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什麼呢?”沈清伊披着一件明黃色,百鳥朝鳳的披風入了正院,就見百草小生與江日天兩個大男人在一間廂房旁邊拉拉扯扯,再瞧裡面燈火通明,不時有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傳來,又有人忙忙碌碌的走來走去,在燭光的映照下,瞧得分明,該是在端熱水的婢女了!
江日天一見到沈清伊,纔算是覺得見到了親人,登時癱軟在地,身上的力氣一分也拿不出來了,就猶如一個愣頭小子,受到了極端的驚嚇,哪裡還能瞧出平日裡,皇帝心腹寵臣的模樣,便是在兵馬司的一分本事也沒有的!
沈清伊瞪了兩人一眼,心裡也着急的很,也不管江日天這個時候是怎麼回事,冷喝道:“女人家生孩子的事兒,你在這裡鬧騰什麼,沒得添亂,去,找你……”
沈清伊心裡着急,險些將“姐夫”二字,脫口而出,好在反應及時,這裡是舞雪齋,又是這個情景,怕是有不少的外人在,實在不適宜說出這樣的話來,沈清伊冷着臉道:“還不速速去迎接皇上,人已經到了正廳了,難道你要皇上跟着到後院來不成!”
江日天不肯,沈清伊便蹲下身子,死命的掐了江日天一把,怒聲道:“你在這裡是添亂,你想要清瑤沒了性命不成!”
江日天這才猛然坐起,扭身就往前跑,百草小生看着自己微張的手掌,明明方纔他這手裡還應該是個男子的手腕纔是,這也太快了吧!
沈清伊頗有些無奈,看着同樣無奈的百草小生道:“你先下去歇一歇吧,若是當真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再命人去喚你!”
百草小生折騰了這麼半晌,也有些累了,但也清楚,安清瑤不平安生下孩子,自己就安生不得,苦笑道:“在下就在穿堂裡坐着,喝些茶湯,若是郡主有不妥當的地方,娘娘命人喊我一聲,我就能進去!”
沈清伊點了點頭,她將百草小生看成是自己人,這個時候也不跟他客氣!
徐嬤嬤早已經聽到了沈清伊的聲音,此刻親自打簾來接她,看着徐嬤嬤面上的神色,沈清伊微微鬆了一口氣,該是沒什麼大礙的,否則徐嬤嬤可不會這麼不緊不慢的跟自己行李請安!
“人怎麼樣了?”沈清伊探頭往裡瞧了瞧,瞧着有條不紊的模樣,產房裡又都是慈惠宮過來的人,沈清伊安心了不少!
徐嬤嬤也往內殿瞧了瞧道:“老奴方纔跟着瞧過了,郡主的懷相好,前陣子也一直沒有閒着,每日用完膳都會在園子裡走上一個多時辰,身子骨也好,雖說是年紀大了些,又是頭胎,但應該是無礙的,孩子並不大,應該是好生的!”
徐嬤嬤見沈清伊已經將江日天打發了,不由得笑了笑緩解當下的氣氛,道:“也是江司城太着急了,這女人家生孩子,怎麼可能一兩個時辰就生了的!”
沈清伊見徐嬤嬤還有精神說這樣的話兒,可見是當真沒什麼了,心下稍安,也不忌諱,跟着徐嬤嬤到了內廂,看着安清瑤疼的蒼白的一張臉,上面掛着不少的汗珠,雪白的貝齒咬着一方厚厚的帕子,不肯叫出聲兒來!
沈清伊一把將那帕子扯了,道:“你且可勁兒的喊出來,日天那個混小子,已經讓本宮將人打發了,沒得就會在這兒添亂,都這會兒功夫了,你還替他擔着什麼心,這會兒不讓他心疼一些,怎麼成!”
安清瑤如何肯承認,自己忍痛,是爲着不讓江日天擔憂的緣故,只上氣不接下氣的虛弱道:“嬤嬤說了,要存一些力氣,若是一味的呼痛,白白的浪費了力氣!”
沈清伊也不點破,徐嬤嬤搬了一個小杌子來,讓沈清伊坐,輕聲道:“產房簡陋,皇后娘娘將就一些!”
“都這個時候了,哪裡還顧得上這些!”沈清伊將裙襬一挑,便坐在了小杌子上,看向徐嬤嬤道:“嬤嬤只管忙自己的去,本宮在這裡不過是爲了跟清瑤說幾句話,也讓她不那麼痛!”
徐嬤嬤點頭應是,有命人多多的準備了熱水過來!
安清瑤的痛楚,一波蓋過一波,先前還能忍着,到後來哪裡還能忍得住,沈清伊握着安清瑤的手,先前徐嬤嬤就怕關鍵時刻,安清瑤抓傷了自己,早就將安清瑤的指甲盡數剪去,這會兒不過就是剩了冒尖的一點兒,不過是這一點,已經將沈清伊的手掐的一個個紅紫印,沈清伊這會兒也顧不上,任由安清瑤死命的攥着,彷彿這樣可以分擔她一絲痛楚!
