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幾天後。
班主任泡上一杯熱茶坐在講臺上，漠然地看着下面的學生，好像一支豺狼在望着他的獵物。
鈴聲不安地響起，考試開始了！
軒拿起手中的筆，放在試卷上，遲遲沒有下筆。
這時，軒瞄了一下講臺上的班主任，冷漠的眼神！
軒嚇出了一聲冷汗，班主任正死死盯着自己，“哦，拜託，神啊，救救我吧？”
“咳咳咳，不自信的眼神永遠會被老師盯住。”軒擺正了身子，筆終於流出黑色的液汁，行雲流水般。
“試卷上的題目我都做過的……韻的補習，之行的筆記本就是試卷的放大。”
軒不自覺地露出詭異的笑容，這讓講臺上的班主任不解。
‘請以‘我的夢想’爲話題寫篇600字左右的文章。
“我的夢想嗎？”軒的笑容終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黯然，眼球漸漸染上灰色。
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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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奪不走我的夢想
我站在歷史的潮流中，觀看這隨風而起晶瑩的浪花擊向懸崖。可是我分明看到：浪花擊向懸崖的瞬間，折射出七色光；而有的浪花只是無力地濺回水面。
同樣一件事情，有人折射出光芒，有人只是無力地濺回水面。
當命運與我開玩笑：我就讀的學校扼殺了我的夢想時，我何去何從？
那時支離破碎的憂傷，是斑駁一地的無奈。冬日的陽光雖溫暖但卻陰寒，照不暖暗夜黑眸裡那冰冷的哀傷。
我一直沉溺在痛苦的海洋，直到我的朋友進入了我的世界，他們像陽光一樣照進來，無法抗拒，溫暖了那個躲在黑暗角落的，從前的我。
我曾經問自己，溫暖嗎？那感覺陌生，但不令人討厭。
那一刻，我明白了。古今多少文人雅士，如李白，杜甫和蘇軾
。他們一生不得志，可是他們並沒有自暴自棄！李白驚呼“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輕鬆愉快；杜甫感嘆“桃花一簇開無主，可愛深紅愛淺紅”的心花怒放；蘇軾在田地耕作，並取名“東坡”的自娛自樂，無不顯示他們的廣闊的胸襟。
命運對於史鐵生來說，是不公平的，正當風華正茂的時候，被截去雙肢，一生被禁錮在輪椅上，這對於一位滿腔熱血的年輕人來說，都是不能接受的！然而，他做到了，他微笑地面對坎坷的生活，平和地探討生命的真諦。
命運奪走了他們的身體健康，但奪不走他們的生活，更奪不走他們的精神。史鐵生、張海迪、霍金……他們的意志深深印在我的心裡，我不會向命運低頭的！
這時，我腦海浮現出當時我自暴自棄的情景。可是，那些記憶，已經被清晨的微風吹散了，被冬日的陽光蒸融了。
命運，它帶不走我的生活的痛苦，也奪不去我追尋的夢想權力。既然來了，就擡起頭，迎難而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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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軒回過神來，觀看這篇作文時。
“我感謝我的朋友，是他們教會了我什麼是‘愛’。”
“當然，我也很感謝我的父母帶我來到這個世界，雖然我一開始覺得這個世界很黑暗，很孤單，但現在，我發現這個世界並不是那樣黑暗……”
“還有那個在車上給予我堅強的史鐵生故事的人。”
軒仰起頭，“不知不覺，他們進入了我的世界，而且……還改變了我的世界。”
陽光透過玻璃窗，慢慢地找到了軒的臉上。
軒望着窗外的陽光，發自內心的聞道：“你好嗎？久別重逢的陽光。”
窗外一隻鳥飛進了軒的視線，一隻像鷹但又不是鷹的鳥出現在班級外面的欄杆上。
它用它一隻水靈而銳利的眼神發現了這個一直看着它的陌生人——軒。
鳥和人就這樣對望着，偶爾鳥會一邊用銳利的眼神看着軒，一邊梳理自己的羽毛，天有些黑，“看來快要下雨了，來這裡是爲了？”軒心裡嘀咕着。
講臺上的班主任Simon隨着軒的目光看去，也看到這隻鳥。
這隻像鷹又不是鷹的鳥張了張自己雄偉的翅膀，挺直自己的腰桿，竟然會一隻爪換方向了！
軒還是第一次看到鳥類這樣的換邊方式。
鳥抖擻完翅膀之後，縱身一跳，消失在欄杆的水平線上？“消失了？”軒疑問，不久後，那隻鳥如軒所料，重新浮現在欄杆的水平線上，雄偉得有點像大鵬展翅圖。
“如果再加上雷雨和風暴就像‘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的海燕插圖了。”軒沉默的臉龐浮現不經意的微笑。
“上帝，你是告訴我要像這隻鳥一樣在楓葉展翅高飛嗎？”軒擡起沉重的頭顱，望了望遠處的天空，“於林，等我一會，我就回來。”
語文是軒他們考試的最後一科，只要等下鈴聲一響，就可以回家了。
“於林與楓葉的區別在於，楓葉是一個充滿慾望和墮落的都市，於林則是一個古老而想奮起的都市。彼此都那麼繁榮，摩天的大廈，本質上於林沒有受到西方的‘金錢至上’觀的影響，或者說沒有受到很大的影響吧？”軒陷入了冥思。
“不過我還是喜歡楓葉，正如我這個人，一個表面齷齪，而且不修邊幅，玩世不恭。對於某些人，我可能很討厭，但是隻有我知道，我的性格決定我需要墮落，這個世界太複雜，勾心鬥角的，把自己隱藏起來，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表面的我，毫無成長，依舊是孩童。”
軒想於林時，想到了這個城市裡面自己的親人，“沒錯，於林這個城市最大的特點是讓人驚悚的虛僞。”
“讓我在墮落和虛僞間選擇，我當然會選擇墮落。楓葉，拿成績的時候再見。”
鈴響，交卷，漫步，坐車，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