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魚眼中,是看不到底的深邃,而此刻,正直直的看着夏雨寒,不言不語。
夏雨寒看的有些受不住了,臉色有些不正常的一扭頭,說:“再不喝有涼了,師傅說,這藥熱着藥效好些。”
夏雨寒的神情很不自然,莊子魚看得出來。似乎是看夠了,莊子魚終是將目光收了回來,接過夏雨寒手中的藥碗,一口氣喝了下去。
“爲何救我?”
看着夏雨寒將藥碗放回桌上,莊子魚的聲音涼涼的響起。在那涼涼的聲音,在格外蕭條的客房裡,顯得分外悠遠。
“不爲什麼,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一條性命在我眼中消失。”未停下手中的動作,夏雨寒連眼都未擡一下,十分隨意的回了莊子魚的問題。
夏雨寒回的輕鬆,莊子魚便也未再說什麼。
待夏雨寒將手中的碗碗罐罐收拾得檔之後,目光重新投在了莊子魚身上。
這莊子魚的樣貌絕對自得上英俊,那十七歲少年的臉上,有着未退去的青澀,和着未成熟的成熟,有着別樣的風情。
這樣的容貌,將來,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女子。
夏雨寒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只是這時的她,自是不會知道,多年後的自己,也成了被莊子魚“禍害”的那一個。
莊子魚喝完藥後,又重新拿起書看了起來,只是看了一會兒,見夏雨寒示離去,只是一味的看着自己,心裡便生了疑惑。這女子今天是怎麼了?
“還有事嗎?”終是被看得受不了了,莊子魚看着夏雨寒輕輕的問道。
而莊子魚這一問,自是將夏雨寒拉回了現實。
“哦,有事,是一個對你來說,是好事的事。”回過神來,夏雨寒也未覺得自己的失神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只是看着莊子魚,說出她也是今日才知道的事情。
知道莊子魚不會接自己的話,所以夏雨寒便接着自己的話,說了下去。“師傅答應收你爲徒,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又改變了主意。”
“哦,知道了。”
莊子魚的聲音中,未沒有透着欣喜,就像他這近一個月來表現出來的淡漠一樣,清清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感情。
“那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夏雨寒是端起木盤,出了莊子魚的房間。夏雨寒走的匆忙,並未看到身後,莊子魚明顯探究的目光。
時光荏苒,春去秋來幾番輪迴,轉眼之間,五個年頭便是愀然而逝。
嘉正帝二十三年,初春。落櫻谷,櫻花林裡。
漫天的櫻花瓣,隨着劍鋒起舞,紛紛揚揚的花雨中,一雙身影隨意的武動着,帶着柔和的劍風,橫掃整個櫻花林。
一整套唱月劍法練下來,在飄落的櫻花瓣中,夏雨寒和莊子魚的身影先行停了下來。
“莊子魚,這套唱月劍法,可是越練越精湛了。”夏雨寒拂去額頭上的汗珠,轉了身,看着莊子魚,笑着說道。
莊子魚並未回答什麼,只是同樣笑了,然後點了點頭。
這就是莊子魚,向來是話不多說,惜字如金一般。
在漫天的花瓣雨中,莊子魚臉上的笑分外柔和,夏雨寒看着那溫柔的笑意,竟是不知不覺的紅了臉。
“莊子魚,快別笑了,快別笑了。”夏雨寒抵了頭,向莊子魚喊着。
而她身旁的莊子魚呢?聽了夏雨寒的話,臉上的笑意是更深了,然後輕輕的將夏雨寒攬在了懷裡。
夏雨寒在莊子魚的懷裡嬌笑着,柔若無骨的小手,不痛不癢的打在莊子魚的胸膛上,神情完全是小女兒家的嬌態。
而那漫天花雨中相擁的,一墨一白的兩道身影,美得讓人移不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