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天又叫了起來:“他馬的一個築基後期,對付初期,還要用兵器,這就是你們松山派的打法嗎?”
蔣中興再也忍不住了,冷喝一聲:“閉嘴!”
血天可不怕他,回敬道:“嘴長在老子身上,想說就說,你管得着嗎?”
突然,蔣中興身形一閃,化成一道青煙,空中傳來他的聲音:“既然你要多嘴,那就留在這裡吧!”
方纔一戰,如果傳出去,松山派將顏面盡失,加上其它一些原因,蔣中興改變了主意,決定讓玄衣門所有人都永遠消失。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事關松山派顏面,蔣中興殺意已起,此番再次出手,與之前有了極大的變化。
揚手之際,空氣中立即響起了串悶聲,如滾滾雷霆自虛空之中踏來,瞬間在血天身邊炸響。
血天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會突然發難,大吃一驚,急忙施法相抗。血天不愧是元嬰級老怪,倉促應戰還是能全身而退,一輪攻擊之後,他一點事沒有。
突然,血天暴跳如雷,衝着蔣中興大叫道:“老夫今天跟你拼了!”
原來,剛纔蔣中興出手的目標本來就不是他,只是分出一成修爲將他隔離而已,真正的目標是他身邊的玄衣門弟子。
所有玄衣門弟子,包括之前出戰過的鐵拳等人,全都倒下了。
在元嬰老怪全力一擊之下,這些金丹期根本沒有半點存活的可能,所有人的內臟都被震得粉碎,死得不能再死了。
血天怒至極點,再沒有半點顧忌,雙手一張,一股巨大的漩渦在掌心中出現,暴喝一聲,對着蔣中興擲了過去。
這一團漩渦,凝聚了血天上百年的修爲,蔣中興也不敢輕易正面迎擊,將身形一閃,已到了數十米之外。
可沒想到,當他的身形閃動之際,那股漩渦竟然也一閃即沒,從人們的眼前消失,等到蔣中興剛剛站穩的時候,漩渦奇蹟般的出現在他的身後。
“中興小心!”松山派中一名長者叫道。
此次爲了奪寶,松山派精銳全出,蔣中興做爲首席大弟子,實力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另外還有兩名長老,修爲在他之上,已然達到化神邊緣。
剛纔出聲提醒的就是其中一名長老,此人名叫韓冬,元嬰巔峰的實力,而這已是十年前的事情,現在有人說他已經步入化神,在這個世界上算得上是頂尖的強者。
蔣中興聽到提醒,毫不猶豫地再次鬥轉身形,但到底晚了一步,被漩渦捲入一點,背上的衣服和皮肉全都被吸走,露出森森白骨,看上去十分嚇人。
“蔣中興,你給我去死!”血天怒喝一聲,猛地撲上前來,當他的拳頭揮動時,整個天空都變成一片血紅。
冷眼旁觀的沈從陽雙眼一眯,沉聲道:“血雷拳!”
血雷拳是血天最厲害的拳法,卻輕易不會使用,因爲此拳不但傷人,而且傷已,是一種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打法。只不過,此拳威力極大,能在瞬間爆發出超境界的實力,可以輕易攻擊同境界甚至高境界的對手,造成致命性的傷害。
此拳一出,整個天空都變得血紅,樑蕭彷彿聞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蔣中興之前就受到了傷害,雖然只是皮肉傷,但心理上有一點的影響,現在血天又突然使用這種能超境界殺人的恐怖拳法,饒是蔣中興道心堅固,依然有些驚駭。
高手過招,不一定非要在招式上露出什麼破綻,只要道心稍稍一晃動,那麼就有千種萬般可趁之機。
血天立即捕捉到這個機會,佔據整個天空的血紅,突然向裡集中,形成一條沖天血劍,對着蔣中興刺壓下來。
蔣中興臉色大變,身形竟然一滯,那柄沖天血劍已然刺到頭頂。
這時,松山派韓冬一聲長嘆,沖天血劍像是能聽懂似的,微微一顫,竟然稍做停頓,蔣中興立即從血劍之下脫身而出,額頭上已然冒出黃豆般大小的汗珠。
“卟”的一聲,血天這一拳沒能擊中蔣中興,血雷拳的反噬更大,竟然當場噴出一口血來,臉色有如錫紙。
“他馬的,你們松山派到底還要不要臉?”血天破口大罵道:“什麼狗屁名門正派,我看都是欺世盜名之徒,這種臭不要臉的事情,居然也能幹得出來,卟......”
血天氣到極點,說着說着又噴出一大口血來。
蔣中興被罵得灰頭土臉,呆在原地一動不動,松山長老韓冬傳音疾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動手!”
蔣中興聞言大悟,體內元力運轉,元嬰中期的氣息散發,就要一掌將血天劈死。
此時,血天再沒有一絲活理,就連元嬰出逃都不可能,因爲有韓冬這個幾近化神的超級高手在場,就是十個元嬰也逃不出去。
就在這裡,突然一人道:“住手!”
蔣中興愣了一下,以爲是沈家阻擋,正想說什麼,但又感覺得聲音不太對頭,目光一轉,卻是看到了樑蕭。
樑蕭站在那裡,氣息有些混亂,那是受剛纔血雷拳的影響,他直直地看着蔣中興,冷冷道:“你不能殺他!”
