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龜田一出手,樑蕭正在朝着窗戶飛行的身體,立即被一股大力抓住,停在半空中。
此時,手裡的槍已經變形不能用了,而人在窗戶邊上,也無法撿到屋裡的槍,樑蕭這一次是真的是黔驢技窮,無計可施了。
突然,他將變形的槍扔掉,哈哈大笑起來。
石山龜田臉色鐵青,他已接二連三被樑蕭這個小小修士戲耍,就是殺了也不足泄心頭之恨,卻不知這傢伙又爲何而笑?
樑蕭的身體已經被四段強者禁錮,無法逃出窗口,他卻大笑道:“石山龜田,你個奶奶的熊家婆,老子今天就是自爆,也不會讓你得到靈石!”
自爆,說來豪氣沖天,但卻是一個弱者走投無路的無奈之舉,無論是誰,在有辦法活下去的情況下,都不會選擇這一條路。
既然沒有活路,唯有殺敵八千,滅自一萬,用這種一敗一亡的辦法,方能死得瞑目!
樑蕭知道落到這傢伙手裡,即使交出靈石,也沒有活路,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自爆。
石山龜田臉色劇變,他當然知道一名築基修士自爆所產生的恐怖力量,即使是他全力防護,但也必定會身受重傷。而這裡是繁華城市,一旦樑蕭自爆,立即會引來華夏修行界的關注,到時身受重傷的他,必定無路可逃!
利害在一瞬間轉過頭腦,石山龜田心裡已有計量,一聲爆喝,五指尖凝出五指血線,有如經脈一般劃過空間,直刺進樑蕭的體內。
這時,樑蕭突然感覺正在瘋狂運轉的元力突然被硬生生的掐斷了,就像是正在狂奔的人,突然失去了雙腳,整個身體都成了空中樓閣。
“哈哈哈,你若直接自爆,本君還真的沒辦法應付,但你居然愚蠢得自已說出來,哈哈哈,八格笨蛋,本君會讓你生不如死的,哈哈哈!”
石山龜田的狂笑聲震得整個屋子都顫抖起來,而那五根血線還在繼續向樑蕭的身體內部延伸,直指他的紫府氣海。
樑蕭拼盡全力,想要斬斷這五根血線,但卻徒勞無功,這可是石山龜田四段強者用本命真血凝成了,豈是他一個小小築基能輕易斬斷的?
樑蕭一下跌倒在地上,就倒在窗臺邊,一伸手就能夠着窗櫺,但卻永遠無法越過去,生命在緩緩流逝,而他的人生也將走到盡頭。
這時,突然外面傳來一陣異響,隨即傳來“嗞嗞”的聲音。
子彈經過消音器,切割空氣是發出“嗞嗞”的聲音,然後就是數具沉甸甸的身體撞擊在地板上。
石山龜田臉色一變,五指一緊,加快了對樑蕭的侵奪,這時兩個人影突然衝到門口,對着裡面就是一通掃射。
“八格!”石山龜田的身體再次消失不見,七八發子彈射進牆壁,發出“卟卟”的聲音,樑蕭在這一刻突然像是離水的魚兒重歸大海,整個身體像海綿一樣貪婪地吸收着海水的滋潤。
活着真好!
但是,他卻搞不清楚,救他的是什麼人。
老雷?
對,一定是老雷,他知道自己要到鬆元會所來,並且一直想知道爲什麼,一定是他暗中跟蹤而來……
還沒等他想完,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呱呱的聲音,樑蕭完全聽不懂,但有一點能肯定,這是島國語言!
怎麼回
事?
樑蕭的腦子亂了,他可從來沒有島國朋友,這幫島國人爲什麼要救自己?
“八格!”門口又傳來罵聲,一個傢伙狠狠盯了樑蕭一眼,正欲離開,看樣子似乎是找錯了人。
而這時,一枚十字鏢破空而至,“卟”的一聲扎進此人的脖子,這傢伙連哼都沒哼一聲,倒軟綿綿地倒下了。
另一名島國槍手大罵一聲“八格牙魯”,然後便端着槍對着屋裡掃射起來,隨後又衝上來四五個持槍男子,頓時槍聲大做。雖然經過消息處理,但數十枚子彈一起在同一個屋子裡亂射,引起了空氣震動非常強烈,震得樑蕭雙耳生痛。
不過,這些槍手沒有對着他射擊,目標是石山龜田!
