期則是元嬰生出了自己的神識,兩者雖然都是同一具軀殼,但卻相差了千里萬里。
幸好這地妖已經身受重傷,尚沒有恢復過來,其法力也只與元嬰期相當,黑白兩朵蓮花在空中鬥了個七下八下,不分勝負。
兩種蓮花將雞冠山峰完全籠罩進去,樑蕭身處其中,突然感受到種種妙處,但又無法言語表述,只能靜靜地坐在那裡,靜心領悟。
上次石山龜田跟豐昭然兩名元嬰期老怪交
手,樑蕭受益良多,進而突破到築基期,這次又遇到五品地妖出手,自然又有新的感悟。
豐昭然看得清楚明白,不由得暗暗驚訝。其實上次樑蕭突破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又在領悟,要是再突破一個境界,那他可真要大跌跌眼鏡了。
當然,樑蕭不可能突然的如此之快,他之前也是厚積薄發,受到兩大強者的啓發,這才一下衝破束縛,進入下一個境界。而現在他體內蓄積的無論是元力還是感悟,都遠遠不足以凝鍊金丹。
不過,有了這一次的感悟,對他日後的修行卻有莫大的幫助,這是肯定無疑的事情。
突然,空中那朵黑蓮突然迅速旋轉起來,外面的花瓣越來越亮,當亮到令人無法逼視的時候,數道巨大的光柱射了出來,竟然比盛夏時的閃電還要粗壯數倍。
巨大的電光劃破開空,對着白蓮花轟了過去,豐昭然臉色一變,急忙法指催動,白蓮花也迅速旋轉起來,表面立即出現一層半透明的光膜。光膜在重擊之下發生變形,但卻並沒有被擊破,反而利用自己的彈力,將這些電光撞擊所產生的能量波向外蕩去。
雷電之光射在光膜之上,與前面的能量波撞擊到一起,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天空中驚雷滾滾,獨龍山區的萬獸震懾,全都顫抖着趴在地上,不敢擡頭冒犯天威。
住在馬家溝的許老漢,突然仰頭看着天空,激動地顫抖道:“真的,真的,老祖宗說的全都是真的。”
可是,跟着他又有幾分疑惑,因爲老祖宗傳下來的是龍呤之聲,而這聲音雖然巨大,卻跟傳說中的龍呤有很大的差別,似乎是旱天雷,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修行者的世界,不是凡人所能觸摸和理解的,或許數百年前獨龍山中傳來的龍呤之聲,也許只是某種法器或妖獸傳出的聲音,但村民無知,卻把它信奉爲真龍之音。
回到雞冠山上,天地一片混沌,只有兩朵巨大的黑白蓮花橫亙天際之間,彷彿整個宇宙便只此二物。巨大無比的能量不斷從兩朵蓮花散出,在空中持續撞擊,形成一道道縱橫奔騰的狂流。
就在天上兩朵蓮花相持不下的時候,豐昭然頭頂上盤坐的那個人影突然睜開眼睛,兩道神光閃出,瞬間射破重重黑雲,向最深處看了過去,只見一朵殘花正斜斜倚在虛空之中,正是五品地妖的真身。
豐昭然心中一動,頭頂的人影立即騰空而起,手持一柄長劍,對着虛空深處的那朵殘花射了過去。
殘花一顫,化成人形,竟然是一個形容枯槁的老婦人。
一般的花妖都是花枝招展的萬人迷,但這隻妖卻怪異非常,竟然沒有如花的容貌,相反卻醜陋不堪。
老婦人一成形,冷哼一聲,將手中柺杖向前一點,黑雲凝聚,立即跳出兩色黑色大漢,正好將直射過來的元嬰小兒攔住。
看這元嬰小兒,雖然形貌與豐昭然相差無幾,但是體型卻要小一些,說明豐昭然的修爲還沒有達到元嬰巔峰,大概在中期左右。
兩名黑色大漢手持長棍,迎頭將它攔住,掄起棍子劈頭砸雲。
元嬰小兒面無表情,但是卻跟豐昭然心意相通,滴溜溜一轉,從左邊大漢的側面滑了進去,對着老婦人就是一劍刺去。
老婦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右邊黑色大漢已經一棒揮至,正好打在劍身上面,立即將劍尖打偏。另一名大漢也圍了上來,一起將元嬰小兒向後逼去。
元嬰小兒猛地一睜眼,嘴裡念出一段真言,目光所及,頓時大火紛飛,將那兩名黑大漢包裹進去。然後衝着老婦人瞪了一眼,火勢滔天而起,有如大熔爐一般將老婦人罩了進去。
老婦人雖然看着無精打采,但卻神色素然,等到那大火將她全身包圍之後,這才輕輕吐出一個字來。
這個字無音無節,自成一字,當它在這個世間響起的時候,一股神秘的力量涌現出來,竟然立即將所有大火靜無聲息地熄滅掉了。
元嬰小兒微微一驚,雙手突然在胸前結了個法訣,對着兩名黑色大漢打去,只見一道金光閃出,在空中一晃,隨即變成一根半透明的繩索,只是眨眼間便將二個原本虛幻的大漢緊緊束了起來。
此繩無頭,亦無尾,繫住兩名大漢後,又向前一擺,對着老婦人甩了過去。
老婦人冷哼一聲,伸向手前一抓,一隻掌印破空而出,對着繩索用力一捏。這時奇怪的事情出現了,那根繩子竟然有如虛無縹緲之物,強勁的掌勁居然捏了個空。
繩子彎彎曲曲在空中一圈,再次對着老婦人圈來,這一次老婦人似乎有點警惕,沒有直接硬抗,用手向下一拍,只聽“蓬”的一聲,她竟然從原地消失不見。
此繩無頭,亦無尾,乃是以莫大法力幻化而成,老婦人雖然躲入虛空之中,但法繩依然能尋到她的蹤跡,輕輕一擺,對着一個未知之地捲了過去。
果然,那老婦人突然又現身出來,神色有幾分慌亂。她剛一現身,一根法繩也跟着穿了出來。
“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還真當我怕了你不成!”
老婦人咬牙切齒罵了一句,突然將右手在左手腕上一搭,輕輕一掐,左手立即應聲而斷,隨即就化成一陣雲霧,消散得無影無蹤。
而那根法繩,突然像是一條蛇被人一把抓住,左右扭動,但卻無法掙脫。
老婦人大笑起來:“哈哈哈,雕蟲小技而已,也敢在老身面前賣弄,且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說完竟然又把右手向左手腕一搭,而此時已經掐掉的左手竟然又重新長了出來,但卻再次被掐斷,隨即便消失不見。
元嬰小人臉色終於有所變化,突然雙手向回一護,緊緊圍在自己的脖子上面,顯然是有人正在猛掐它的頸部。
元嬰本來虛實相間的體質,有如鏡花水月,能看到但卻無法摸到,但老婦人的法術十分厲害,竟然將它的脖子一把捏住,足見五品地妖的厲害之處。
另一邊的豐昭然臉色驟變。他還沒有到化神期,元嬰雖然有很強的法力,但沒有自己的神識,所以元嬰看到聽到和感受到的一切,其實都是他的本尊看到聽到和感受到的。
他的脖子上立即出現五個清晰的指印,並且還在不斷下陷。
豐昭然騰出一隻手來,用來去抓脖子上的東西,但那東西本只是一種法術,又豈能用手抓得到。
一邊的小陳見到,立即打出一個法訣,可是卻半點用處沒有,他只是金丹期,又豈能動得了五品地妖的妖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