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迎親隨從有些難爲情,卻遲遲不上前。
她開口,不怒自威,“我洛青青雖說今日被城南世子阻攔在門外,但卻也是皇上御賜婚約,我還未拜堂,這鬱家上下便要開始給我難堪?”
隨從們自然是受了世子之命,可這個洛青青,似乎和以往的新娘都不太相同,欲撞開大門的,她還是頭一個。
“打開。”洛青青再次開口。
見衆人未動,她提裙上前,抓起木棍便朝大門撞去。
木棍還未碰上時,大門應聲而開,鬱千城一身大紅喜服站在此處,面色極爲難看,他盯着洛青青一言不發。
見大門打開,丟掉木棍正擡頭間,洛青青呆了。
原本以爲自己嫁的人是個尖嘴猴腮的醜八怪,然而……
“是你?”她沒有想象中的興奮,也沒有大家閨秀的從容,此刻只是覺得不可思議。
鬱千城卻未回話,只是掃了她一眼便轉身離去。
蓋頭重新被蓋上時,一切禮儀都是隻爲走一個流程。
深夜。
洛青青獨自一人坐在房內,嬤嬤方纔教她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一想到今晚要進這個房間的人是如此一美男。
洛青青整個人都開始興奮。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城南世子就是昨日見到的那個人,他確實比她以往看上的那些男子更爲好看。
洛青青對鬱千城甚是滿意,只是那個男人,似乎從見面開始到現在都不太高興的樣子。
但不管怎麼樣,洛青青覺得她‘第一次嫁人’算是嫁對了。
看紅燭搖曳,洛青青更是喜上眉梢。
獨自呆了許久,房門被推開,洛青青聽聞聲音立刻正經坐好,她滿是欣喜的等着鬱千城來替她揭蓋頭。
眼看着他的步伐離自己越來越近,洛青青激動得心砰砰直跳。
洛青青心道,“看來老爹誠不欺我,賺了賺了。”
蓋頭被大力掀開,隨即脖子上就多了一隻手。
鬱千城滿身酒氣的湊到洛青青面前,掐得她喘不過氣。
“你到底用了何種手段,讓皇上今日便要我們成親?”鬱千城喝得醉了,他在質問。
洛青青被掐得快斷氣,天知道他一進來的劇情有些不太對。
“放手,放開說。”
“你應該知道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便能讓皇上撤了這個婚約。”鬱千城無視洛青青的話,繼續道。
鬱千城常年習武,雖然力氣很大,但此刻醉酒時,洛青青憑着自己三腳貓的功夫總算是扒開了他的手。
看着鬱千城醉眼朦朧,洛青青提高了嗓門,“什麼意思你,人家洞房花燭夜都是恩恩愛愛甜甜蜜蜜,你一進來就掐我脖子,我上輩子欠你的。”洛青青說着還白了鬱千城一眼,“還撤銷婚約,結都結了如何撤銷?”
洛青青如此炮語連珠,鬱千城稍愣了片刻。
見他不答,洛青青清了清嗓子又問,“你當真不願娶我?”
“當真。”
“爲何?”
“因我不想娶妻。”
“?”
嗨!洛青青還以爲是什麼原因呢,原來他這是恐婚啊。
無所謂了,既然他不願娶妻是因爲恐婚,反正他們都已經成親了,往後就讓她來慢慢消除他心中的恐懼吧。
誰叫他長得這麼帥呢。
想到這裡,洛青青偷笑出聲。
燭光印在她的臉上,很是好看,醉眼朦朧的鬱千城見洛青青笑着,嘴角也扯出了笑容。
他朝她靠近……
洛青青只感覺到鬱千城那張帥氣的容顏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心跳加速,直到呼吸打在臉上時,鬱千城薄涼的脣已經覆了上來,這感覺……洛青青覺得此番自己完全就是人生贏家。
“絲絲。”
洛青青剛準備迴應,耳邊卻傳來鬱千城含糊不清的聲音。
絲絲?呲呲?
洛青青聽得不是太清。
莫不成,他是在叫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鬱千城把她當做了另外一個女人?
原來他的心裡另有其人?握草!
想到這裡,洛青青奮力一推,鬱千城因毫無防備,被洛青青瞬息的一個過肩摔摔倒在地,鬱千城的醉意疼醒了幾分。
正欲爬起來,洛青青翻身跳下牀蹲到他面前,一把按住即將起身的鬱千城。
洛青青居高臨下,“世子爺,我問你,絲絲是誰?”
鬱千城眼神迷離,洛青青瞧他盯着自己的樣子實在有些把持不住。
她雖喜歡美男,但並非是個美男都喜歡,比如說,心裡有別的女人的美男她就不想染指。
見鬱千城不說話,洛青青再問,“我問你話呢,是不是沒聽懂。”
鬱千城早已糊塗,哪裡還有半分清醒。
只看見眼前這張好看的臉逐漸變化成自己想念的模樣,他擡臂,瞬間將洛青青撈在了懷裡。
洛青青一頭栽在鬱千城的胸膛,他雖滿身酒氣,但身上隱約散發出一縷清香,聞得洛青青癡醉。
她擡頭看他,鬱千城卻已睡着。
近距離這樣看,他好像更好看了,洛青青想也沒想湊上去親了一口。
但一想到剛纔他叫着另外一個名字,洛青青心裡真是煩亂。
她爬起身來,對着門外不耐煩的喊道,“銀川。”
銀川踩着碎步推門而入,正看見世子和自家小姐滾到了地上。
銀川結巴,“小,小姐。”
洛青青起身嘆氣,順帶整理了自己的衣衫,“找兩個家丁來,拖出去。”
銀川驚訝,“啊——”
次日。
新婚之夜的世子因爛醉如泥被世子妃扔出洞房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城南王府。
鬱千城醒來聽聞這個消息氣得臉都綠了。
偏室裡,鬱千城衣衫不整坐在牀上,鬱頌低着頭恭敬的站在一旁。
鬱千城冷道,“確定都傳遍了?”
鬱頌有些尷尬,回道,“都傳遍了。”
鬱千城深吸,壓住怒氣,“她此刻在何處?”
鬱頌道,“還……還未起來。”
鬱千城鎖眉,“未曾前往大殿請安?”
鬱頌搖頭,“未曾。”
鬱千城憋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木牀上,鬱頌見狀身子抖了抖。
鬱千城不可思議,冷道,“她如今好歹身爲兒媳,竟不與王爺王妃請安,成何體統。”
鬱頌未敢再開口。
鬱千城擡手捏了捏眉心,極爲不耐煩的起身下牀朝門外走去。
鬱頌反應過來喊道,“爺,您何處去?”
卻只見鬱千城的身影已然消失,聲音從屋外傳來,“我倒要會會這個首富之女,到底囂張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