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蛾眉一笑傾城百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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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餘杭與那一隊侍衛匯合,一路過邊境至北夏,卻是平風無浪。舒蝤鴵裻
“看這說話都到燕都了,若是道上順利的話,再半個多月就能到盛京了。”夜裡歇在燕都,想到從臨安一路走下來,已是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了,夙雪站在窗前向夜空望了一望,暗自算着日子對輕幽道,言語裡不乏一些歡喜,只是卻還有一些憂慮。
輕幽靜靜坐在那裡倒茶,心中卻還不及茶水平靜,略有忐忑道:“原是逃出臨安離開宋國之時,我心中尚還不及想這些事情,只是現在一步一步離着盛京越來越近,我心裡……竟都是虛的,那裡的一切好像都已經是前塵舊事了,不知回去究竟會是怎樣的光景。”
“一別數載,如此心境那是自然。”夙雪輕語安慰她道,“若是終日惶『惑』不安,那便多想想未央可好?”
一提女兒,輕幽卻是真心一笑,想起這一路之上,自知道了夙雪如今已是育有一子之後,卻不常聽她提及孩子,她心知夙雪那『性』子,總是將千情萬緒都弄在心裡的,嘴上不提,但憑此刻能以未央來安慰自己,便知道她心中對孩子的惦念,想到這裡,輕幽淡淡一笑,道:“只怕我心裡想的不止未央呢,總還惦記着那位素未謀面的英王世子,不知這個小侄子是否會與父親如出一轍的討厭我呢!澹”
夙雪聽罷,微微怔了片刻,隨即卻暗自一笑,道:“他不討厭你,他是怕你。”
“怕我?”輕幽意外的脫口道,心裡有些沒反應過來,又問:“你說夜楓?”
夙雪點點頭,徐徐說道:“先時的情緒不過誤會玩笑,只是後來,他雖是一心排斥你,卻並非因爲不喜歡你的爲人行事,相反卻也有兩分佩服,只是你生的這樣一張臉,當年……那麼些年間又是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驚動,他是怕你,當真如昔日妲己褒姒那般是亡國禍水之質。懷”
輕幽往日卻也從未如此想過,如今聽夙雪說完,倒覺得這位英王殿下也有些意思,不由的頑笑一句道:“我真難爲他,自家金屋藏嬌,倒有心把這亡國的禍事都往我一人身上安排!”
正說笑着,卻聽外面一陣厚重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便是侍衛強烈的叩門聲,聽上去便讓人心裡不安。
“什麼事?”兩人到門前打開門,見一隊的領頭侍衛正在門前,滿面之『色』,何止眉目緊鎖而已。
這樣的神『色』,未及說些什麼,已是讓輕幽夙雪心裡騰起一陣不安了。
侍衛恭敬拱手道:“啓稟兩位王妃,盛京傳出消息,成安皇太后薨,如今宮中大『亂』,皇上以弒親謀逆之罪囚禁榮王殿下、十四皇子。”
“什麼?!”夙雪大喊一聲,恍若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一樣,如何也不曾想到,竟會有這樣的大事發生。
而那最後半句話,更讓輕幽雙眸一黑,險些就這樣栽了下去,顫聲的道了一句,“你再說一遍。”
侍衛言語中急切盡『露』,躬身道:“兩位殿下如今身陷囹圄,且英王殿下不在帝都,屬下無狀,求請兩位王妃連夜起行回都,不可耽擱!”
“英王不在盛京?”輕幽聽着侍衛的說話,大『惑』不已的看向夙雪,卻見她如今臉『色』已是慘白,目光一陣怔滯,輕幽心急,推了推她的手臂,問道:“夜楓如何不在盛京?”
夙雪被她這麼一推方纔緩過神來,連忙收斂慌張無措,卻不回她的問題,只對那侍衛道:“你吩咐下去,我們連夜啓程回盛京,馬車也不必了,給我們兩個也弄兩匹馬來,務必要最快的,不可耽擱。”
侍衛聞言立時便道:“屬下遵命。”語罷,便離去準備。
輕幽又想夙雪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夙雪峨眉緊鎖,眉眼有些閃爍,片刻沉凝,沉聲道:“夜無殤下令使夜楓率三萬大軍出兵天水城,攻打西齊。”
這個消息,如今對於輕幽來說更是百上加斤一般,想到三國各有大事,卻不明白怎麼內患未平,如今卻也能打得起來,“這……這是何時的事?”
兩人一邊說着,一便準備起來,夙雪道:“我們剛到餘杭之時便有侍衛與我稟告,已有兩個多月了。”
“你怎也不告訴我?”
