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也不想讓古雪綺遭罪,可是現在形勢如此,她應該爲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古雪綺哭的沒有力氣,渾身軟綿綿的被柳雅扯了起來,從屋子裡扶了出去。
馬車還在院子裡,雨還是那麼大。雨水“噼噼啪啪”的拍在馬車,濺起一朵朵的水花。
古雪綺再次被淋溼了,柳雅也溼漉漉的,兩個人一起坐進了馬車。
紅葉和另外的三個女侍衛趕緊跟着過來,而赫連家的管家也跑過來,急着問道:“攝政王妃,您這是……”
“告訴天祁,不要跟着來,立刻回雲穹國去,不要管我。”想了想,柳雅又道:“讓他把麥承錦也帶回去。並且告訴澈不要過來,聽我的消息。”
“可是您走了,我沒法交代啊。王妃您還是等掌家回來了,親自和他說吧。”管家嚇壞了,趕緊去扯馬車的車轅,不想讓柳雅走。
柳雅朝紅葉使了個眼色,紅葉輕巧的一擡手,甩出一支飛鏢,正好釘在那管家的腳邊。只差分毫,會戳穿管家的腳面。
雖然只是警告的意味,也把那管家嚇了一跳,慌忙的往後跳了兩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紅葉又看看柳雅。
“告訴我的人跟赫連天祁走。”柳雅說完,遞出一張蓋有她印信的紙,說道:“這個給天祁,可以讓他調集古家軍。”
柳雅不能讓爺爺帶來的那兩千人跟着自己去,也不能把他們留在這裡。無論如何那都是一條條的人命,不是炮灰。
她唯一能做的是把傷害、損失減少到最低。至於她能否保全自己……柳雅看了一眼古雪綺,猜測着這張王牌會有多重的份量。
管家接過那張印有印籤的紙,怕被雨水淋溼了,小心翼翼地收進了懷裡。
柳雅吩咐車伕立即駕車離開,似乎這輛馬車在這裡多留一刻鐘都會帶來災難。
古雪綺車之後開始哭。開始只是嚶嚶啜啜的掉眼淚,繼而眼淚越流越多,自憐自哀到哭的快要抽了。
柳雅皺了皺眉頭,抽出一根銀針刺了古雪綺的穴道,讓她昏睡過去。
耳邊總算是清淨了,可柳雅不能不爲了前路發愁。
雨還在下,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趕路其實是一件挺難受的事。柳雅只能給古雪綺診脈,試着給她治療腿疾,以緩解路途的枯燥和無奈。
古雪綺的腿確實是傷了,檢查之後柳雅又發現古雪綺身許多“恩愛”的痕跡。
看來麥柯卓對古雪綺的“喜愛”用了一種極端的表達方式,難怪古雪綺被嚇到了,一心想要逃離。
走了半天之後,古雪綺醒來了。這次倒是沒有哭,而是看着柳雅在她身鍼灸,淡淡的說了一句:“這條腿讓它廢了吧。”
“能治好。”柳雅道:“而且你的身子也應該調理一下了。小產之後有兩、三個月了吧,怎麼還這麼虛弱。”
古雪綺不說話,把頭扭向了一旁,道:“我和他不會有好結果,我也不會給他生孩子。”
“你沒有別的選擇。”柳雅沉聲道:“你和我現在都在這架馬車,我們誰也逃不掉了。如果你因爲爺爺的死而內疚,你要想着如何去保全古家,別讓麥柯卓那個瘋子繼續對古家的人下手。甚至,我也需要你的保護,你得讓他對我手下留情。”
“我沒有那個本事,他只想折磨我。”古雪綺眼淚又在眼圈裡滾,可是她終究忍着沒有讓淚珠掉落。
柳雅想了想,道:“這一路還有時間,我交給你一些自保的手段。你若是還想餘生好好的活着,按照我說的去做。”
頓了頓,柳雅補充道:“我也想活着,所以你必須按照我的話去做。”
古雪綺不吭聲,咬着嘴脣眼神渙散,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柳雅也不着急,把鍼灸的銀針一一收回來,又給古雪綺按摩了一下腿,開始琢磨接下來要做的事。
宮鬥神馬的最傷神了,柳雅沒想到自己穿越過來之後和滄千澈的感情一帆風順,卻要把這些心眼用在如何教導古雪綺的身。
古雪綺太軟弱,可能也正是因爲她的這種軟弱才吸引了麥柯卓。
或許在麥柯卓的眼裡,古雪綺過分的柔軟、單純,才激起了男人最原始的佔有心。
休息的時候,柳雅和古雪綺在一個房間裡,四個女侍輪流守夜,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柳雅一邊給古雪綺治療、調養身體,一邊悄悄地給她講一些夫妻間的笑樂趣。
柳雅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應該去找幾本春圖冊來,讓古雪綺看看帶顏色的小畫片,或許能開竅了?
古雪綺有時候一言不發的聽着,可是柳雅知道她根本沒聽進去;有時候又會突然間發脾氣,紅着臉罵柳雅不要臉。
柳雅冷笑道:“我不要臉?夫妻之間是要有些小情趣,才能調劑感情。你逃不出他的手心,和他對着幹我們都得死,不如緩一緩心情,把他捏在手心裡。”
古雪綺帶着哭腔道:“那你不如給我一把刀。我去刺殺他來的乾脆,實在不行,我和他一起死。”
“你的手腕能握緊刀子嗎?”柳雅捏了捏古雪綺的手腕,從靴筒裡拔出一把刀塞在她手裡,道:“你劃自己一刀試試?不管劃哪裡,要見血,我要你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讓血滴滴答答的流出來。”
“什麼?”古雪綺驚訝的瞪起眼睛。她本以爲柳雅給她刀子,會讓她去殺個雞、宰個狗什麼練練膽量呢。
柳雅搖頭道:“你沒聽錯,是讓你給自己一刀。放心,不管你劃哪裡,算是割了自己的鼻子我都能幫你接回去,不留疤。你想殺人,首先得有勇氣,你得對自己狠一點,能夠豁出這條命去。”
古雪綺握着刀的手在顫抖,她哆嗦了半天,在自己的手腕也劃了半天,咬着牙惡狠狠的道:“爲什麼不是讓我學着殺人?如果是麥柯卓站在我面前,我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