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之中,君輕寒眼中掠過一絲光芒,繼而沉默了下來,道:“還是算了,我已經沒有時間消磨在雪痕道中了”,君輕寒搖了搖頭,在雪痕道必然一呆就是幾年,幾年時間可以改變很多,足以讓這片大陸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洛北寒聽此,顯得有些平淡,“既如此,我也不強求你了,再說雪痕道對於你也許並未有想象中的益處,而且凝兒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雲魔魄可不是那麼容易弄到手的”。
“不知……能否猜到雲魔魄在哪裡?”
君輕寒躺在牀上略作遲疑的說道。
洛北寒卻是微微一愣,嘆了口氣,“我雪族與雲族世代交好,如今更是結盟,實在是不太好對雲族下手,只能讓你去了”,洛北寒清了清嗓子接着說道,“據我所知,雲族之中,擁有云魔魄的應該也就五人,雲滅虛,雲弈及其女兒雲曦,雲族族主雲博,再就是雲族大長老雲戰!”
洛北寒搖了搖頭,道:“雲族直系後裔尚只有雲弈的女兒雲曦,所以至今雲族都沒有少主!”
袖袍揮動,洛北寒看着掙扎着坐了起來的君輕寒道:“除了雲曦之外,其他擁有云魔魄的人都在白旗境界,不是你可以撼動的,而你卻是不能打那個小丫頭的主意,所以在你的面前只有一條路”,洛北寒的聲音驀然變得壓抑。
“什麼路?”
君輕寒眉軒一挑,當即問道。
“進入雲族密地,奪取雲魔魄本源!”
袖袍揮動,洛北寒雙目直視君輕寒,神情顯得格外的凝重,“而如此做,就算你活着逃了出來,也會樹立一大強敵”。
坐在牀上的君輕寒微微一怔,他倒是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不過與雲族爲敵,他心中免不了存在一絲抗拒,不禁因爲雲滅虛的關係,當初在紅池山莊的時候,雲弈可是爲了他站在了八旗古族的對立面,而且當初在伐天塔的時候,若非雲魔幻影,他根本不能活到今日。
思慮良久之後,君輕寒苦澀一笑,縱使如此,他卻是不能辜負了洛凝兒,輕舞的離去已經讓他心頭如同壓上一座大山,縱使做個忘恩負義之輩,他也在所不惜。
“我倒是很想知道,雲魔魄與雪神魂有何關係?”
君輕寒擡頭看着洛北寒說道。
“據雪族秘典上記載,雲魔魄與雪神魂本是同源而生,分別被雲魔雪神獲得,血雪族後裔,無論是誰,都無法接受二次傳承,雖然凝兒將雪神魂轉嫁到你的身上,但是她體內的雪神魂本源並未消失,只不過枯死罷了”,洛北寒清了清嗓子接着說道:
“所以便需要本源而生的雲魔魄喚醒凝兒體內的雪神魂,爲其注入新鮮的活力,如此說你可明白?”
君輕寒點了點頭,“我一定帶回雲魔魄……不過,若是我上門去討要,後果會如何?”
聽此,洛北寒忽然笑了,看着牀上的黑袍青年,搖了搖頭,“雲族八百年,還沒有云魔魄流落外人的先例,你認爲你有那個能耐嗎,若非你算是半個雪族之人,加上你與凝兒的關係,否則必將受到我雪族上下的瘋狂追殺”。
君輕寒眉頭微微皺起,顯得有些沉默,心中思量,“看來只有想辦法混入雲族了!”
“如此,我傷之後,便前往雲族吧”。
洛北寒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先安心養傷吧,雲族可不同一般宗族,此去必是九死一生,最好在去之前成功達到白旗境界,如此勝算也會多一些”,說着洛北寒袖袍揮動,關門而去。
呼的一聲,君輕寒躺在牀上,輕嘆了一口氣,不再想起他,一滴黃泉之水涌入身體之中,雙手結印,暗自調息。
君輕寒修養調息的幾天,其名頭已經傳遍了雪族上下,原先在雪族不甚響亮的名頭,此時已經如雷貫耳,衆人略作調查之後,便發現君輕寒已然在大陸年輕一代中獨佔一席,夜宴之上更是見識了君輕寒的恐怖力量,連二長老都能打敗,當君輕寒走在雪族之中時,衆人看他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
而洛寒卻是一夜之間,從天之驕子的神壇墜落,成了一頭沒牙的老虎,逐漸被他人所淡忘。
七天之後,君輕寒身體已經完全復原,實力恢復道之前的巔峰狀態,卻是沒有衝擊最後階段,逼近命劫的毀滅之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雪族疆域之外,洛北寒夫婦、洛北辰夫婦連同大長老,爲君輕寒送行,洛凝兒卻是不忍心來,恐怕現在又雙手託着下巴望着窗外了,兩人幾年的分離,換來的也不過八天時間的相聚。
看着衆人君輕寒笑道:
“都請回吧,我一定會活着回來的,帶回該帶回的東西”。
見君輕寒故作輕鬆,衆人心頭都是一沉,自然是知道,此次雲族之行恐怕是沒有那麼簡單,洛北寒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希望你能夠成功,否則無論怎樣,我都會留住凝兒的性命”。
“保重自己,我可不想這麼年輕,便飽受痛苦;出事了,我也沒法向婉君交代”,一旁的寧嫣然關心的說道,儼然將君輕寒當做了自己的兒子。
相比之下洛北辰臉色凝重得多,抱拳說道,“龍皇若有何事,傳訊便是,北辰定當在所不惜”。
大長老洛蒼卻只是苦澀的笑了笑,袖袍中拿出一塊玉玦扔給了君輕寒,“這是我們知道的有關雲族的所有信息,希望輕寒公子旗開得勝”。
君輕寒看着衆人,笑了笑,“保重”,說着身如流光,豁然消失在虛空之中……
見君輕寒離去,衆人當即揮袖離去,而隱藏在暗處的洛凝兒,嘟着嘴,一臉的暗淡,淚眼汪汪的看着消失的身影。
“大哥,我們先去去哪兒,直奔雲族嗎?”身體之中,冥忽然開口問道。
“當然不是,直接去雲族,豈不是找死,難道說我們是去搶雲魔魄的”,君輕寒淡笑道,微微感受玉玦中有關雲族的消息,片刻之後,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笑容,“我們去血海城!”