夙雪將輕幽這樣急切慌『亂』,還只當她擔心西齊那邊,故此遷怒自己,又加上她自己此刻一顆心七上八下,也擔心起天水城那裡的夜楓,不知京中出了這樣的大事,他在那裡又如何,如此這麼多種情緒混在一起,卻是讓夙雪一時無語。
輕幽暗自搖搖頭,握了握她的手,關切道:“我並非是爲着你瞞我此事而怪你,而是我心裡也擔心,京中動‘『亂』,夜楓出兵天水,又怎會一帆風順呢?”
夙雪長嘆一聲,“我只怕如今事情沒有迴環的餘地,即便帶了你回盛京去,也怕無濟於事。”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驚變,兩人心中都顯得有些難以接受,更是因着不瞭解京中之事而忐忑不安,等着外面衆侍衛一切準備停當,一隊人馬便連夜馬不停蹄的往帝都趕去。
果然換下了馬車之後一切的腳程便都快了,再加上心裡着急,於是不到五日的功夫,便已到了盛京城外。
因着不知如今宮內情狀如何,兩人也不敢貿然回去,只在破廟裡暫時安置,夙雪叫人將自己的一封親筆書信暗自送到十四皇府上去,對輕幽道:“夜無殤知道宋國那邊如今換了主子,宇文垂那血氣方剛的架勢,自然不與甘寧皇帝相同,爲了兩國太平,他這一時還未動嵌鸞,只在十四皇府上軟禁而已,我叫他們試試,若是可能,先將她帶出來再作打算。”
輕幽頷首道:“若有個身在其中的人在這裡,自然一切也就分明瞭。”
兩人這邊等了多時沒有消息,心中都不乏憂慮起來,直到天『色』將明,方纔見那派出去的侍衛一身黑衣夜行的回來,身後還帶來了一位美貌少『婦』。
夙雪見人進來,眉中稍稍鬆了一分,給了輕幽一個眼神示意,輕幽當下便也意識到,這來人,應當就是自己的表妹,宋國當年的和親翁主。
“嵌鸞!”夙雪迎上前去,喚了她一聲便相互握住手來,見她身上一切還都好,夙雪方纔放了放心,“幸好未及牽扯進你去。”
嵌鸞搖頭嘆了口氣,“一朝一夕罷了。”
一語罷,夙雪便將侍衛先行遣了出去,又將嵌鸞往前帶了兩步,帶到輕幽面前,往她身上指了指,道:“你看這是誰。”
嵌鸞見到輕幽,且不說早知道夙雪此番去往臨安之事,便是見到那一張臉,當下便是一驚,不用誰來說也猜得到她是誰,“你是……七嫂?”
這一句七嫂叫出口,輕幽心裡說不清是種什麼滋味,看着面前這女子,也問了一句,“你就是歸霧翁主?”
各自頷首,心中對彼此身份瞭然,自當各有一番感嘆,只是這邊夙雪『性』子卻急,等不了許多,上來便道:“閒話少敘,日後自有機會,如今京中情況如何?”
她一提此話,四周空氣便也瞬間嚴肅起來,只聽嵌鸞語氣裡滿是慌『亂』侷促,焦急言道:“七哥與十四哥身陷囹圄,代興皇帝以弒親謀逆大罪降旨三日後公審,只是如今兩府中人不予連坐,至於九哥……”說着,她目光一沉,小心翼翼的往夙雪那裡看了一眼,無奈言道:“兵困天水城,已是糧草不濟,再無援兵,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夙雪聽着臉『色』就是一白,一時無話,輕幽急切問道:“謙痕不還是兵部尚書?即便夜無殤無令,怎的卻未發兵天水城?”
嵌鸞解釋道:“龍大哥也在軍中,英王爲主帥,兵部尚書,即爲副帥。”
聽了這樣一番話,輕幽腦子裡嗡的一下子,一時之間千萬種情緒涌了上來,只是不明白夜栩這一次怎的會敗的這樣徹底,但終究不是說論這些的時候,她心裡努力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這個時候,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人能改變這一切。
片刻,輕幽眸『色』沉凝慮道:“北夏先行進犯,依我看來,西齊朝中諸事不妙,兩王奪嫡自有他們的麻煩,如今還不知西齊朝中如何,卻也未必有意起戰。”
夙雪想不到她的意思,問道:“你的意思是?”
“我去天水。”她冷靜地扔出這句話來,一時又驚了她們兩人。
“輕幽!”
“七嫂!”
輕幽心知她們兩人要勸,但是爲今之計她是來不及想那麼多的,只道:“你們放心,這些種種原該早些了結,只是死的,絕不會是夜栩、夜楓,我這一趟是非去不可,只勞你們兩個,幫我照顧好未央。”
輕幽說罷,也不管她們兩個驚在那裡,只行了一禮之後,連忙邊往外走,頭也不回只交代這麼一句話,便駕上馬,奔往天水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