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本身就是屋裡,只是一直沒有現身,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藏在哪裡,又是如何做到的。
古賀野夫看着這個人,十分鄭重其事地道:“官原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日子過得太舒適,不思進取,我有些擔心吶。”
那人立即微微一彎腰道:“古賀館長,我願意完成這項任務!”
古賀野夫搖了搖頭道:“你不行。”
“我,我怎麼不行?”那人很不服氣地道:“請古賀館長明示!”
古賀野夫的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緩緩道:“華夏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國家,這裡的人很現實,但又很有人情味,你想辦一件事情,只有錢是不行的,必須要有熟人。”
頓了一下,他接着道:“太郎,你雖然精通華夏語言,但畢竟在這裡生活的時間太短,沒有朋友,也沒有人脈,如果這個任務交給你,我敢肯定必敗無疑!”
太郎聞言有些不悅,但在古賀野夫面前不敢放肆,硬生生忍了下去,卻反駁了一句:“這又不是做生意,誰的拳頭大,誰能把樑蕭打到跪下,誰就能得到石頭,不是嗎?”
古賀野夫淡淡一笑道:“太郎,武力不是萬能的,但沒有武力卻是萬萬不能的,在樑蕭這件事情上面,武力只是最後一種手段,但結果還是難料,所以能通過其它途徑辦到最好。”
太郎不解道:“樑蕭不過是個無名之輩,咱們就是把他打一頓,搶走那塊石頭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即使將其殺掉,我看花錢也能擺平……”
“胡說八道!”古賀野夫終於忍不住打斷他的話,狠狠盯了兩眼道:“我剛纔說的你全當耳邊風了麼?”
太郎這才發現他的臉色不對,立即收斂起囂張,十分恭敬地道:“館長,是我錯了,謹遵君令!”
“嗯,我知道你修爲不錯,但可千萬別小看這個樑蕭,官原已經把他的大致情況摸清楚了,這個人在七安市雖然沒有多大名氣,也沒有什麼家族背景,但是卻有一雙獨特的眼睛和神奇的治病法門,與七安市的大人物關係緊密,稍有不慎,咱們就可能暴露,運氣好還能捲鋪蓋走人,要是運氣不好,那就很難說了。”
他頓了頓,又語重心長地道:“你看,這就是官原的用處,如果不是他,我們永遠不可能知道這麼多情報,所以這件事情必須由他來完成,你就跟在他的身邊進行督促,在能確保得到那塊石頭的情況下,可以出手!”
太郎立即雙腳立正,大聲“嗨”了一下。
古賀野夫揮了揮手道:“你先退下吧,明天我會派你過去。”
太郎離開,古賀野夫的臉上沒有半點輕鬆,眉頭依然緊鎖,因爲這件事情的複雜程度,已經遠遠超出想像。
他的心裡一直徘徊着一個疑問,那就是內閣總理爲什麼會選中他來完成這個任務?
要知道,這件事情本來是駐華大使館的正雄本科攬過來的,而且正雄本科的官位本身要高過他,內閣總理想得到那塊石頭,理應通過正雄本科來完成纔對,可爲什麼偏偏繞過了,直接找到他的頭上?
“跪下!”蕭蓉冷冷喝道。
樑蕭聞言一怔,沒有反應過來。
“跪下!”蕭蓉厲聲喝道。
“卟通”一聲,樑蕭雙膝着地,跪在地上。
曾經的兵王,流血
流汗不流淚,更不曾在任何人面前跪過,但此時他沒有一絲反抗,乖乖跪在地上,只是一臉茫然,不知道母親爲什麼發這樣大的脾氣。
這時,只聽蕭蓉道:“前段時間,你受人別墅,我沒有說什麼,只是稍加提醒,可是你卻不知收斂,今天又人有找上門來豪禮相送,還把市長都拉過來作陪,你真是好大的面子!”
樑蕭一聽是這事兒,心中稍寬,露出一個笑臉道:“媽,你聽我給你解釋,事情是……”一邊說,一邊向起站。
蕭蓉突然厲聲喝道:“跪好!”
樑蕭只能老老實實重新跪在地上,嘴裡強辯道:“送別墅的事情,我不是說過,是因爲我幫人治好了幾十年的頑疾,病人財大氣粗,就送了那幢別墅,對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蕭蓉的臉上佈滿寒霜,根本沒有聽他說什麼,只是冷冷地看了兒子一眼,緩緩道:“樑蕭,你父親走得早,是我疏於管教,才讓你一步步走到今天,如果再任你妄爲,只怕樑家將會遭到滅頂之災!”
樑蕭只覺“轟隆”一聲,有如雷霆貫耳,整個人都呆在那裡,有如泥塑一般。
“世間有飛來橫禍,也有無妄之災,但其實這些都是有根有據的,並非無中生有。你別以爲媽眼花耳聾,我早就打聽好了,龍湖山莊那套別墅價值幾個億,就爲了治好一個病,就送這麼大的禮,你當媽是白癡嗎?”
樑蕭無言以對。
“幾個億,普通百姓就是八輩子都掙不了那麼多錢,也不知能賣多少條人命?你當過兵,有點本事,媽是知道的,人家送禮的真正原因,只怕也是看中了這一點,到時他家有什麼災難,要你去擋,你能說不去嗎?”
