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偏殿,但一切佈置陳設都是極好的。
穆鳶沒有讓賽金守夜,讓她去外間屋睡了,待屋子裡就剩她一人時,便除去了朱釵環佩,卻不拆掉髮髻,而是直接脫掉了紅色紗裙僅穿着白色衣褲便坐到了牀榻上。
牀單被褥自然是有人早早的換了新的,摸上去還有晾曬過後的溫暖的感覺。穆鳶依靠着牀邊的軟墊,伸手落下了大紅色的紗幔。
準備閉上眼睛再等待一個天亮的時候,突然,穆鳶感覺到牀板微微震動,警覺的睜開眼睛,手掌伸開如同爪狀往一邊抓去,卻被人半道上擒住了手腕。
“怎麼,幾日沒見就不認識我了?”低沉中略帶了些沙啞的聲音在穆鳶耳邊響起,一片黑暗中,穆鳶並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孔。不過單單憑着這個聲音,她還是知道這人的身份。
“鬼王大人,你下次出現的時候能不能告訴我一聲,這樣很嚇人。”穆鳶並沒有試圖抽回手,只是冷冷的望向了那聲音的來處。
玄逸的喉嚨間泄露出幾聲低笑:“我只聽過鬼嚇人的,可沒聽過鬼被嚇的。”
穆鳶一愣,繼而想起了自己現在早就不是人類。
硃紅色的嘴脣微微抿起,穆鳶轉移了話題:“你是看得到我的,那爲何我在夜晚卻看不清楚。”
玄逸並沒有鬆了穆鳶的手,而是直接把她拽到了自己懷裡。穆鳶皺着眉頭沒有掙扎,只是努力地挺直背脊和他拉開距離。玄逸不以爲意,寬大卻冰冷的手輕輕的撫摸着穆鳶的後背:“本王已經修煉了足夠多的時間,但你卻只是個還在以人的軀殼存在的鬼怪,自然會有些限制。”
穆鳶的手輕輕的抓緊了玄逸的衣袖,低聲道:“除了不可夜晚視物,還有什麼?”
“除了不用吃飯,不用睡覺,不用呼吸,其他的你都可以。”
穆鳶感覺到男人的手已經觸摸到了自己的髮髻,這讓穆鳶微微偏了偏頭避閃開來:“莫要拆散了我的頭髮,再梳一遍麻煩得很。”
玄逸卻根本不聽她的話,自顧自的拆了她的頭髮,任由一頭青絲披散而下。
穆鳶兀自翻了個白眼,也不去管了,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感覺:“那我問你,若是受了傷,我也會覺得疼痛?”
“應該是會的。”玄逸的聲音有些跳躍,讓穆鳶分辨不出真假。
不過馬上,男人卻做出了個簡單直接的舉動,他攥着穆鳶的手腕湊到嘴邊,一口咬了上去。
“嘶!”穆鳶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的想要把手抽回來,卻被男人抱得更緊。
穆鳶感覺到自己的手腕內測刺刺的疼,幾乎不受控制的就像要落下眼淚,卻因爲沒有任何活氣的身體而一滴都落不下來。
玄逸鬆開了嘴的時候,用舌尖舔舐了一下,那原本被他咬破了的如雪肌膚又再次恢復了平整光滑。
“疼嗎?”玄逸湊在穆鳶耳邊問。
穆鳶咬着牙齒不說話,似乎篤定了心思不搭理他。
玄逸不以爲意,自顧自的鬆開了穆鳶的手,卻沒有拿開攔着女人纖腰的小臂。
這種姿勢讓穆鳶覺得很彆扭,一片漆黑中,穆鳶什麼都瞧不見,這般被人抱着總是感覺不踏實,好似鬼王時刻準備着張開嘴巴把她連骨帶肉一起吞了。
抓着玄逸的手指緊了緊,穆鳶開口道:“你今日來尋我是有何事?”
男人的指尖慢悠悠的纏繞了一律女人的長髮,在手指尖繞來繞去:“本王一個人呆着太過無趣。”
穆鳶輕挑眉間,呆着無聊了就千里迢迢的過來爬上自己的牀,只爲了咬自己一口?
“我可是看到了,你在嘲笑本王。”玄逸湊近了穆鳶的臉,雖然穆鳶看不到他,卻能感覺到男人身上帶着的芳草的氣息。
穆鳶別開了頭去:“我哪裡敢嘲笑你。”分明就是鄙視你,不知道的還以爲被狗附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