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盛被毒害一案,早就發現,但一直藏而未發,因爲丁盛覺得不是時機。當時因爲送煙的時候,只有王景申和丁盛兩人在場,沒有旁證,王景申完全可以抵賴不認,到時丁盛反而會非常被動。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王景申被關進市局,如果他不認帳,警方就可以立即展開偵查手段,到時只要查到一點蛛絲馬跡,即使不能做爲鐵證,但也能讓他關押的時間延長。
可別小看延長數天的時間,到時王景申赴東安市的任職的行程會被中斷,而此事肯定會在省常委會中進行討論,而以王景申在諸多案件中疑點重重,極有可能取消他去東安的調令,到時王景申就會完全被丁盛的人控制,要查出他的問題,只是遲早的事情。
王景申老奸巨滑,顯然也想到這一點,他沒有急着回答,就像老僧入定一樣,做在那裡半天不說一句話。
成局道:“王副市長,這件事情,如果你不說清楚,那我們只能依手裡的證據斷案了,恐怕這對你將非常不利。所以我覺得,你還應該使用合法權益,爲自己辯解一下。”
“呯”的一聲,王景申猛地一拍桌子,大叫道:“亂彈琴,你們這是讓我說話的樣子嗎?什麼帽子都往我頭上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們也別問了,叫丁盛書記過來,我要跟他當面談談!”
“對不起,這是刑事案件,歸我們處理,丁盛書記只能指導,但不能越權。”
“成浩,你是這樣跟我說話的嗎?”王景申之前一直叫他的官職,現在地直呼其名,顯示出心中的憤怒。
成局還是心平氣和地道:“王副市長,請你正視當下的情況,不要提出無理要求,否則我們只能拒絕!”
“你你,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好歹以前也是你的領導,你還真把我當罪犯了嗎?”
“不敢,你現在只是嫌疑人,還不是罪犯,我也只是按程序辦事。再說國法面前,沒有領導,也沒有特權,所以我不能違章辦事!”
“好你個成浩,之前我還真沒看出來,你竟然是這樣一個人。行行行,既然你要按程序辦事,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就一句話,所有事情都是你們憑空臆想,或者是有人暗中指使,栽贓陷害到我的頭上,所以從現在開始,我不會說一句話,除非我見到丁盛書記,或者更高一級的領導!”
王景申在官場混了幾十年,對其中的門路摸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自己現在無論說什麼,只有一點漏洞,就立即會被對方死揪着不放,然後大做文章,而這樣發展下去,對他非常不利,所以緘口不言纔是上上之策。
成局搖了搖頭,開口道:“王副市長,你這個態度讓我們非常爲難,但我之前說過,丁盛書記毒害一案,如果你自己不申辯,那麼按已經掌握的證據,你將是第一嫌疑人,我們將按規定向檢察機關呈送相關材料,到時什麼結果,你應該心裡有數。”
說完,成局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向外走去。
王景申的心裡十分矛盾,但他知道現在不能亂說,必須想辦法見到省級領導,由上面施壓,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只是,現在他人在市局,與外隔絕,兒子王衛國也同樣被關起來了,誰去給他通風報信呢?
回到醫院,
樑蕭的病房之中,樓道相繼響起歡呼叫聲,葉欣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沒再顧得上理會樑蕭和關曉彤之間的事情,趕緊給爺爺打了個電話,而葉老早就從丁盛那裡聽到了消息,一笑了之。
看着葉欣,樑蕭知道不能讓關曉彤住在龍湖山莊,上次師妃媗去了一下,她都差點鬧翻了天,要是在別墅裡看到關曉彤,這天肯定會被捅破。
而且最重要的不是這個,上次去師妃媗家,蕭靜阿姨提出的條件,必須從葉欣這裡把鑰匙收回來,這實在讓樑蕭非常頭痛。
這都過去好幾天了,樑蕭愣是沒敢向葉欣開口。
想想也是,別墅是葉家送的,葉欣喜歡那裡的環境,只要了一間房居住,這完全合情合理,他實無法開口。
而且他也知道不能開口,否則誰也不知道葉欣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樑蕭長長嘆了口氣,師妃媗的事情,來日方長,可以暫時放後,現在必須先把關曉彤的事情辦好。
倒不是因爲關曉彤比師妃媗更重要,而是她的事情更急迫,時間更短,因爲樑蕭想知道那塊靈石的秘密,就必須先找到山本龍一,而現在山本龍一已經失蹤,關謹等人又落到司機的手裡,唯一可能知道這傢伙下落的人,只有關曉彤了。
這是一個交易,樑蕭救關曉彤一命,送她回國,關曉彤幫他找到山本龍一,誰也不欠誰的。
葉欣跟爺爺通了電話之後,有事離開,樑蕭正好跟關曉彤提起此事。
“曉彤,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太客氣了,幫了我這麼多,有事就說啊,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做到。”
“我想見山本龍一!”
“見他,爲什麼啊?”