樑蕭聞言一悚,沒想到看上去就一個普通家庭婦女的老媽,竟然知道這麼多的道理,看來自己還真不瞭解自己的親媽啊!
蕭蓉繼續道:“今天這一桌人,那個姓關的明顯還有後手,他請你,你就去,必定落入圈套之中,你要是不知悔改,以後還不知要鑽多少次圈套,你又有幾條小命?”
聽到這裡,樑蕭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仔細想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一個貪字在作怪。
比如說收龍湖山莊的別墅,是因爲看中那裡的天地元力深厚,而答應關謹赴宴,是想着他手裡還有靈玉。
無論凡人還是修行者,都逃不過一個貪字,只是所貪心的東西不同而已。
樑蕭擡起頭來,說道:“媽,從今天開始,我專心在大元集團上班,再不給人治病,也不做別的事情,就在家裡好好孝敬你。”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要做不到,怎麼辦?”
“任由你處置!”
“好,那咱們就一言爲定!”
母子倆說到這裡,終於達成一致,樑蕭從地上站了起來,像小時候衝着老媽嘿嘿一笑,蕭蓉則翻了個白眼,心中再無芥蒂。
陪母親說了一會兒話,時間已經不早了,樑蕭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了一下,換上寬鬆的衣服,然後盤腿坐在窗臺之下,月光如水靜靜灑落在他的身上,而他的面前則放着一條寶藍色的哈達。
哈達上面有聚靈法陣,當月光照在上面的時候就會自動啓動,吸收附近的天地元氣。不過因爲法陣受到很大的破壞,所以吸收的速度和儲存的總
量都與原來相差很多。
樑蕭將哈達擺在前面,有一定的作用,因爲哈達能將周圍的元氣都吸收過來,那麼離哈達越近,元氣的密度也就越大,坐在這裡修煉將會事半功倍。
“呼”的一聲,樑蕭先吐出一口濁氣,盡力將肺腹部全部清空,然後鼻尖一聳,一道淡淡的天地元氣被吸了進去,在鼻腔內打了個旋,順着呼吸道進入體內,然後分至奇經八脈,以一定的法門衝擊着經脈。
樑蕭現在處於煉氣期,所謂煉氣,就是要儘可能多的吸收天地元氣,用強大的天地元氣去拓寬和打磨經脈,衝擊和開闢紫府。當經脈足夠粗壯,紫府足夠寬敞堅韌的時候,人體內就能儲存更多的元氣,而當元氣儲存到一定數量的時候,就會發生質變,到時就能在紫府之中,築起一道基臺,這便進入了築基期。
聽起來好像非常簡單,但修煉起來卻無比困難,首先是現在天地元氣越來越稀薄,想要吸收到足夠煉氣期衝擊築基期的天地元氣,非得十年二十年不可,甚至還會更長。
其次,經脈最爲敏感堅韌,要將它拓寬拓粗,還要不停的打磨,那種痛苦絕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就跟無數把鋒利的小刀在刮骨削肉一般。而紫府的修煉就更加痛苦,每開闢一分都會產生巨大無比的痛楚,常人更是難以忍受。
華夏有句俗話叫做,吃盡苦中苦,方爲人上人,這句話一點不假。
別看強大的修士舉手投足便足以摧山倒海,威風得要緊,但要做到這一步,不知要承受多少痛苦。
樑蕭此時已經是煉氣中期,經脈和紫府已經過一次開發,比起煉氣初期要強韌得多,想要再開發一次步入煉氣後期,所需要的天地元力比以前更多。而到化虛爲實,在紫府之中築起一道基臺,就更是需要海量的元氣了。
此時,他靜靜地坐在月光之下,身體完全放鬆,體內法門運轉,全身的毛孔都張開,就像一臺巨大的吸塵器,拼命地將元氣向體內拉扯。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三四個小時,外面已經是深夜,一點聲音都沒有,樑蕭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落在哈達上面。
因爲有哈達的緣故,樑蕭今晚的修煉,至少比得上平時三天,也就是三倍,這還是哈達受到嚴懲損壞所致。如果沒有損害,樑蕭估計至少在十倍到二十倍之間。
自盤古大神開天劈地以來,混沌化爲天地,而混沌之氣則化爲天地元氣。雖然天地元氣無窮無盡,但無數年來人類不知涌現出多少修行者,每一個修行都要消耗一定數量的元氣。雖然每個修行者消耗的元氣跟整個天地元氣相比,無異於九百萬頭牛之一毛,但架不住積少成多,古往今來的修行者,絕對不止九百萬人,所以時至今日,天地元氣已經非常稀薄。
以樑蕭這種資質,要是放在一千年前的古代,至少五年就能走完煉氣到築基的路程,如果放到五千年前,三年足矣!
如果放到一萬年前,說不定一年就能築基成功。
但一萬年後,樑蕭只能以龜速前進,可現在有了這一條哈達,卻讓他的速度又增加了幾倍,實在幸運之至。
當然,如果哈達能修復完全,那麼他的修煉速度將會更快。
樑蕭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眼中精光一閃,暗道:“如果能找到一個專業的陣法師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