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還沒有回過神來,武思紅已經衝到他的面前,直接一拳轟了過去。
一聲悶響,天旋地轉,唐伯虎的腦子徹底蒙了,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後飛去,這時他看到自己的彈簧刀,被後面一個蹲着的年輕人拿在手裡,不禁萬分納悶,但跟着便“嘭”的一聲摔在了地上,摔得他七葷八素。
武思紅上前一步,一腳將他後背踩定,左手十分熟練地在腰間一拍,一副鋥亮的手銬刺得人眼睛發疼,然後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準確無誤地扣在唐伯虎的右手上。
大部分人都蹲在地上,沒有看到樑蕭所做的小動作,只以爲這一切全都是武思紅做出來的,人們被她所表現出來的強大的實力而折服,人心更加安定,再沒有人亂跑亂叫,大家全都看了過來。
從事發到結束,前後總共沒有超過三分鐘,武思紅已經將兇手擒拿歸案,這等威風,也只有她這種超強實力才能擁有。
當然,武思紅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沒有樑蕭的相助,不可能如此順利。好幾的臉上沒有一點傲色,吩咐手下將唐伯虎立即押上警車,就地進行突擊審訊,要他交待同犯。
安排好這些事情後,武思紅纔對着樑蕭道:“你怎麼在這裡?”
樑蕭嘿嘿一笑道:“你好像應該謝謝我吧,難道當警察的都是這樣嗎,跟誰說話都像審問一樣?”
武思紅白了他一眼,正要開口,這時只聽到臺上一人叫道:“樑蕭,快過來!”
叫他的人,正是韓媚。
要知道,樑蕭可是大元集團的正式職工,還是韓媚的特別助理。而他到這裡來,也是韓媚叫他過來的,沒想到還真來對頭了。
樑蕭衝着武思紅吹了聲口哨道:“武警官,你可得請客謝我才行。”說完便向韓媚走去。
武思紅見現場暫時沒有別的事情發生,也回到臺上,來到崔廳長的身邊,此時王景申還在昏迷之中,幾名工作人員正在對他進行搶救。
看着昏迷不醒的王景申,武思紅美目微微眯着,她從一開始就覺得王景申的出現有些突兀,但卻一直找不到問題出在哪裡。直到王景申挺身而出,替崔廳長擋下一掌,這時武思紅才稍稍明白了一些,但又不敢確定。
其實,這就是一個奇數非偶的道理,首先王景申出現在水利部門的活動,這是一個很偶然的事情;其次在剪綵活動中,出現一個襲擊者,這也很偶然;最後,王景申挺身而出,替崔廳長擋了一掌,這還是一個偶然現象。
但是,三個偶然連貫在一起,那就是一個奇數,而非偶數了,所以這三件事情之中必定有着某種內在的聯繫,只是不瞭解內情的外人,無法捕捉到這種聯繫而已。
武思紅感覺這裡面大有文章,卻無法知道真相,只能等回到局裡之後,再向成局彙報,聽聽他的意見。
當然,奇數非偶也不一定放之四海皆準,也不可能萬無一失,但偏偏武思紅知道王景申有可能涉及到一宗大案要案之中,因此對方任何一點異常的舉動,都會引起她的疑心,更何況今天怪事連連。
樑蕭當然也看到王景申了,同樣非常奇怪,但卻不露聲色,上前對着韓媚道:“韓總,你沒事兒吧。”
“哼,早就叫你過來,你看現在都幾點了,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負得起這個責嗎?”
“嘿嘿,你不沒事兒嘛,好像比平時更有精神頭了,恭喜恭喜
。”
“再跟我嘻皮笑臉,小心扣你的工錢。”
“韓總,你不會是個黑心老闆吧。”
雖然韓媚名義上是樑蕭的領導,但其實兩人的關係就是合作者,而且以樑蕭的身家,對那點可憐的工資,根本是九牛一毛都不到,所以在韓媚面前特別隨便,而韓媚似乎也很配合,跟他言來語往地說着小話。
崔廳長突然側頭看了看武思紅,說道:“小武同志,看不出你一個女孩子,居然如此厲害,這身功夫在哪裡學的?”
武思紅回道:“小時候跟父親學過一些,後來到了警校,學過擒拿散打。”
“不錯不錯,我以前也見過特警表演,但感覺你更厲害一些,七安警界有你這樣一位女將,真是了不得啊。”
崔紅英言談自若,別看剛纔發生了針對她的襲擊事件,但她卻一點也不慌張,頗有一些大將風範,跟她平時的文靜倒是截然相反,這讓武思紅暗暗吃驚。
跟武思紅說了幾句話,崔紅英又側過頭去,問一名工作人員道:“王市長有好轉沒有?”
“暫時沒有,還在昏迷之中。”
“救護車叫了沒有?”
“已經叫了,正在向這邊來,可能要大約半小時的時間。”
“別等了,趕緊把王市長弄上車去,然後跟醫院的救護車聯繫,兩方都走一條路,這樣能縮短一半的時間。”
一名水利廳的女幹部,在遇到突發事件,居然能如此冷靜,並且安排也非常得體,看樣子這位崔紅英副廳長,還真是有點與衆不同。
這時,一名警官走了過來,低聲對武思紅道:“武隊,那傢伙說沒有同夥,就他一個人。”
武思紅雲眉向下一壓,沉聲道:“這怎麼可能?”
