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蕭道擔心平山望逃走後會召來同夥偷襲,於是道:“那個自稱姓沈的來路不明,而且是跟島國人在同一時間出現,我擔心他們是一路的。而他之所以逃走,極有可能是去叫同夥,想要對付我們,所以晚上一定得加強值班。”
雷主任不以爲然地道:“我已經安排好了,一人一個小時,都不準打瞌睡,最難熬的兩個小時,由我親自上,你看這樣行不行?”
聽雷主任說晚上一人一崗,樑蕭立即道:“一人不好,得兩個人,一明一暗,相互照應,免得到時被人摸了哨,那麻煩可就大了。”樑蕭頓了頓,又道:“並且兩個人都得配槍,一旦有事,開一槍,就能驚醒大家。”
他是兵王出身,對放哨站崗再熟悉不過,明哨暗哨這是戰時的站法,十分管用。
雷主任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提到槍就皺起了眉頭,因爲華夏對槍支管理特別嚴,而考古隊的兩隻槍,都是定槍定人,不允許隨便把槍交給別的人使用,就是其他隊員也不行。
雷主任遲疑了一下,緩緩道:“樑先生,這個恐怕不合適,雙崗就足夠了,但槍不能亂給。”
樑蕭也知道槍支管理規定,只能點頭道:“好吧,那就雙崗,到時你給大家強調一下,晚上一定要打起精神來,千萬不能當班睡覺。”
入夜,山風襲襲,拂過山崗,帶着絲絲泥土和植物的芳香,讓人很容易就進入夢鄉。考古隊的人長期在野外工作,對這種環境已經習慣,沒過多久就聽到了雷主任那高亢頓挫的鼾聲。
樑蕭沒有入睡,他靜靜躺在行軍睡墊上,一邊凝神靜息療傷,一邊豎着耳朵傾聽帳篷外面的聲音。
回想昨天還在七安市,但現在卻身處崇山峻嶺之間,身邊有島國修士虎視眈眈,這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但卻真實無疑。
而所有的事情,都源於那塊靈石!
樑蕭將玉佩從最貼身的地方取了出來,用手打出一個法訣,玉佩閃出一道微光,一塊靈石落到他的手中。
這塊靈石,就是島國人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那塊,樑蕭曾經懷疑這裡面有什麼秘密,但探查了多次,卻一無所獲。
也許,是島國人的情報錯了,以爲這東西藏着什麼,但其實什麼都沒有。
既然什麼都沒有,那爲了它遇到重重危機,是否值得?
樑蕭將那塊靈石拿在手中,只見表面發出淡淡的弱光,不由得心頭一動,暗道:“會不會這塊靈石,也跟哈達一樣,必須照到月光之後,纔會顯示出神奇?”
想到這裡,他立即將帳篷拉開一個口子,正好有一道月光從樹枝間灑落下來,於是他將靈石置於月光之下,屏住呼吸緊緊盯着,看究竟有沒有變化。
一分鐘過去了,靈石還是老樣子,兩分鐘過去了,還是一成不變。
直到十分鐘過去,靈石還是沒有一點變化,樑蕭徹底失望了,將靈石一收,不再想它,讓神識沉入玉佩之中,找到傷心拳和忘憂指這兩部法門。
以前樑蕭只重視修行的境界,他認爲實力決定一切,只要境界達到了,敵人也就不戰而敗。可是上次跟小澤原一戰,讓他感悟良多,因爲對方比他的境界要高出一些,而且在這個世界上,比他境界高的大有人在,所以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
間,他都必須面對這個現實。
因此,僅僅是不斷提升境界,是完全不夠的。
那一戰中,傷心拳和忘憂指這兩個法門起了極大的作用,讓小澤原受到了實質性的傷害。如果他早一點使出來,或者對法門掌握得更熟悉一些,甚至可以傷害得更深。
所以,現在樑蕭要趁着這個時機,好好研究一下這兩道法門,最好是能用最短的時間,掌握第二重。
傷心拳一共有十重法門,每增加一重,攻擊力都會成倍猛烈,如果修煉到第十重,那麼就能隔空傷心!
即使千里萬里,只需要一記傷心拳,便足以粉碎人心!
當然,現在樑蕭還不敢奢望太高,他只希望能掌握第二重便足矣。
忘憂指,一共有五指,每一指同樣威力大增,據說第五指能一指銷魂,無論仙魔道佛,只需要一指點去,對方便魂飛魄散,唯餘一具軀殼。
對此,樑蕭同樣不敢奢望,也只想儘快學會第二指。
傷心拳第二重,重在發力的中心點,需要將所有力量旋轉凝聚,全都收縮到那一箇中心點之中,而這個點能在人體內毫無阻礙地暢行,直接抵達人體的心臟,然後這個中心點就像是炸彈的金屬外殼一樣,當裡面的能量火藥爆開時,它便能將整個心臟撒得粉碎!
