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千澈口所說的“我們”,是包括二皇子滄千濯在內的。
可二皇子要和自己的親生母親作對,這件事情本身太過怪了,讓人捉摸不透。
柳雅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道:“澈,我雖然只有一個直覺來證明,但我還是相信二皇子的。”
“雅兒。”滄千澈的表情有些怪,盯着柳雅看了半晌,才道:“可是,我並不想信他。因爲他對你的心思,讓我覺得難堪。”
說一萬句話回來,滄千澈是吃醋了。他覺得二皇子滄千濯對柳雅目的不純,滄千澈也不想和他站在一邊了。
柳雅抿着脣也是半晌不語,然後慢慢的將衣袖挽起來,露出了她的手臂。
之前滄千澈脫去她外衫的時候,看到柳雅手臂纏着一條絲巾,他還以爲她是爲了好看。
但是當柳雅把那條小絲巾解開的時候,滄千澈愣了一下。只見柳雅雪白如蓮藕的玉臂,有豆粒大的鮮紅一點,猶如是畫龍點睛的一筆、美的令人心悸。
當反應過來那是什麼的時候,滄千澈“撲哧”笑了,問道:“雅兒,你什麼時候有了守宮砂?”
“是二皇子給我種去的。他說要對你有個交代。”柳雅說完,將絲巾重新綁,蓋住了守宮砂,又放下了衣袖,才道:“憑這個,我覺得他值得信任。”
聽到這個理由,滄千澈也沉默了。
說實話,他相信柳雅的話,只要柳雅說她和二皇子之間沒有什麼,他信。
但相信也不能抹去心裡的疙瘩,滄千澈承認自己醋意滿滿的,還因此而更加討厭二皇子了。
而一顆守宮砂真的讓滄千澈釋然了,久久糾結的心也放下來了。
可以說,二皇子不只是給了滄千澈一個最好的解釋,也是身爲弟弟給了他這個哥哥的最大尊重。
“好,我相信他。”滄千澈把兩枚令牌都交給柳雅,然後道:“雅兒,那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到裕貴人的陰謀。”
“是,我們暫且靜觀其變,因爲裕貴人既然把你弄到這裡來,一定會有她的目的。”柳雅現在更加明白二皇子的意思了。
他說他心有恨,恨的是自己的母妃裕貴人。如今看來,裕貴人的思想並不簡單,估計連二皇子都是無法招架的。
說完,柳雅皺眉想了想,突然道:“澈,我現在還有一件事要辦,要儘快辦。算是楚祥對我態度不友善,我也不能看着他帶人去送命。只是我還沒給你換藥的,只有等我回來了。”
“嗯,你去吧。不過要注意安全。”滄千澈擁了擁柳雅,道:“你這一份善意啊,會贏得所有人的尊重的。”
柳雅微微一笑,轉身出去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來到這裡真的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殺手不僅變成了醫者,還被說成了有一番善意。
難道說,當年自己殺掉很多人,如今是在救人贖罪嗎?那天還真的是很公平呢。
柳雅從滄千澈的帳篷裡出來,看到小五站在不遠處,正在不停的張望。
柳雅朝他招招手,道:“你跟我走一趟,我們去找一些草藥。不過回來之後你把這些草藥分發給楚副將和他的士兵,卻不要說是我給的。”
“爲什麼?”小五也有好的時候。何況他早知道楚副將對於柳雅不待見,不清楚這個柳姑娘爲什麼還要幫楚副將?
柳雅道:“只是一些驅蛇、驅蟲的藥草。不一定足夠量,但總能有些作用吧。”
說完,柳雅示意小五別多話了,快點跟她走。然後還道:“天黑之前一定要準備好,不然天黑之後更不容易找草藥了。”
這一趟走了一個時辰,直到太陽完全落到了地平線以下,暮色籠罩了四周,柳雅才和小五各扛着一直大包袱回來了。
柳雅直接回了她的那個小帳篷,和小五把那兩大包草藥倒在一起,然後開始點火。
小五驚訝道:“採了這麼多草,哦不,是草藥。這麼直接燒掉了?”其實小五是覺得,算是點火薰蚊子,也不用這麼多啊。
柳雅道:“一會兒這些草灰是避蟲、蛇的良藥,但是對於三千人馬來說還是太少了。所以你把這些草灰倒在大水桶裡,讓那些士兵沒人都沾溼一塊布隨身帶着。氣味不大,但是絕對有用。”
等到草藥快要燃盡的時候,小五還找來一把破扇子使勁兒的扇。直到草藥完全燒成了黑色的灰燼,這纔將草灰剷起來,裝在一隻木桶裡。
兩大包草藥燃燒之後只有不到半桶的草灰。柳雅看了看,嘆了口氣道:“還是少了點,不過也只能如此了。你把這些草灰分兩桶,加滿水,給那些士兵拿過去吧。記着,說是你老家的驅蚊蟲偏方,千萬不要說是我的意思。”
小五去照做了,柳雅這才鬆了一口氣。
有了這些,但願楚祥帶去的士兵不會受到那些戰蟒和蚊子蠱的傷害吧。再不濟,少被蚊子叮幾口也是好的。
忙了這一天,柳雅根本沒有休息。如今天也黑了,她卻還要去給滄千澈換藥,還要再去看看十七和耿彬。柳雅真的是忙的好充實。
不過,再次來到滄千澈的營帳,柳雅看到一桌子的飯菜在等着她。
滄千澈坐在桌邊也沒有動筷子,而是捧着一本書在看。一見柳雅來了,招呼道:“雅兒快來,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我在等你。”
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柳雅聽了心裡恍然一動,有些酸澀。
回想起來,真的只有在屏山村的日子裡,舒服又愜意,他隨時可以來找她,他們可以在山烤芋頭,還可以搭個烤爐自己做烤鴨。
“澈,等到這次回去,我們先回屏山村看看好不好?我想念那間小木屋了。”柳雅想着他們兩個留在木屋板牆的記號,心渴望兩人再什麼時候一起去畫下兩條身高的線呢?
或許以後,他們的孩子也該去那木屋,分別留下孩子們成長的身高記憶線。想想,覺得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