………………
血海城,位於是伐天域整北方,積血成海,整座城池都蔓延無邊的血色,壓抑而猙獰。
斑駁橫城的大字,殺氣囂張,猩紅之息漫起天穹,還夾雜着斑駁的魔氣。
正直日中,古樸的城門之外驀地出現兩道毫不出衆的身影,並肩而行,徑直的走向了一座酒樓,要問這大陸上,哪裡最容易獲得消息,無異於是酒樓了,這裡魚龍混在,無論是帝國權相不世強者,還有升斗小民街頭商販都有可能出現在這裡。
所以說,這裡的消息,小到哪家丟了只雞,誰又殺人了;大到王朝更替,強者出世。
兩人一走上酒樓,便把坐在最中心的蠻橫中年給提開了,金刀大馬的坐在凳子上,顯得格外的囂張,目中無人。
“我問你,霄雲閣怎麼走?”冥剛一坐下,便對着鄰桌的男子問道,聲音雄厚,猶如雷霆一般震響。
酒樓上吵鬧的聲音當即停止了,目光焦距在冥與君輕寒兩人的身上,臉上露出一絲戲謔的笑意,“要知道,這血海城可是霄雲閣的地盤,而霄雲閣背後則是雲族這尊龐然大物,這兩個人如此飛揚跋扈,只怕是要遭殃了”。
“在血海城城中心!”
鄰桌的男子有些受不了冥恐怖的威壓,當即開口說道,心中卻不免怒罵,“敢去招惹霄雲閣,找死!”
“那雲鏗那小子,現在可在霄雲閣?”
冥甕聲甕氣接着說道,語氣中的囂張絲毫不減。
聽此,衆人臉色不禁微變,“雲鏗,他們雲鏗何事?”
據說雲鏗在雲族中可是領軍人物的存在,被安排在霄雲閣歷練,近段時間就要回雲族了,還有傳言說,雲族無直系男子後裔,雲族族主有意立雲鏗爲少主。
“這兩人,莫不是要去找雲鏗的麻煩?”想到此,酒樓之上,有少數幾人害怕連累到自己,當即結賬下了酒樓。
“找我霄雲閣少主何事?”
酒樓的一個角落,一位青年男子忽然站了起來,盛氣凌人的看着冥,“聽閣下語氣,似乎對我霄雲閣,雲鏗少主有些不滿,莫不是有什麼想法?”
冥眉頭微皺,繼而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說着手腕一翻,一張血紅的戰帖扔給了霄雲閣青年,道:“將這戰帖給雲鏗那傢伙,就說我冥……君冥挑戰他,順便那啥……給自己準備一副上好的棺材”,冥哈哈大笑,語氣中充滿了輕蔑之色。
“你,放肆!竟然辱我霄雲閣少主”,青年大陸,當即手提大刀,向着冥劈殺而來,周身氣息充滿了暴躁。
冥卻是橫眉一挑,怒吼出聲,“滾!”
滾字音出,形成一股狂霸的攻擊,摧枯拉朽的向着青年而去,當即便將青年轟擊出了酒樓。
“你等着,少主定會要你好看”,青年一臉的憤怒,向着霄雲閣的方向而去。冥卻是哈哈一笑,提着酒罈仰頭灌入喉中,顯得格外的粗獷,自始至終,君輕寒都是一臉的平淡,“要進入雲族,只有從雲鏗下手!”
酒樓之上倒是出現了片刻安靜,一切好事之人乾脆賴在這裡不走了,可以想象這裡不久將出現一場大戰,不過奇怪的是,雲鏗卻是良久沒來,衆人終於等不及了,再度閒談起來。
舉起酒杯,君輕寒卻是無心之中聽見了一句話:
“據說,三天前,藏天子從逆世冢中敗退而歸!”
君輕寒眉頭微皺,繼而一絲苦笑,“敗退而歸,應該沒什麼事吧……不過父親前往逆世冢是爲何?”君輕寒正欲起身詢問,雙目卻在驟然之間,變得凌厲,對着冥低聲說道,“來了!”
說話之時,外面已響起了雲鏗的慍怒之聲:
“是誰,膽敢擾我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