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有幾分凝重,莊子魚眉頭微皺起來。
周圍的人沒有依莊子魚的言,有所動靜,夏雨寒看着莊子魚的眼中,驟然又冷了幾分,然後,似寒冬臘月一般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怎麼,本殿的話,也敢不聽了?”
這樣的莊子魚,是夏雨寒未見過的,那樣的讓人畏懼,那樣的讓人臣服,似乎,他是天生的王者,所有人,都得稱臣膝下。
那一句,驟然冷了幾分的話,最終,還是起了作用,於是,在唱月劍紋絲未動的情況下,那一羣衝進軍帳的軍士,終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又退了回去。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停了下去,然後,便是這軍帳中的兩人的時間。
時間一絲一釐的過去,那唱月劍依舊是未動紋絲。
“你,究竟是誰?”
收了唱月劍,夏雨寒終是問出了,心中所想。
從認出莊子魚,到莊子魚下令衝進的軍士退下,夏雨寒便知道,這個男人,於她,此時是沒有危險的。
而呵退那些軍士的目的,也只有一個,那便是,他莊子魚,是有話要對自己說,如此,不如自己先問出一句。
夏雨寒冷冷一句話,並沒有讓莊子魚的眼中,起多少波瀾。
“雨寒……”
莊子魚沒有立刻回答夏雨寒的問話,只是在許久的沉默之後,極其輕柔的,喚了一聲“雨寒”。
這一聲“雨寒”中所藏着的感情,夏雨寒不是聽不出。可是如今敵我兩對,又怎麼容得下,這一聲輕喚呢。
隨着那輕柔的喚聲,莊子魚的雙手,便是要攬夏雨寒入懷。只是同他所想的不同,夏雨寒,輕輕的,閃了身。
於是,莊子魚那一個,滿是思念的懷抱,僵在了空中。
未多看那僵着的雙手一眼,夏雨寒閃了身後,便是將身體側了過去,聲音清冷的,又問了一聲。
“你,究竟是誰?”
莊子魚將夏雨寒的舉動神情看在眼裡,那僵硬在空中的雙手,輕輕收了回來,而那雙曾經無限深情的眼睛中,流露出幾分受傷的神色。
莊子魚望了一眼夏雨寒側着的身影,那顆在落櫻谷外長跪不起時,無比高昂的頭顱,卻以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垂了下去。
“你心裡,大概已經知曉了,又何必有此一問呢?”
這是蒼涼的聲音,而莊子魚這句話的聲音裡,竟是帶着旁人察覺不到的壓抑,而那壓抑之下,想要洶涌而出的,竟是蒼涼中盡顯的絕望。
夏雨寒沒有聽出莊子魚聲音中的不同,此時的她,在莊子魚的一句話後,便是愣了起來。
他這句話,無非是在告訴她,他莊子魚,便是她所是瞭解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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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是多麼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呀,他只是莊子魚,一個在落櫻谷外,漫天雪花中,長跪不起,只求谷主收下自己的莊子魚呀。
那樣,她便可以告訴自己,自己喜歡的,愛着的那個莊子魚,是那樣真誠的對待自己,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只爲護自己周全,而自己,也可以一輩子都不將他忘記。
即使嫁與桑御風,自己的生活歸於平靜之後,她也可以永永遠遠的,記着莊子魚。
可是,可是如今,他莊子魚,竟然是北龍的六皇子,主動侵犯東盟的領頭人,而最可笑的是,她夏雨寒,竟然在戰場上,見到了自己念念不忘的男子。
莊子魚,不管你的緣由是什麼,我夏雨寒,終是無法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