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樑蕭的話,水鬍子眉毛一跳,沉聲道:“兄弟能不能說清楚一點,三叔到底惹了什麼麻煩?”
樑蕭並沒有直接回答,繞了個彎子道:“哼,以前我還不怎麼明白,今天聽你一說,三叔原來是真正的大佬,這才恍然大悟。”
“兄弟,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事情?”
“我聽說,這傢伙跟政府部門的主要領導走得很近,但不巧的是,這位領導最近出了點事情,可能馬上就要調到別的地方。這位領導一走,三叔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只怕就包不住了,而且那位領導得罪了很多人,現在都在想辦法查他呢。”
說到這裡,孫世虎頓了頓,看着水鬍子道:“你說,三叔跟這位領導那麼多年,一點違法的事情沒幫着做,這個說了誰都不信,對不對?”
“對對,這是當然的,誰會無緣無故幫人,三叔一定幫那位大領導做過見不得人的事情!”
“那你想想,萬一這些醜事被查出來,三叔還能跑得了嗎?”
說得無意,聽得有心,水鬍子腦子裡突然像被雷擊一般,轟隆一聲巨響,猛地猜到三叔爲什麼會急着向他和陳東興借錢了。
“奶奶的,原來這傢伙真的出事了,老子要拿出一千萬就真成了肉包子打狗。”水鬍子心裡暗暗想着,臉上卻顯得更加親熱起來。
“兄弟啊,聽你這麼一說,三叔還真是惡貫滿盈,好日子快要到頭了。”水鬍子的態度又明朗了一些,衝着孫世虎道:“要是他倒下了,咱們兄弟聯手,你管岸上,我管水上,有什麼事情兄弟之間一起商量着辦,有什麼困難一起扛,這七安豈不就成了咱們兄弟的天下!”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孫世虎跟着嘆了一聲道:“我還真沒想到,咱們這裡的水如此之深,三叔居然是真正的幕後操縱者,不過這也難怪,他跟市裡的領導走得那麼近,也只有他才能做到。”
說到這裡,孫世虎陡地停了下來,看向水鬍子。
水鬍子摸了把臉,奇怪地道:“兄弟,怎麼了?”
“鬍子哥,你剛纔說的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可全是掏心窩子,要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既然如此,那咱們必須要有所行動。”
“什麼行動?”
“我也給你說點掏心窩子的話,三叔上面的那個大領導,就是副市長王景申,現在有人在查他,好像是跟前段時間的好幾起大案都有關,如果落實,王市長在劫難逃,而這些大案之中,如果沒有三叔參與,打死我也不相信,所以到時三叔同樣難逃法網,咱們剛纔說的事情,也就板上釘釘了!”
水鬍子聞言,全身一顫,他雖然是水路霸王,但平時做的都是一些敲詐勒索,欺行霸市的行徑,真要犯多大的案子,還從來沒有,否則也不會過得如此安穩。
他戰戰兢兢地道:“兄弟,你說的是真的?”
“哼,這個時候,我說假的有意思麼?”孫世虎語氣一變,冷冷道:“就即使你是三叔派來試探我的,但我還是這些話,並且半句不假,三叔現在如履薄冰,只有稍微一個不小心,他這輩子就完蛋了。”
“兄弟,你千萬別懷疑,我也沒有半句假話。再給你說個大實話,就在半個小時前,三
叔給我來電話了,說是要借三千萬,並且向興龍幫的陳東興也開口借了三千萬,你說這老傢伙是不是要跑路了?”
孫世虎聞言一驚,他暗是監視三叔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還沒有發現要跑的跡象,水鬍子的情報非常重要。
他想了想道:“看樣子,三叔的確是要跑路了,你準備怎麼辦?”
“我剛纔不說了,三叔一倒,咱們兄弟聯手,七安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沒那麼簡單吧,你跟三叔時間這麼久,他一倒,必定會把你牽涉出來,到時就是兄弟想幫你,只怕也難,畢竟動三叔的人,來頭很大,不是我所能應付的,這一點你應該心裡有數。”
事到如今,水鬍子再沒有退路,只能老老實實點了點頭道:“兄弟,你一定要幫我一把,只要能渡過這個難關,以後以你爲尊!”
孫世虎眼睛微眯,他看到了水鬍子的誠意,於是道:“辦法只有一個,就看你自己願不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你就快說吧。”
“戴罪立功!”
