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泉天山之外,君輕寒摸了摸頭有些發愣,方纔發覺自己已然跨越黑旗巔峰,僅差臨門一腳,便可成爲白旗,如此命劫也隨之而來。
狂風之中,黑袍飛揚,君輕寒飄然向着羽族的大殿而去。
君輕寒一入大殿便感到有些不對勁,空氣似乎微微有所凝滯,羽族族主端坐大殿之上,羽長弓則是立於大殿之下,而羽戰歌這貨一臉的邪魅,玩世不恭的斜倚在殿下的橫椅之上,就手中的小傢伙當做玩具一般擺弄,絲毫沒有在意君輕寒的到來。
“輕寒見過族主,見過大長老,見過……”
君輕寒語氣微頓看着羽長弓身旁的雪發老者,心頭升起一絲疑惑,道:“不知這位前輩是?”
“他乃是雪族大長老,洛峰!”大殿之上,羽夜城略顯得平淡。
君輕寒看着洛峰略顯凌厲的眼神,心頭咯噔一下,卻還是抱拳道:“君輕寒見過洛長老!”
“呵呵,輕寒公子,一月不見,玄功又見增長,相比現在已經感覺到命劫的存在了吧”羽長弓呵呵一笑,蒼老的面容之上充滿了祥和,同時還帶着一絲驚愕,能在一個月時間內,觸及白旗的大門,放眼大陸,君輕寒也算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了,在這青蓮的疆土之上,不知有多少天之驕子一生困在黑旗巔峰。
斜倚的羽戰歌當即一口酒水噴了出來,瞪大雙眼看着君輕寒,“這貨……也忒他媽不是人了!”
君輕寒袖袍微揚,笑道,“大長老過獎了,若非沒有羽……聖泉天池,小子也不能在一個月時間內脫胎換骨,凝聚出強大無匹的羽皇髓!”
在君輕寒的話語之中,衆人敏感的抓住了一些東西,“莫非這小子見到了羽皇?”大殿之上羽夜城不自覺飄向了羽戰歌,“此事,恐怕也只有這個小兔崽子最清楚了”,誰知殿下的羽戰歌卻是揚起了酒杯,看都沒看他老子一眼,跟羽夜城裝起了糊塗。
“哼,不過小小黑旗,也敢說脫胎換骨!”
大殿之中,突兀響起不和諧的聲音,洛峰陰沉的看着身前的黑袍青年,在君輕寒看來,顯得十足陰鷙。
君輕寒眉頭微皺,袖袍一甩單手負於背後,顯得冷淡高傲之極,“煩請前輩賜教,什麼纔算是真正的脫胎換骨”,話音剛落,君輕寒的氣勢變了,變得狂躁凌厲,殺機四射。
“年少輕狂”,洛峰冷冷一笑,“竟敢小覷這天下雄傑”,話音未落,洛峰略顯消瘦的身軀一震,身體之中頓時盪漾出無盡兇堊的氣息,滌盪大殿,摧枯拉朽般的威勢瞬間便將君輕寒的凌厲殺氣摧毀。
洛峰眼中露出一絲譏誚之色,威勢不斷,繼續向着君輕寒壓去。君輕寒頓時感到全身受到了束縛,頭頂如同頂着一座山嶽,努力的將自己往下壓,繼而如怒海狂瀾,潮水滾滾而來,鋪天蓋地。
“吭!”
君輕寒悶哼一聲,心頭充滿了一絲駭然,“白旗強者,果然遠非自己可以企及的,這老傢伙,只怕是到了白旗中級或是高級的境界了!”
雖然全身受到了舒服,君輕寒眼中的殺機卻依舊斑駁蒼涼,身軀猶如磐石一般立在哪裡,巋然不動,洛峰的威勢越猛,君輕寒就越像一座亙立的豐碑,巍巍屹立,千秋不倒。
大殿之中,羽戰歌依舊沒心沒肺的喝着酒,絲毫不在意君輕寒的生死。
羽夜城及羽長弓臉色卻有些沉寂,此次洛峰專程爲了君輕寒而來,可是沒有想到,兩人一見面便是如此情況,況且這裡好歹也是羽族的地方,洛峰如此做,可是沒有給羽族絲毫面子啊,兩人扭頭掃了一眼羽戰歌,卻發現這貨,傳來一絲放心的表情。
大殿之中,兩人無聲的比拼還在繼續,洛峰周身的氣勢還在不但上漲,猶如無盡狂瀾,咆哮十萬山河般,逐漸達到君輕寒所能承受的底線。
“洛峰長老,輕寒無論是龍皇身份,還是隱族少主,與你可都不再一個輩分上。年少,自當輕狂嘛,想當年,我們不也是一路張揚過來的”。
羽長弓看着洛峰臉上微微出現了一絲潮紅,當即笑道,同時揮動袖袍,無聲的將兩人分開。
洛峰冷笑了一聲,撣動袖袍,冷眼看着君輕寒,心頭卻充斥着一絲震驚,先前見到君輕寒之時,便已然有些驚駭,“當初在伐天塔,君輕寒也不過黑旗二段的實力,如今兩年過去了,這小子竟然升到了黑旗巔峰境界,而且已然感知到了命劫的存在,其天賦果然令人有些咋舌”。
座位羽族的大長老,天之驕子他見得多了,可是如君輕寒一般者,卻是少有。
而剛纔一翻試探之中,他更是感到了君輕寒那消瘦身影下隱藏的力量,自己放出所有的威壓這小子竟然面部改色,還顯得很是淡定,要知道,就算是一般的白旗修士在他面前,都沒有這一份骨氣與力量。
雖然洛峰一臉冰冷,不過思量之間,已然對君輕寒有了一絲好感。
“輕寒公子,此次洛峰長老此來,便是爲了讓你能夠前往羽族一趟,他可是等了足有半個月了!”