狹小的房屋,五六把槍幾乎完全將其封鎖,石山龜田即使是四段強者,但也苦不堪言,因爲他雖然會隱身之術,但隱身只是將身體隱藏在目光無法看到的地方,並不能將身體完全變成空氣,如果被子彈射到,同樣會受到傷害。
“轟”的一聲,石山龜田的分身影體終於發威了,一掌將一名槍手拍飛,又惡狠狠地對着下一個撲去。
這時,只聽門口一人呱呱亂叫幾句,立即有三人挺着槍衝了進來,然後背靠着背,分別朝着三個不同的方向,一通亂射。
石山龜田再也無法在屋內隱身,搶在三人發射之前,“嗖”的一聲,竟然化成一條黑線,直接向門外衝去。
又有人叫了起來,槍手們立即狂追出去,但卻留了一個。
此人個子矮小,雙眼發光,一看就是典型的島國男子,他一把抓住躺在地上的樑蕭,呱呱呱大聲叫了一通,但樑蕭卻只隱隱聽懂了四個字,其它的全都一竅不通。
這四個字是——山本龍一。
雖然島國的文字是由華夏傳過去,經過千百年的演變而成,時至今日,島國文字中還保留着部分完整的漢字,但島國人說話發音跟華夏有很大區別,嘰裡呱啦就像是亂叫一般。
樑蕭也只是福至心靈,隱約聽到對方十分別扭地說出“山本龍一”這四個字,突然一下明白過來。
他想起關曉彤曾說過,三口組的人可能已經到了七安,正在尋找山本龍一的下落,看來這件事情是真的,這幫槍手就島國三口組成員。
還真是陰差陽錯,居然被島國人救了,但樑蕭一點不會感謝,因爲這命運的安排,與人無關。
但樑蕭的好運似乎並不長,因爲那人大聲叫了幾句後,見樑蕭一言不發,顯得很不耐煩,把槍口一甩,對準了他,又嘰裡呱啦大叫了幾句。
樑蕭連忙“哇哇哇”叫了幾聲,張開嘴,用手指着嘴巴“哇哇哇”叫着,表示自己是個啞巴,不會說話。
島國槍手眉頭一皺,緊緊盯着他,樑蕭又“哇哇”叫了幾句,手不停地比劃着,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其實他只是在拖延時間,因爲剛纔那五根血線太厲害了,他的身體直到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無法運轉元力,否則早就一巴掌把這傢伙打昏,逃出出去。
這時,島國槍手突然將槍托一歪,正好砸在樑蕭的頭上,樑蕭只覺得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很長時間沒有這樣好好睡一覺了,睡夢中樑蕭彷彿回到了童年時代,那時他跟着母親蕭蓉住在
一個偏遠的小鎮上,每天過着單調而快樂的生活。
每個人的童年都是快樂的,即使日子過得很苦,但回憶總是甜美的,因爲真正的生活苦累,全都由父母承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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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樑蕭有一件事情不是很快樂,因爲一起玩的那些孩子,無論男孩女孩,都有爸爸,但他卻沒有。
他問過媽媽很多次,蕭蓉的回答就是根本沒有爸爸,他也相信了,覺得自己是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直到懂事之後,他才發現老媽騙了他,因爲沒有爸爸,就不會有孩子,也不會有他,所以他一定有爸爸。
那是最後一次問這件事情,老媽的臉色很難看,表情也很憂傷,她坦言道:孩子,你已經長大了,媽也不再瞞你,你爸很久之前就死了,以後再不要提他,否則媽會很傷心的!
爲了不讓老媽傷心,從此之後,樑蕭就再沒有提到這件事情,即使有一次他在夢中見到老爸,清楚地看到他的音容笑貌,但他也不敢去向蕭蓉證實,因爲他不想媽媽傷心。
這一次,他又夢到了老爸,那是一個非常魁梧的男子,長相俊朗,樑蕭都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因爲老爸長得比他要帥多了,跟某個以顏值著名的超級男星頗有幾分相似。
夢中老爸衝着他笑道:“兒子,你長大了。”
“長大了有什麼用,還是不能看到你。”
“這樣也算看到,其實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我總共才夢到你三次,還說一直都在,還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
“唉,兒子啊,你就在長到七八十歲,在老爸的心裡,你始終還是個孩子。”
“行啦行啦,上次我問的那個問題,現在可以回答了嗎?”
如樑蕭所言,他這二十多年來,一共就夢到老爸三次,其中就包括這一次,也就是說以前只夢到過兩次。
第一次是在他上小學的前一天晚上,第二次是他當兵的前一天晚上,兩次都非常有紀念意義,所以樑蕭記得非常清楚。
上小學的前一天,樑蕭還是個小屁孩兒,在夢裡見到這個男人,說是他的老爸,馬上就信了,哭得稀里嘩啦,然後就找老爸要錢,要買葫蘆金剛娃……
這個夢永遠只藏在樑蕭的心裡,任何人都沒有告訴,包括老媽。
當兵的前一天,樑蕭已經是十八歲的男青年,該懂的事情全都懂了,而一個人越是懂得多,也就疑惑越多。當他再次在夢裡看到老爸時,心裡生起了很多疑惑,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最後問得老爸啞口無言。
最後,老爸耍滑頭,說只能回答他一個問題,讓他自己選擇,於是他便選擇了——你當年是不是被仇家所殺,所以英年早逝,不能跟我們一起生活?
這是一個非常嚴肅和悲傷的問題,但卻把他老爸問得大笑起來,笑得樑蕭莫名其妙,然後夢就醒了,耳朵邊迴響着老爸的聲音:“兒子,這次時間來不及了,下次咱們父子再見面時,我會告訴你答案!”
就這樣,樑蕭一等便是好幾年,一有空就想在夢裡跟老爸見面,聽他回答那個問題。
他早就計劃好了,如果老爸真是被仇家所殺,那他就逼不得已要像很多小說中的主角一樣,從此踏上漫漫的復仇之路,過着浪跡天涯、風餐露宿、快意江湖的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