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御國公府,沒想到御國公府是燈火通明,這倒是把沈青盞嚇了一跳,難道說,御國公料到了今日的變故?
他們二人剛剛走進去,就聽到裡面傳來的哭聲,四周都掛滿了白色的燈籠,極爲陰森恐怖,沈青盞心中油然而生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說,御家有人出事?
沈青盞加快了腳步,二人走了進去,就見大堂裡放了一個偌大的棺木,棺木上面刻着御紓漪的名字,當真是將沈青盞嚇了一跳。
御國公在一旁哭得老淚縱橫,沈青盞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嘆了一口氣。
御青桐一拳頭砸在圓柱上,憤憤的道,“父親,難道說我們就能嚥下這口惡氣嗎?林元海殺了紓漪,這筆賬,我們就不算了嗎?”
坐在正座上一直不說話的老夫人嘆了一聲,開口道,“青桐,你是我孫子,紓漪也是我親生孫女,難道說,她出了事,我能不管嗎?但是……現在我們沒有證據啊,就算鬧到陛下那裡,我們家也站不住腳啊。”
“祖母!”御青桐喊了一聲,跪在老夫人的腳下,“祖母,就讓我去殺了林元海那個狗賊,爲紓漪報仇雪恨。”
“你別衝動!”御風遲攔着他,“如今紓漪已經死了,難道說你也想賠上自己的姓名不成?”
“我不管那麼多,紓漪是我的親生妹妹,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那個禽獸侮辱,她死的這麼慘,我絕對不能就此罷休。”御青桐雙手緊握成拳,隱隱聽到指骨咯吱的聲音。
“御少爺,”沈青盞站了出來,“不知可否要我看一看御小姐的屍體。”
檢驗屍體,是對人大大的不敬,御青桐臉色都變了,立即道,“公主殿下,我知道你是爲我們好,但是紓漪已經死了,死者爲大,請你讓她入土爲安吧。”
沈青盞嚴肅的說,“如果你們真想找出證據,就應該開棺驗屍。”
她是現代人,對這個並沒有太大的忌諱,可是在古代,這就是要命的事了,御家上上下下所有人臉色一沉,包括御國公在內,都無法接受沈青盞的這個建議。
“若是你們不想爲御小姐找出真想,那麼我也不說什麼,”沈青盞到退了半步,“沒有什麼比屍體更誠實了。”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御國公身上,最重要的,還是要他找到證據,御國公過了片刻,才點了點頭,“請仵作。”
“不必了,”陸勻離開口了,轉身對沈青盞說,“你去檢查,我在屏風後,你看到什麼告訴我。”
當年顧驚喜檢驗屍體的時候,不也是陸勻離在一旁指示嗎?沈青盞點了點頭,在現代,根本沒有這些男女之分,就算是男法醫,也能檢查女死者的屍體。
家丁將御紓漪的屍體取了出來,用一塊白布蓋着,置於後堂,一道屏風將外面的人隔開,裡面只有一個嬤嬤爲御紓漪擦拭屍體。
她是御紓漪的奶孃,御紓漪死的太慘了,根本沒人敢看她,只有她對御紓漪感情深厚,“我們家小姐死的太慘了!”奶孃一邊說,一邊拿着錦帕拭淚。
“所以我們更要找出真兇,”沈青盞蹲下身,“爲你小姐報仇。”
嬤嬤將白布揭開,不忍心看,別
過了頭,沈青盞大吃一驚,看到這具鮮血淋漓的屍體,下身被人整個切開了,裡面的內臟都看得見,女人死狀痛苦難耐,死前一定收到了極爲痛苦的折磨。
“她……”沈青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都不知道如何描述御紓漪的死狀。
陸勻離站在屏風後,神情凝重,“怎麼樣了?”
“她死狀極爲慘烈,”沈青盞猶豫了片刻,纔開口道,“下身被人切開了,腸子都被人挖了出來。”
“是怎麼死的?”陸勻離心裡一沉,“身上可有傷痕?”
“到處都是青紫色的淤青,想必是死前被人折磨了,”這種傷痕不言而喻,沈青盞嘆了一口氣,“而且她……”
沈青盞覺得奇怪,爲什麼她的肚子裡像有什麼東西一樣,“她的肚子裡有東西?”
陸勻離急不可耐,他索性推開了屏風,自己走了進去,夫人正欲衝上前阻止,卻被御國公攔住了,御青桐擔憂的道,“父親,這會不會毀了妹妹的名節?”
“如今人都死了,還管那麼多做什麼?”御國公白了他一眼。
“她懷孕了?”屏風裡面的陸勻離檢查了一會,不由驚呼道。
沈青盞大吃一驚,“什麼?”好端端的一個黃花大閨女,居然懷孕了?她是什麼時候懷孕的?孩子的父親是誰?
