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一席話,夜栩大笑道:“這麼說,我倒成了這天下傾城的救世主了,你若開心,那這傾城論,我自作了便是。
?輕幽心裡開懷,想了想,還是自己先道:“你可否還記得,初到陋室之時,你要我擇一樣絲竹樂器,我曾說的什麼?”
??夜栩臉上笑容一頓,漸漸融成一片悠遠,“那時,你心裡還是絆着故事,只在乎原來那副琵琶卻好。”
??她低着頭,如今笑的本能雖是人前還有兩分忌諱,只是顧自之間,卻能暈開淡若芙蕖一般的清麗笑意,安然道:“我到帥府中去,父親自對日前洗霽臺臨幸一笑疑惑,我也解釋了兩句罷了,剩下的呆的時候不少,除了與晴空敘了幾回之外,想起夫唱婦隨一句,我還做了一件你聽了定會高興的事。”說着,她扭了扭身子,仰頭俏然的看向他,“七爺才智,也請猜猜。”
??夜栩是個如何聰明的人,且輕幽前面又做了那些個鋪墊,自然不需多想便知道,多半是與那琵琶有關的,他只這樣想着,看着眼前這張臉,終究還是深深一吻,半晌擡頭,只笑意悠遠道:“輕幽,即便你什麼都不爲我做,就這樣和我在一起,我已經什麼都不需要了。”
??輕幽心裡只道是他最近軟話說的多了,本以爲自己是已經有了抵禦能力的,不想如今還是眼角涌上兩點淚,急忙別過臉去,輕輕拭了淚,夜栩看着她的樣子,心裡亦是一觸,哄勸道:“好了好了,不說了好罷?你再哭,我都要和你一起哭了。”
??她沒好氣道:“還不是你招的!”說着,斂了斂情緒,“我將琵琶毀了,方纔知道當初你毀那尊從朝元殿帶出來的玉如意是如何的痛快,這樣你是不是也該……”
??“放心,”夜栩低聲一笑,“早爲你尋了一副絕好的琵琶,今日就帶你去取。”
??輕幽問道:“是去陋室?”
??夜栩只是搖搖頭,卻賣起了關子來,輕幽少不得問來問去,他終是輕輕颳了刮她的鼻子,“晚些時候就會見到,到時自知。”
??她瞥了他一眼,明知他不會說什麼了,這時方又想起前話,只做怒意,淡淡拋出一句,“這個不說,那七爺還是不告訴我舒城之事?就不怕傾城二字在我心裡揮之不散?”
??“告訴你,”夜栩如今只管笑着,看着她心裡就是溫暖,“舒城無礙,如今不過落到宋國手裡。”
??“我不在乎這些,”她凝了眸,認真道:“死傷如何?百姓如何?”
??“原來我的輕幽是這般心懷天下之人,真真是有母儀天下的風範,非但是我的福氣也是北夏的福氣。”他說着,撥了撥她的額前碎髮,看她收了收下巴正色起來,方纔又道:“豈知你是一副好風範,難道我心裡除了至尊之位就不知民貴君輕的道理?你放心輕幽,想來往日三國戰亂頻頻,百姓事少不得受苦,如今宋國搶了去這一城也並非就是壞事,至少有北夏軍隊中間隔着,西齊能消停消停,百姓或可休養生息也未可知。”
??她聽了,才一放心,又想到軍士,又忙問道:“那軍隊死傷如何?”
??夜栩只是頷首,“放心,與往日戰亂之時無異,還有那些死傷軍士,我已告訴了小舅舅,等到名頭呈報上來之後會盡數仔細安撫他們的遺孀,你不必擔心,這些事情,我處理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