羽長弓間兩人的神情稍稍有所緩解,當即開口說道。
君輕寒眉頭當即一皺,看着洛峰沉寂的眼神,心道:“這老傢伙,請自己到羽族做什麼?”
“不知洛峰長老請小子去雪族有何事?”
洛峰袖袍一揮,當即道,“你小子做了什麼好事,自己知道,別跟老夫裝傻充愣”,說話之時,洛峰的臉色有冰冷的下來,“他已經在君輕寒身上,感受到了雪族的東西”。
君輕寒眉軒一挑,當即回頭望了一眼羽戰歌,只見這貨,一臉的邪笑,彈着懷中小傢伙的小丁丁,以只有君輕寒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塵兒啊,以後咋個不能禍害人家小姑娘啊,咋可要純潔啊”。
聽此,君輕寒臉色當即紅了,紅的有些發紫,也明白了是洛峰爲何對自己如此冷漠,“看來這事定然與凝兒有關了,否則也不用出動雪族的大長老!”
“族主,大長老,身受羽族之恩,在此拜謝,小子在羽族也叨擾多時了,今日就此拜別”,明白事情前因後果之後,君輕寒頓時抱拳說道,“若真是凝兒出事了,又何須洛峰來請?”
聽着君輕寒言語之中透出出一絲急切之色,洛峰的臉色出現了一絲明顯的好轉,“哼,算你小子還算識趣!”
大殿之上的羽夜城驀地站起了身,抱拳說道,“既然輕寒有要事,羽叔也就不留你了,輕寒他日若是有時間,便來羽族坐坐,我羽族大門永遠爲你敞開,我們既然是盟友,以後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羽族的事”,羽夜城客套的話,差點沒將羽戰歌的眼珠子給瞪出來。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爲什麼不是當族主的料,心笨嘴拙啊……
“多謝族主多日以來的款待,如此,我們便告辭了“,殿下的洛峰抱拳說道,說話之時,聖雪使已悄然出現在大殿之外。
“告辭!”
說着,洛峰便帶着君輕寒離開大殿。
見君輕寒離去,羽戰歌笑了笑,把小東西扛在肩上,低聲嘟囔道,“塵兒啊,要不要老子我給你定個娃娃親啊……”
走出大殿,看着幾位聖雪使,君輕寒只感覺呼吸一滯,聖雪使靜靜的站在那你,竟給他一種如墜冰窖的感覺,雪白的面具之下,似乎是塵封千年的寒冰,霜白的頭髮,在空中狂亂的飛揚,卻又給人一種滄桑、怨恨滔天之感。
君輕寒暗自心驚,“竟然連四大聖雪使的出動了!”
“小子,走吧!”
洛峰身軀一震,猶如鐵骨蒼鷹般飛入雲空,君輕寒袖袍一揮緊隨其後,而幾位聖雪使則是悄然隱匿在了虛空之中。
出了羽族的疆界之後,衆人的速度驟然加快,向着雪族的疆域直奔而去……
“小子,你也知道我雪族的方位,要到達雪族必須穿越如刀峽谷,而在峽谷兩邊分別是雷族與嶽族的疆域,注意隱藏好自己的氣息”,飛行途中,洛峰迴頭冷冷的提醒君輕寒,“不要妄圖使用穿越之力,大族境地,穿越之力可能反倒會害了你!”
“小子明白了”,君輕寒抱拳說道,如刀峽谷他也聽說過,算是一大險地,有兩條山脈構成,而兩條山脈如同被刀削成一般,所以稱之爲如刀峽谷。
洛峰如此說,定是咋提醒君輕寒,如刀峽谷恐怕有些道道……
“大長老,不知道凝兒到底出了什麼事?”
聽見凝兒兩個字,洛峰的氣息忽然變得冰寒,“哼,虧你還記得凝兒,我問你,你可知你身上擁有我雪族雪神魂?”
君輕寒心頭一震,顯得有些錯愕,“雪神魂?”
“小子身體之中,的確擁有雪族的血脈”,說着君輕寒的青絲在狂風中縷縷霜白,“可是這雪神魂談何說起?”
看着君輕寒滿頭霜白的髮絲,洛峰臉色不禁爲之一變,眼神中露出一絲柔和,“少年白頭,非雪神後裔,便是大悲大苦!”
正在洛峰愣神之間,傳出隱藏在虛空中聖雪使的聲音:
“大長老,如刀峽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