她知道唐伯虎是興龍幫的四虎將之一,下面小弟衆多,出來辦事,不可能單獨一個人。再說剛纔那一下聲東擊西,明顯就是這傢伙的小弟乾的……
武思紅目光一寒,冷冷道:“把力度加大一些,可以上點手段!”跟着又加了一句:“這裡人多眼雜,先把車開遠一點,門窗都要關好。”
雖然按正常的程序,一般不準對嫌疑人使用手段,但特殊情況下還是可以用的。而現在就是特殊情況,如果唐伯虎不交待同夥,那麼等這裡的人羣一散,就很難抓到人了。
本來武思紅是準備親自動手的,但崔廳長的安全很重要,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發生事情,所以她必須堅守崗位。
成局在丁盛書記的辦公室接到武思紅的電話後,知道那兩個小偷絕非尋常之輩,於是趕緊回到了市局,簡單的聽了一下之前跟武思紅一起審訊的警官的意見,知道兩個傢伙都十分頑固,到現在都沒有說一句實話。
當時武思紅衝進局長辦公室的時候,開保險櫃的是貌不起眼的男子,周正男只在一邊放哨,由此基本可以肯定,周正男只是從犯。
成局想了想,讓人把周正男先帶進審訊室,他要親自操刀,打開對方的嘴巴。
周正男這傢伙長得人模狗樣,沒想到卻是個小偷,甚至連小偷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個打下手望風的。
成局並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並且還特意換了一身警服,上面的警銜級別要低很多,以防對方看出破綻。
以前成局也是偵查員出身,並且幹了十幾年時間,後來走上領導崗位後,很久沒有親自操刀審訊犯人了,
此時重新坐在審訊位上,他有一種陌生而熟悉的感覺,感覺非常舒服。
“你叫什麼名字?”
周正男擡頭看了他一眼,眼光在他的肩膀上掃了一下,竟然露出一絲輕視的神色。這也難怪,成局已經五十多歲了,但還扛着個三級警司的警銜,實在是混得太差了。
這傢伙懶洋洋地坐在那裡,瞥了成局兩眼,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半天都沒有哼一個字。
成局倒也不急,點了根菸,慢慢抽了起來。
周正男也是抽菸的人,一聞到煙味,就跟貓兒聞到血腥味似的,兩隻眼睛立即直了起來,緊緊盯着成局手中的那根香菸。
成局露出一個笑容,說道:“怎麼,你也想抽一口?”
周正男使勁點了點頭,他平時一天要抽一包多,平時一小時要抽兩三根,現在被關在這裡已經有兩三個小時了,連煙氣兒都沒聞着一口,此時煙癮已經被勾上來了。
成局使勁吸了一口,再緩緩把煙氣吐了出來,那副迷醉的樣子,讓周正男更加飢渴難忍。成局站起身來,慢慢向前走去,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說吧,叫什麼名字?”
周正男嘴巴緊閉,沒有哼聲。這一次成局可沒有那麼好說話,立即停下了腳步,又抽了幾口,再把煙霧噴出去。
周正男看着菸頭越來越短,又被濃烈的煙味搞得心煩意亂,於是大聲叫道:“我我,我叫王天喜,長官,快給抽一口,就一口。”
成局向前又走了一步,再問一句:“哪裡的人?”
“海北人。”
“到這裡來做什麼?”
“做點小買賣。”
成局又停了下來,還是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小買賣,都做到市局裡面來了,你這買賣可不算小。”
周正男的眼睛一直緊盯着燃燒的菸頭,急聲道:“我就是偷包的,餬口飯吃,被你們抓住,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絕對沒有意見。”
成局又向前走了兩步,冷冷道:“吆喝,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幾進宮的老人。”
周正男微微一驚,連忙搖頭道:“不不不,我這是第一回。”
成局又停了下來,抽了口煙,慢慢吞出來。
周正男急了,叫道:“警官,這煙再抽兩口就沒有了,你行行好,趕緊讓我咂一口吧。”
成局將菸頭遞了過去,周正男立即伸手來接,但他卻將手一收,又道:“幾進宮?”
“三進宮。”
說完,這傢伙一把將菸頭接了過去,放在嘴巴里猛吸起來,直到過濾嘴都燃着了才停下來。
成局沒有再問什麼,直接走了出去,對門外的警官道:“馬上去查一下,王進喜這個名字,是不是被判過徒刑?”
現代科技日新月異,司法機關早就開始了全國聯網式的資料共享,無論你曾經被關押在哪個監獄,通過警方內網都能立即查到。
當然,如果你使用了假名,那肯定就查不到。
很快,查詢的結果就出來了,全國在近三十年內,一共有五個名叫王進喜的人被判過刑,但卻沒有一個人能跟周正男對上號。
成局臉色一沉,說道:“就是他謊報身份爲突破口,加大審訊力度,必須在一個小時之內,搞清這傢伙的真實身份!”
半個小時後,審訊警官向成局彙報了情況,周正男終於交待了自己的真實姓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