“這,這個……”
戴罪立功,說白了就是背叛三叔,這可是江湖大忌,一旦被人知曉,水鬍子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就完蛋了,包括他手下的兄弟都會看不起他。
見他有些猶豫不決,孫世虎又低聲道:“實話告訴你吧,要動三叔的人,比王景申的官位還大,本來早就有把姓王的拿下,但官場的事情,錯綜複雜,所以暫時沒動,但三叔無論如何是逃不了的,因爲我現在已經奉命,對他暗中進行調查,手裡已經有足夠送他進監獄的東西,你只是協助一下而已。”
孫世虎停頓一下,又道:“此事只限你我之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水鬍子額頭上滾出豆大的汗珠,猛地一咬牙道:“好,我答應你,三叔幹過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全都如實相告。”
“呵呵呵,鬍子哥,現在咱們真正上了同一條船。”
就在這時,突然東邊傳來一聲悶響,兩人同時一驚,轉過頭,看了過去。
貨倉內,樑蕭連發五記忘憂指,其中兩指被讓開,三指沒入石山龜田體內。
石山龜田不愧是四段強者,居然前兩指都強行封住了,但第三指來得太疾,他又急着想阻止樑蕭,一時疏忽,竟然被指力直接滲入體內。
一聲炮仗,在忘憂指在體內爆開時突然響起,石山龜田猛地想地數十年前,他還只是鄉村小童時,最喜歡在過節的時候,看村子裡的大孩子放煙花炮仗……他還記得有一個穿花衣服的小姑娘,長得肉肉的……
“馬的!”石山龜田突然驚醒,回過神來,這時只聽“嘭”的一聲,樑蕭的頭撞在牆上,頓時灰塵漫開,牆上竟然被樑蕭的鐵頭撞出一個大洞,而他的身體則在餘力的作用下,直接貫穿那個大洞,“嗖”的一聲到達外面的世界。
一牆之隔,有如陰陽之界,樑蕭心裡暗道好險,但現在還不敢休息,因爲距離濱江路還有一百多米的距離。
如果在平時,一百多米對於樑蕭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頂多只需要十秒不到,快的話在三四秒之內就能越過。
可是現在他的心裡有些吃緊,在衝到牆外時,顧不得腦袋劇痛,雙足連連急蹬,有
如一隻奔跑的野兔,爲了自家性命使出吃奶的勁向前狂奔。
但樑蕭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石山龜田的影分身,只不到一秒的時間,影分身就擋在樑蕭的身前,冷漠無情地看着他。
樑蕭此時只想逃命,自然無心跟他過招,身形一晃,使出游龍戲鳳身法,向旁邊閃去。可沒想到影分身同樣虛晃一下,再次出現時,仍然還是擋在他的前面。
而這時,石山龜田的本尊,已經走了出來,靜靜地站在樑蕭的身後,只要一伸手,就能將他手到擒來!
可突然樑蕭的身影再次一淡,從原地消失不見。
今夜無月,外面漆黑一片,藉着遠處濱江路的燈光,勉強能看到人影。
樑蕭的隱身術,對元嬰級老怪作用不大,無法真正隱形,但是在光線嚴重不足的深夜,還是有一定的障眼法作用。
石山龜田連眨三四下眼皮,這才重新看到樑蕭,好在他有影分身相助,自身的速度也快得驚人,於是再次將樑蕭攔了下來。
但這是牆外,條條大路通羅馬,樑蕭想往哪裡跑就往哪裡跑。只見他立即抽身回跑,隱身後的身形化成一道淡淡的影子,隨即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八格!”石山龜田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但他並沒有呼叫守在門口的關謹等人,因爲堂堂四段強者,居然讓小小築基逃到牆外,這是一種恥辱!
此時的樑蕭,既有黑夜的掩護,又有隱身法的庇護,還有寬闊複雜的地理條件,當真是天高任鳥飛,海深任魚遊,將一套游龍戲鳳身法使到了極致。
石山龜田出手數次,但卻沒能成功將樑蕭攔下,不由得心中大怒,低喝一聲,全身發出“卟卟”的聲音,似乎有許多無形之物從體內飛出,形成一股近於實質的氣場,四段強進的修爲,這時才真正展開。
突然,石山龜田也消失不見,而此時樑蕭正在急速向濱江路飛去。
“嘭”的一聲,一隻手從虛空之中伸出出來,只有一隻手,正正地印在樑蕭的胸前。他幾乎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閃避的動作,便直接被擊中,倒飛出去。
“哇”的一聲,樑蕭的人還在半空中,嘴裡吐出一大口鮮血。
四段強者的確不是他現在能對付的,對方只要一動真格的,他所會的所有神奇法門,全都像紙糊的燈籠,中看不中看,全都統統歸於無效!
樑蕭重重摔在地上,整個人因爲痛苦而蜷縮起來,身體不停地顫抖着。
石山龜田冷笑兩聲,從虛空之中現身出來,一臉的譏諷嘲笑,然後一腳對着樑蕭踢去。
突然,樑蕭雙目一瞪,嘴巴一張,一道黑箭射了出來。
島修最擅長使用暗器,對暗器的防備自然也是一流水平,所以當這隻黑箭從樑蕭的口中射出時,石山龜田雖然大吃一驚,但卻非常從容地閃開了。
不過,那隻黑箭射向高空之後,突然爆開,化成無數水滴,自空中散落下來。當水滴落到地面上時,才發現原來是血!
原來,樑蕭中了一掌之後,沒有放棄,也沒有想着如何逃離,而是迅速調整狀態,將嘴裡最後一口血凝成血箭,以其不意反攻一擊,這樣才能搶佔先機,更好的逃離此地。
一記血箭射出,樑蕭立即咬牙忍痛用最快的速度向外逃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