這裡原本有三股勢力,現在玄衣門已經全軍覆滅,只剩下沈家和松山派。如果是沈家不想蔣中興殺血天,直接阻止是不可能的,因爲松山派的實力遠遠高過沈家,沈家肯定得說出合理的理由,假如蔣中興認同這些事由,也許會考慮饒血天一命。
但生死的決定權在松山派的手裡。
而樑蕭剛纔居然是用命令的口氣,他算什麼?
樑蕭算什麼?
雖然他人在這裡,但屁都算不上一個,松山派隨便一個金丹或元嬰期出來,就能把他給收拾了,像他這種人根本沒有半點話語權。
那麼,他到底憑什麼,如此膽大包天,敢當着衆多金丹元嬰強者說了這等狂妄的話?
別有別的,只是一個人要他這樣說,這個人的修爲比他還低,只是小小的煉氣。
這個煉氣小修士,不是別人,正是甘勝!
對,就是甘勝讓樑蕭這樣說的,樑蕭也是莫名其妙,叫他說他就說,也不管說出來的話有沒有道理。
但樑蕭相信甘勝,相信這傢伙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陰謀術士,按他說的去做,絕對不會吃虧。
樑蕭是軍人出身,隨時都是小平頭,退伍之後開始留長髮,現在已經有半寸來長。這時他額頭的發向後飄去,但卻沒有風。
蔣中興的氣息暴漲,有如實質一般逼向樑蕭,就像一把把鋼刷,不但將他的頭髮向後刷,而且將他臉上和身上的筋肉也使用向後刷,以至於讓他感覺到了劇痛。
元嬰老怪跟築基小修,有着天與地的差別,只是一道神識攻擊,就能讓築基喪失戰力。
蔣中興只看了一眼樑蕭,就讓他感覺如此難受
,幸好他的目光立即移開,因爲殺血天才是正事,至於這隻小螻蟻說什麼,都無足輕重。
人輕言微,莫過如此,樑蕭就是有天大的道理,但實力不濟,跟對方根本不是同一樣層次,說破天也沒有理會。
當然,如果真的能說破天,那已不是一般二般的修士,就是化神也不行。
樑蕭沒有說破天的本事,但又說了一句話,蔣中興立即就停了下來。
他道:“你若殺他,我就毀掉手鐲!”
蔣中興停了下來,愣了一下,侅彷彿今天早上起來忘記吃藥一樣,想了想才道:“你——說——什——麼?”
樑蕭昂首挺胸,大聲叫道:“手鐲被我藏在個人空間裡面,如果你敢殺他,我就毀掉空間,你們誰都別想得到它!”
凡事都有例外,人輕言微這種事情也是一樣,今天樑蕭這個地位很輕賤的人,就非常例外地說出了一句很重的話,重得讓元嬰老怪都心裡一顫。
躺在地上的血天原以爲必死無疑,並且他也做了最壞的準備,隨時準備自爆。當他第一次聽到樑蕭叫住手的時候,感覺很滑稽,因爲他乃堂堂元嬰老怪,如果被一個築基小修救了,這可能嗎?
既然不可能,那就註定是一個笑話!
但當他聽到樑蕭後面的話,立即全身一鬆,心裡暗道:“奶奶的,老子終於不用死了,但這小子爲什麼要救老子,這裡面一定有陰謀,老子可得小心纔是。”
凡事都有例外,蔣中興也同樣遇到了,強者爲尊是他熟得不能再熟的生存法則,但今天卻出現了例外,他這個強者竟然得聽弱者的話,這豈不是成了弱者爲尊?
蔣中興看着樑蕭扶起血天,走到一棵樹下,這才緩緩道:“樑先生,如你所願,他還活着,咱們還是繼續之前的話題,把手鐲的事情說個清楚明白。”
之前的紛爭,一開始是松山派跟樑蕭之間,但後面卻橫生枝節,害得玄衣門全軍覆滅,現在轉了一圈,又回到原點,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回到真正的重心——言靈手鐲。
蔣中興之前不屑跟樑蕭說話,派安東德和景古這樣的小弟子出面,現在他覺得樑蕭有資格了,因爲膽大包天。
蔣中興道:“交出手鐲,我放你們離開。”
樑蕭笑了起來,不說一句話。
“你笑什麼?”
“你剛纔也曾答應讓玄衣門離開,但現在呢?”
“玄衣門是邪門歪道,人人得而誅之,就是食言而肥也不爲過,但你不一樣,我絕對會遵守承諾。”
樑蕭笑着搖頭道:“我可不敢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血天掙扎笑道:“尤其是松山派這幫不要臉的人身上。”
蔣中興怒目一瞪,厲聲喝道:“血天,你不要挑釁我的底線!”
“底線,你這種人還有底線嗎?”血天怒罵道:“你個老混蛋,居然對老子的徒子徒孫下手,你還他馬的好意思說底線,我看你連底褲都沒有!”
蔣中興雖然年紀已逾百歲,但元嬰修士的壽命長達千年,他只相當於人類的十來歲的少年,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一聽血天的話,脖子上的青筋立即鼓起。
長老韓冬淡然道:“中興,抓大放小,不要做無謂的口舌之爭。”
蔣中興聞言立即沉靜下來,再不理會血天,衝着樑蕭道:“你說吧,到底想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