光聽描述,就能知道傷心拳第二重有多厲害,如果樑蕭昨天就會這一重法門,那麼小澤原不死也得吐三鬥血,並且三個月之內再不敢運行元氣。
樑蕭依法門運轉元氣,在意念之中形成一個圓圓如球體的中心點,可是剛剛一凝成,圓球就裂開了。他毫不氣餒,繼續凝聚,再破裂,再凝聚,再破裂……
修行無歲月,更沒有分秒,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天空中的那輪明月無聲無息升到蒼穹之頂,俯視着蒼茫大地,億萬丈銀輝輕泄下來,爲世界籠罩上一層神秘的薄紗。
這時,樑蕭的耳朵輕輕一動,聽到十丈之外傳來一點極輕微的聲音,他立即睜開了雙眼。
外面靜悄悄的,只能聽到夜風的歌聲,有如最好的催眠曲。
樑蕭並沒有懷疑自己的聽力,立即挺身而起,將帳篷拉開,身形一閃,有如閃電一般衝了出去,但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兩個崗哨的位置是他選的,他幾乎閉着眼睛都能走過去,但現在他飛得很急,因爲怕晚了就來不及了。
但他還是晚了一步,“卟”的一聲,似乎是一個口袋破了,裡面的氣一下泄了出來,那是生命之源,如果失去便成了一具屍體。
樑蕭心裡一疼,暴喝一聲:“刀下留人!”說完雙手向前一翻,兩股強大的拳勁轟了出去。
一聲巨響,數根大腿粗的樹枝應聲而斷,一個黑色的人影在夜空裡劃過,如夜蝙蝠一樣。
“樑蕭,你來晚了!”
平山望高高騰起,一付居高臨下冷傲的樣子,再沒有白日裡的低調,他乃是島國二段巔峰強者,如果不是他想把基礎打得更紮實一些,早在半年前已突破到三段。
三段強者,相當於華夏的金丹期修行者,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值得被尊重的,所以他有冷傲的資格!
樑蕭沒有半點遲疑,立即使喚出金獅子吼神功,猛地大喝一聲:“老雷,快帶着你的人離開這
裡!”
平山望停在一根高枝上,面無表情冷冷地道:“一個不留!”
雷主任他們早在剛纔的巨響中被驚醒,但卻愣在那裡,當聽到樑蕭的金獅子吼的時候,他才突然反應過來,立即大聲叫道:“快撤,所有裝備不要,馬上離開這裡!”
“呯”的一聲槍響,一名隊員倒下來,而這時小章的槍聲也響了,一槍幹掉了一個。
雷主任大叫道:“小朱,小朱,快快走!”
小朱已經被嚇傻了,半蹲在帳篷前面,竟然不知道逃走。
小宋也傻了,因爲他聽到那個人的聲音,竟然是他暗中勾結的沈望,可明明說好是對付樑蕭的,怎麼竟然把槍口對準了所有人,包括他在內,一個不留?
現場一片混亂,樑蕭已經跟平山望打了起來,槍聲不斷響起。
雷主任幾大步跑到小朱的帳篷前,一把將她拉了起來,也沒有說一句話,悶着頭就往林子裡鑽。
這次跟平山望過來的一共有五人,全都裝備了武器,而考古隊只有兩把槍,雙方的戰鬥力實在太過懸殊,考古隊根本沒有一戰之力。
雷主任拉着小朱,以最快的速度向密林裡鑽去,可是沒想到,他們的營地已經被包圍,剛跑出沒幾步,前面就出現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啪”的一聲,雷主任的手槍再次發威,那人身子一晃,應該是中了彈,但卻沒有打中要害。
那人就地一滾,大聲叫道:“八格,這傢伙手裡有槍,快快,幹掉他!”
雷主任連忙帶着小朱向另一個方向逃去,他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小朱落到島國人的手裡,更不能讓她有一點傷害,否則他就是死了,也無法向上級交待!
但現在雙方的實力懸殊太大,不是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很快就有兩個人圍了上來。子彈呼嘯着從雷主任的頭上劃過,他趕緊把小朱的頭緊緊向下壓着,用自己身體在前面開路,不斷奮力前行……
“呯”的一聲,雷主任感覺左腳一沉,就像是突然注入鉛一樣,然後身子一偏,向左邊倒去。
“主任,主任,你怎麼了?”小朱驚叫起來。
“別叫,不要讓人知道我們具體的位置,咱們快躲到大樹後面。”
雷主任雖然沒有打過仗,但在考古的生涯中也曾與盜墓分子做過殊死鬥爭,所以十分鎮靜。雖然他沒有把握帶着小朱活着出去,但是在他死之前,絕對不能看着小朱出事。
可一旦他死了,那後面的事情,就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的,一切只能聽天由命!
樑蕭已經跟平山望打了起來,出手便是忘憂一指,這是對付強者的最好法門,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打敗這個敵人,然後才能救出考古隊的兄弟!
忘憂一指,忘情忘憂,世間一切憂愁皆可拋下,是爲無情無慾,無悲無喜,實則大慈大悲,普渡衆生一指。
此指一出,平山望全身一顫只覺得暴躁不安的靈魂,突然得到了淨化,一切仇恨都統統放下,一切恩怨都隨風而散,他茫然的雙眼看着樑蕭,但卻彷彿忘記了是誰……
樑蕭沒有遲疑半秒,在使出忘憂一指的同時,也不管對平山望有沒有用,身形已經衝上前去了,他要搶在平山望清醒過來之前,給他致命一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