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是郎中,佟姑娘不就又有嫌疑了。”百姓自然不清楚,只能追問。
“你們且看這具屍體,他生前也絕對不瘦。佟姑娘縱使習武,也定然無法獨自一人將他推入井中。那麼,我們來詢問一下村長和阿黃。”傅墨雲示意村長和阿黃跪到堂下,“你們是何時發現這具屍體的。”
“本月初四。”村長倒是快速地回答。
而阿黃盯着冉大人,眼神遊離。
“但說無妨。翠花姑娘一直很安全。”傅墨雲知道翠花是冉大人要挾阿黃的籌碼,如今籌碼已無,阿黃自然也不必再糾結。
“本月初四。”
“那一段時間,可有看見陌生人。”傅墨雲厲聲詢問。
“有。不過都一身黑衣,行色匆匆的。”阿黃點了點頭,快速回答。
傅墨雲點了點頭,讓梅禾把那兩個黑衣人丟到大堂之中,“可是這兩人。”
“正是,”阿黃當即點了點頭,“就是他們兩個,那日來村中借水,”
傅墨雲點了點頭,刑部中自然有一套讓人開口的法子。
更何況他們用以保密的致命毒藥被桐月汐拿走,根本沒機會自殺。
撬開這幾個人的嘴巴可不難。
“是你們開口的時候了。”傅墨雲踢了踢兩人。
“是,是韓郎中僱我們做的……他說……最近看病……少。”被踢到的人哆哆嗦嗦地開了口,眼巴巴地看着傅墨雲。
“韓郎中啊……”傅墨雲摸了摸下巴,看向一旁的衙役,“勞煩你們去請他過來一下吧。”
衙役突然被點到,頓時一驚,二話不說就跑了出去。
“佟姑娘可有什麼話要說。”如今事情基本已經大白,傅墨雲便有些無趣了。
“哦,接觸過屍體的,回去之後記得喝些板藍根。”桐月汐聽得都有些打哈欠,突然被點名便一本正經地開了口。
傅墨雲沒想到桐月汐竟然會冒出這一句,頓時表情有點糾結,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去。
當韓郎中一到,傅墨雲又取過了梅禾搜出來的贓物賬冊,再加之人證,冉大人這一下可再也無法作威作福了。
“冉大人,你的罪狀可是得聽好了。欺壓良家婦女,徇私舞弊,收受賄賂,放走朝廷命犯。四罪並罰……”傅墨雲故意拉長了語調,害得冉大人面如死灰。
“至於你。”傅墨雲轉過身去看着韓郎中,“我也不多說了。殺人償命。你們一同去地牢中再好好算算這賬目吧。”
當兩人被拖下去,傅墨雲將驚堂木一拍,“這幾日,諸位有什麼冤屈大可一一到來。”
百姓中頓時發出了歡呼聲。
“師爺,你知情不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如今便回去安心種田吧。”傅墨雲掃了一眼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師爺緩緩地開了口。
師爺看了一眼傅墨雲,緩緩跪下,磕了一個響頭之後就大步離去。
“蘭心姑娘,今日這師爺一職便勞煩您暫代了。也讓百姓們知道,這世間還是有王法的。”傅墨雲望着桐月汐,生怕她拒絕就給她扣了一頂大帽子。
桐月汐察覺到了他的小心思,便點了點頭,“這衙門之地,從來都不是女子能夠進入的,還請大人允許民女帶着帷帽……”
“準。”這樣子雖然無法看見桐月汐的表情,但是能夠有她相伴已是不錯。
桐月汐的清白以及冉大人和韓郎中的繩之以法極大地鼓舞了民心。
就在桐月汐落座之後,前來告官的就絡繹不絕。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桐月汐便記了約半本賬冊的厚度。
“今日便暫時到這兒吧。本官有些餓了。”傅墨雲打着哈哈,讓熱情高漲的百姓們退去。
等他們散去,傅墨雲就和桐月汐從後門溜走。
“手痠嗎。”傅墨雲拉住桐月汐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吹着。
“沒那麼容易就酸了。”桐月汐活動了下手腕,便打算收回,卻被傅墨雲反手握住。
“你院子裡可還有空房。給我一間。”傅墨雲牽着桐月汐的手,柔聲詢問着。
“你要住我那兒。”桐月汐微微仰起頭看他。
要是住自己那,似乎問題有些大條了。
賢爺和弟弟都沒有心理準備。
再加上自己和他的傳聞在當初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傅墨雲又已經娶了三公主殿下,若是還與自己這般糾纏……
“怎麼了。”傅墨雲見桐月汐沉默不語,不由有些內疚,“是不是嚇到你了。”
“今日怕是不行,過幾日吧。”桐月汐搖了搖頭。
