鴆毒,一種鴆鳥的毒,劇毒,未入腸胃,已絕咽喉。是誰這般恨極了慕容箬含,竟在她膳食裡下了此毒?因而驚動闔宮。
闔宮妃嬪皆在永福宮裡候着,承受着皇上的怒火,忍着慕容箬含嚶嚶哭泣聲,彷彿回到了先帝駕崩的那個午後。這樣的氣氛,誰受的住。
皇后在一旁勸慰着慕容箬含,可她依然淚如雨下,傷心欲絕,愈加襯得她楚楚動人。
皇帝已下令撤查此事,人人心照不宣,這事是不會有結果的。
妃嬪膳食全由司膳司負責,做好送入各宮,一道膳食經過多少人的手,多少人因此命喪黃泉,冤麼?亦不算太冤。後宮有多少事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皇上冷意森森,目光掃視周圍站立的妃嬪們,冷冷道:“這件事必要撤查清楚,誰做的誰心裡有數。”掃視至全容華處,接着說:“望你們好自爲之,自己坦白,尚有一線生機;若查出來,必重罰。”
大家跪下,口稱不敢。
皇后頭次感到厭煩,對着慕容箬含也不似往日那樣滿意,隱隱生出許多不滿。倒也肯耐着性子,躬身道:“皇上,臣妾未管理好後宮,纔出了這樣的事。臣妾愧對皇上,臣妾願交出宮權,以作懲戒。”
皇上本想斥責皇后,現如今聽她這樣說,便不好說什麼了,思索片刻,皇后不掌宮權,難道要予惠妃麼?撥動手中佛珠,言:“這事與你無關,是那起子小人作祟。”又虛扶一把,示意皇后起。
皇后緩緩起身,又詢問:“皇上,此事真要大張旗鼓的查麼?”覷着皇上神色,無奈說着:“此事尚未驚動母后,若是一旦大張旗鼓查,定會驚動母后的。再說了,畢竟未傷到麗妹妹,也找不出什麼理由查。難道要搜宮不成?”
皇上還未開口說話,慕容箬含倒脫口而出,欲挑釁皇后,“難不成就這麼算了?如今我是留了個心眼,沒用這膳食。若方纔用了,那豈非死不瞑目了?”
皇后臉色不大好,卻不屑與她一爭,轉而問:“惠妃,你倒是說說該如何辦?”
皇后一問,所有目光皆轉向尚且還跪在地上的沈嘉玥,齊齊看着她。
沈嘉玥本不想參與此事,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思索片刻,才徐徐說:“回娘娘話,臣妾以爲娘娘說的極是。不過也不是不查此事,若不查會讓那起子小人愈發變本加厲。若查,臣妾以爲只能悄悄的查。”
皇上點點頭算是默許,沉聲道:“那便這樣吧!等查出來再告訴母后也不遲。”揮揮手,“你們都散了吧!”
“臣妾等告退。”
衆妃嬪都退下,離了永福宮。皇上自然要留下的,安慰一番慕容箬含。
“兩位姐姐去我那兒坐坐可好?反正也無事。”
沈嘉玥回首,是全容華,一口回絕道:“昨兒晚上很晚才睡下的,今兒一早又趕來永福宮,現下睏乏,便不去了,多謝全妹妹好意。”
趙箐箐本想應承下來,沒想着沈嘉玥一口回絕,自然也沒什麼興致,也以有事而拒絕了。
三人也不再多言,各自回去了。
如花見沈嘉玥很累的樣子,一邊扶着她,一邊爲她捏肩,抱怨道:“麗貴嬪只知道整事,又沒真的吃那膳食,何必鬧得闔宮都驚動呢!”
“多嘴!編排什麼不好,非編排這個。”
“奴婢失言,請娘娘恕罪。”
沈嘉玥柔聲言:“你還知道失言啊,以後切記就行了!”
如花訕訕一笑,不再言語。
如梅笑着說:“娘娘別怪她了,她就這樣,何時記住過。”見如花扮了個鬼臉,噗嗤一笑。心裡裝着事,笑也失了幾分真,壓低聲音,絮絮叨叨說:“娘娘,昨兒晚上奴婢去茅房時隱約瞧見有個人出了錦瑟宮進了同心宮婉嘉宮這幾處的宮殿,就不知是誰了。大概是後半夜,奴婢瞧的不大真切,也許是奴婢看錯了!”
“同心宮、婉嘉宮這幾處宮殿?那兒還有鳳朝宮、流華宮和永福宮。”沈嘉玥思索再三,對着如梅說:“你讓別人去查,暗暗的查,暫時別說出來,等查到了再說!”
如梅深知事關重大,連連點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