“恐怕……”沈青盞望向身旁的嬤嬤,“你是御小姐的乳孃,她懷孕之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嬤嬤面色如土,過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那麼孩子的父親是誰?是跟她有婚約的那個男人的嗎?”沈青盞追問了一句。
嬤嬤搖了搖頭,長嘆道,“不是,小姐是被林元海那個禽獸強迫的,這是幾個月前的事,林元海強迫了小姐,然後小姐就有了身孕,之後被陛下賜給林元海,小姐那時已經懷孕了,她實在不想嫁給林元海,所以被林元海所迫,對付公主殿下,小姐準備不要這個孩子,這件事被林元海知道了,所以林元海就威脅小姐……”
林元海沒有了生育能力,那麼御紓漪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就是他唯一的希望,按道理說,他不會殺御紓漪纔是啊,爲什麼御青桐口口聲聲說是林元海所爲?
沈青盞與陸勻離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人心中漸生凝雲,這件事斷然沒有理由是林元海做的啊。
“你怎麼看?”沈青盞小心翼翼的問陸勻離。
陸勻離沒有說話,他繼續檢查御紓漪的屍體,他眉頭緊鎖,過了片刻才道,“她被人砍了很多刀,刀刀致命。”
沈青盞簡直不敢想象,這個女孩死前是承受了多麼大的痛苦,她縱然殺過無數的人,也曾經逼供過很多人,可沒想到,現在居然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女孩死在她的面前,死的這麼慘,她明明是一個高貴的官家小姐,卻被一個禽獸折磨成這樣。
沈青盞緊緊握着拳頭,她擡頭凝視着陸勻離,陸勻離掀起白布給她蓋上,無奈的嘆了一聲,“人死不能復生。”
他走了出去,屏風後,滿屋子的人神情凝重,望着陸勻離走了出來,衆人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
“她懷孕了,”陸勻離過了一會才說,“由你
來說吧。”他將目光投向老嬤嬤。
老嬤嬤撲通一聲跪在御國公面前,“老爺,小姐死的太慘了,她被林元海那個畜生玷污了,還懷有他的孩子,可沒想到,陛下還要將小姐賜給那個禽獸,小姐沒有辦法,沒想到那個畜生最後還殺了小姐!”
御國公的手緊緊握成一團,陸勻離咳了一聲,“依我看,不一定是林元海做的。”
“你說什麼?”御青桐十分氣憤的指着陸勻離,“你說不是林元海那個禽獸所爲,還會是誰?”
夫人連忙攔着御青桐,“你聽駙馬爺說下去。”
“林元海已經沒有生育能力,那麼御小姐的肚子裡懷的孩子就是他唯一的香火,他會殺了自己的孩子嗎?”陸勻離輕笑道,“況且,林國公若是知道了這件事,肯定也不會放過林元海的。”
御國公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陸勻離的話,“紓漪究竟是怎麼死的?駙馬爺你查到了嗎?”
陸勻離搖了搖頭,他的目光在御家的人身上掃了一眼,“御小姐最後是在哪裡發現的?”
“是在家中,”老嬤嬤說道,“今天夜裡,我在守夜,見到小姐偷偷的出去了,後來我就跟着,沒想到居然跟掉了……後來就在院子裡發現了小姐的屍體。”
“那麼就更不可能是林元海了,”沈青盞說,“林元海怎麼會深夜闖進御國公府呢,這麼多高手,他一個殘廢的人,是絕對不能闖進來的。”
聽到沈青盞這麼說,御國公點了點頭,“公主殿下說的沒錯,林元海不可能深夜闖進御國公府,紓漪絕對不會是他所殺。”
“那究竟是誰?”御青桐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御風遲。
“你不會懷疑我吧?”御風遲瞠目結舌的凝視着他,“我今夜可是一整夜都在書房陪父親下棋,你若是不信,就問問父親。”
“沒錯,風遲今夜一整夜都在陪我下棋。”御國公證實了。
“三弟,我是紓漪的親哥哥,怎麼會殺她?”御風遲十分氣憤,“難道說就你疼紓漪,我這個做哥哥的就不疼她了嗎?看到她這樣,我也很心疼啊。”
“二哥,你就不要巧言令色了,”御青桐冷冷一笑,“當初大哥是怎麼受傷的,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就算紓漪的死跟你沒關係,也不能洗刷你背叛過我們家族的事。”
御風遲冷哼一聲,“這件事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根本沒有證據,你不要在父親和長輩面前詆譭我!”
御青桐還欲說話,只聽老夫人咳了一聲,“夠了,你們還嫌不夠亂嗎?”
老夫人這一吼,他們都不敢出聲了,御國公嘆了一口氣,“如今紓漪身爲郡主,這件事一定要稟明皇上,請皇上定奪。”
“可是如此一來,四姐的名聲不是毀了嗎?”站在一旁的御嫣染開口說道。
“還有什麼比找出真兇更加重要,”御國公沉聲道,“如今你四姐死的不明不白,若是我們連真兇都找不出來,還顧什麼名節,這一切都是林元海那個畜生造成的,我一定要他名聲掃地,不得好死!”
御國公此話一出,衆人便不再說話,一時間氣氛沉悶下來,所有人各懷心思,不知所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