既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要做他的外妾,桐月汐就不會再扭扭捏捏。
只是弟弟的心思,她不得不在乎一下。
“那我送你回去吧。明日衙門見。”
回到了院子前,桐月汐就和傅墨雲揮手告別。
小天和小秦看在眼裡,卻依舊恭敬地對着桐月汐行了禮沒有多言。
“小姐回來了,快快快,把火盆拿來,”平嫗見小天和小秦把大門推開,頓時大嗓門就嚷嚷開了。
徐嫗急急端着火盆放到大門口,“小姐,跨火盆去黴運。”
桐月汐含笑點了點頭,跨過了火盆。
“是不是還該拿些柚子葉泡個澡。”桐月汐打趣兒地開了口,卻怎料平嫗當了真,在徐嫗伺候桐月汐用膳的時候急急去尋柚子葉。
桐月汐哭笑不得地洗漱完,又換上了乾淨衣裳,便去佟府尋佟竹意。
“姐。”佟竹意早就讓下人盯着,一旦姐姐回來就通知他,所以桐月汐暢通無阻地到了佟竹意的屋子裡。
“弟弟,二姐有件事想問你。”桐月汐捧着佟竹意遞來的茶水,打量着佟竹意的臉色。
佟竹意原本還沒想到桐月汐打算說什麼,但是看着她欲言又止,頓時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如果是關於傅墨雲的,便算了。”佟竹意沒好氣地開了口,“他和你,還有三公主的事都不知道傳了多久了。真不知道這等朝三暮四的男子,姐姐你是怎麼會看上的。除了相貌不錯,可還有別的。”
“你二姐可是重相貌之人。”桐月汐好笑地嘆了口氣,“很多事都不是傳聞中那樣的。”
“姐,他有什麼好啊,你竟然還要幫着他說話。縱然他不是傳聞中的那樣,我就是不喜他。”佟竹意不悅地撅起了嘴。
這傅墨雲看上去儀表堂堂,似乎是一介正人君子。可是真是是喜歡二姐,爲什麼當初二姐深陷泥潭不去幫二姐。
自己要不是當時沒辦法,絕對拼死也要把二姐救出來,可是這兔崽子明明能夠救,卻不救,擺明了就是不在乎二姐。
既然都不在乎二姐了,如今還糾纏不休,一看就不是好人。
“弟……”桐月汐又喚了一聲,卻見佟竹意指了指他自己胸口的位置。
“姐,捫心自問,你便是做他的妾,也願意。”在佟竹意眼中,桐月汐便是嫁給一個王爺做王妃都是可以,憑什麼要自降身段去討好一個還不算特別大大官的男子。
看着佟竹意的神色,桐月汐猜也是猜到了幾分他所思所想,頓時有些尷尬地咧了咧嘴。
他有什麼好,自己也說不出來。
但是自己爲什麼會甘願做妾……
便是因爲心裡也始終有個疙瘩吧……
雖然重活一世,可是前世自己是個什麼模樣,自己心裡還不清楚。
如果傅墨雲當真娶自己,自己怕是連頭也擡不起來吧。
說什麼尋一良人,說什麼不做妾。
不過是自欺自人。
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數落傅墨雲娶了三公主。
只是這些事,不論是弟弟,還是傅墨雲都不會知曉。
“二姐,弟弟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覺得他不適合當我姐夫。我們桐家的兒女,哪一個差了。憑什麼給人做妾。”佟竹意一想到傅墨雲已經娶了三公主就來氣,聽聞還有個孩子,這不是讓二姐過去受苦嗎。
“弟弟……我。”桐月汐還想辯解,就見佟竹意已經示意她打住。
“要不這樣,明日你把他帶來。我且會會他。”佟竹意眼珠子一轉,“還有明日,你可不許插手。”
“你要做什麼。”桐月汐不解地盯着佟竹意,卻見他神神叨叨的,不過既然說讓傅墨雲過來,就是有轉機,便點了點頭。
“姐,趁着現在還早,你給我說說你們之間的事。”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佟竹意抓住了桐月汐在乎自己這個弱點,努力地搜刮着關於傅墨雲的情報。
桐月汐看出了佟竹意的小算盤,不過也是不惱,“我們之間的事,說起來也算是有些時候,你不給你二姐準備點吃的喝的。”
“我這就讓他們準備。”佟竹意頓時笑得眯起了一條縫,還格外殷勤地給桐月汐捶肩。
下人們哪見過佟竹意這般樣子,頓時驚得嘴巴都合不攏。
“怎麼,這幾日我忙着其他事。便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佟竹意發現了他們的小動作,目光一橫,所有的柔情瞬間剝離,彷彿依舊是那個工於心計的男子。
下人們縮了縮脖子趕緊轉身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