“這個你不用知道,只告訴我,能不能幫我?”
“我也不太清楚這個人具體在哪裡,因爲我的行動也受到官原的控制,但我知道山本龍一被官原的人軟禁起來,好像是在哪個會所裡面。”
樑蕭聞言微喜,趕緊道:“那個會所有什麼特徵,能說得更詳細一點嗎?”
“我沒有去過那家會所,只是上次在嘉園酒店,聽官原打電話時,偶爾聽到一點點。”
“他當時原話是怎麼說的?”
“讓我想想,當時是官原打電話過去,讓人把山本龍一看緊一點,說是三口組的人到了七安,怕是衝着他來的。在說的過程中,他提到會所兩個字,說把會所後面的門用鐵鏈子鎖上,不準任何人進去……說到這裡,他注意到我在身邊,於是起身離開,其它的話我就沒有聽到了。”
樑蕭皺着眉頭,仔細想了想,既然關謹能讓人把會所的後門鎖上,那麼他對這家會所就有一定的控制權,而會所是一種比較高級的場所,七安市內並不是很多,最多也不會超過二十家,如果一家一家地查,只要仔細一點,應該有所收穫。
不過,這樣的調查,以樑蕭的身份,肯定難以進行,如果能借助武思紅的身份,就比較容易了。
但樑蕭怎麼向武思紅開口呢?
直接說,他要找到山本龍一,搞清靈石中隱藏的秘密,這肯定是不行的,但不是他覺得武思紅會跟他搶寶藏,而是怕她知道這件事情後,會把這個秘密上報,然後原
本屬於他個人的東西,轉眼之間就成了國家所有。
不是樑蕭不愛國,只是靈石本來歸他所有,而他爲了這塊靈石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如果真的有寶藏,也應該屬於他。如果到時找到寶藏,對國家很有用,他肯定願意交出來,但問題是現在連寶藏都沒有見到,誰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這個時間把秘密公開出去,那就真是有點傻了。
但要是不說出一個理由,武思紅也絕不可能幫他查這些會所,這就必須要找一個藉口,也就是俗話所說的,善意的謊言。
這個謊言對武思紅沒有半點害處,說不定還能在清查過程中,發現會所裡面一些陰暗違法的勾當,同時又能幫到自己,何樂而不爲?
於是,樑蕭開動腦筋,使勁地想,使勁地找這個藉口,最後居然發現找不到。
這也不奇怪,要對全市所有高檔會所進行徹底清查,肯定不能因爲一般二般的小事,因爲能開辦高檔私人會所的老闆,都不是一般二般的人,想查他們的產業絕對跟查髮廊和菜市場不一樣。
而樑蕭不過是一介平民,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
想來想去,樑蕭頭皮都差點撓破,但就是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藉口,這時他想到了老雷。
老雷,絕對的大忽悠,並且是忽悠死人不償命的那種。如果連他都想不出辦法,樑蕭只能放棄,再想別的途徑去尋找山本龍一。
一個電話打過去,半天都沒有人接,最後居然自動掛機。
真是出師不利,但樑蕭沒有氣餒,跟着又打了過去……一連打了四次,電話那邊終於通了。
“喂,小樑啊,你這麼急,有什麼事嗎?”
老雷還真是擺起譜來了,不知道這傢伙是升官了,還發大財了,居然叫起“小樑”來了。
樑蕭也沒有介意,說道:“老雷,我有一件難事,想請人幫忙……”
“那你千萬別找我,我是外地人,臨時在七安市住段時間,可幫不上你什麼!”這傢伙還真是滑頭,樑蕭話都沒說完,他就開始打起了太極推手。
要知道,當初樑蕭可幫過他不少,曾經兩次幫他滅妖,後面一次更是獨自一人,將妖物收服,老雷沒有說一句感謝的話,現在居然還這副嘴臉,實在讓人忍無可忍!
不過樑蕭已經習慣了他的厚顏無恥,心頭的怒火只是躥起一個苗頭,就被摁了下去,他調整了一下心態,和顏悅色地道:“老雷,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我不是要你幫忙,只是想請你幫我出個主意。”
“哦!”老雷一陣驚歎,馬上轉彎態度,十分熱情地道:“原來是這樣啊,那絕對沒有問題,我這個人,別的沒有什麼長處,但古道熱腸,最喜歡幫人解決難題……”
這傢伙啪啪啪一大通話,把自己誇得天上地下俠義無雙,讓樑蕭恨不得把手伸進話筒,穿過無形電波,狠狠地給他幾個大巴掌。
好不容易,老雷王婆賣瓜賣得差不多了,樑蕭這才壓抑住內心殺人的衝動,沉聲道:“那就先射射(謝謝)你了。情況是這樣的,我想查一個事,但涉及的範圍比較廣,自己查不了,所以想請警方的朋友出面查,但必須得有一個好的理由,他纔好向上級交待,你覺得什麼樣的理由好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