天色從墨黑漸漸轉爲青白,再到天邊掛上一輪紅日,旭日朝陽,安清瑤平安誕下一個小女孩,粉粉嫩嫩的,瞧着便喜人的緊,沈清伊跟前晃悠的總是那幾個混小子,和淨公主又總是見不到人影,這會兒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哪裡能不歡喜的,看着安清瑤懷中軟軟糯糯的一團,連眼睛笑的,都快瞧不見了!
徐嬤嬤等人去前殿報喜,江日天幾乎是踉蹌着進來的,這會兒功夫,產房中已經重新更換了被褥,血腥之氣去了大半,江日天甚至沒有瞧新生兒一眼,直接奔着安清瑤便過去了,不過是一夜沒見,江日天便覺得是生死離別了一般!
張口便是:“日後再也不生了!”
李天佑掀了簾進來,在外廳坐着,聽了江日天這話,在外廳揚聲道:“這話,倒是跟朕當初是一樣一樣的!”
李天佑聞聽安清瑤生的是個女兒,便知道自己瞧好了的女婿,就這麼飛成了別家的!李天佑向裡望了一眼,沈清伊正抱着新出生的小嬰兒,笑得明媚,李天佑輕輕釋然,自己當初可是說了,不會再讓沈清伊生了,怎麼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出爾反爾了呢!
李天佑輕笑,好在這個孩子也算不得外人,江日天是沈清伊的弟弟,安清瑤是自己認過來的妹妹,怎麼也是一家人了!不生便不生了吧!有軒哥兒一個已經儘夠了,否則萬一他再遇到一次當初的情形,他怕是怎麼也不會原諒自己,相對比孩子,沈清伊更加重要!
沈清伊還在內堂裡嗔怪江日天:“你這是怎麼做人爹爹的?怎麼?知曉是一個女孩子,便連看都不肯看了不成?”
江日天一門心思全部撲在安清瑤身上,一時之間,哪裡還關注的了,這個害得安清瑤差點兒沒命的孩子,這會兒聽沈清伊這麼說,看到安清瑤面上也有一絲絲的擔憂。
畢竟沈家如今只剩下了江日天這麼一個男丁,世人都有傳宗接代的想法,安清瑤這個年紀生下一個女兒來,下一個孩子,還不知道在哪裡呢,若是江日天當真重男輕女,這事兒還當真是麻煩。
安清瑤的眸子裡已經閃過一絲不安,難道她也要給江日天擡上幾房小妾不成?江日天此刻的精明果決,早已經不見了蹤跡,跟個傻子是的,緊緊圍在安清瑤身邊,哪裡能想得到那麼多!
沈清伊猛地在腳下踹了江日天一腳,看了一眼懷中的小娃娃,怒視着他道:“怎麼着,你當真有重男輕女的心思不成?你若是不喜歡這孩子,本宮這就將清瑤與孩子接進宮去,你再也甭想見到她們娘兩個!”
江日天都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就被沈清伊的當頭一棒驚醒了,連忙一猛子站起身來,義正言辭道:“我一定會好好待她們娘倆的!”一語畢,是最重要的承諾!
沈清伊神色緩和了一些,笑看着安清瑤道:“別理他,跟個愣頭青是的,好歹也是三十歲的人了,竟然跟個毛頭小夥子是的,說出去,不嫌丟人!”
沈清伊的語氣裡含着一絲寵愛,安清瑤看着姐弟二人,又看了看在沈清伊懷中睡得安穩的孩子,有些虛弱的問道:“夫君可起了名字?”
江日天一愣,看着面前直愣愣盯着他瞧的沈清伊與安清瑤,彷彿自己一個不注意,說錯了一個字,就要被二人掃地出門,李天佑在外聽着,如何不知道江日天!
江日天方纔都已經急得要上房了,哪裡還有那心思給孩子取名字,聽着安清瑤這意思,他們夫婦兩個先前就沒有想過,要給孩子取一個名字!
李天佑覺得內堂的空氣都有些凝滯了,到底不願意沈清伊動怒,在外張口道:“朕瞧着這孩子出生的時辰好,旭日東昇,萬物之始,不若就喚作朝陽吧!”
李天佑賜名,乃是恩賜,縱是江日天不願,也得遵從,又何況江日天根本就沒有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字呢!這會兒李天佑的話,就如同救命菩薩一樣的了!
“朝陽好,端莊大氣,就喚作朝陽!”江日天順坡下驢,這會兒功夫,一個睿智的江司城似是又回來了,笑對着沈清伊與安清瑤,笑得燦爛!
沈清伊懶得戳破他,瞪了他一眼道:“你可得好好將清瑤服侍妥帖了,若是讓她在月子裡受了氣,本宮可饒不了你!”
沈清伊說完將朝陽送回了一旁的乳母手中,道:“皇上還得去上朝,本宮也就跟着回去了,孩子的洗三禮和滿月禮,都要大辦,到時候,本宮會讓姜嬤嬤和雨霽過來幫忙!”
安清瑤與江日天笑着應了,將帝后二人送了出去,沈清伊在馬車上興奮的不能自抑,笑對李天佑道:“臣妾到時候將勇哥兒帶來參加朝陽的滿月禮可好?” 第473章 娃娃親
勇哥兒這一路都是被人推搡着笑,偏偏勇哥兒一個沒事兒人一般的,彷彿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任憑涵哥兒跟着安清羽幾人,擠眉弄眼!
直到和淨公主發覺勇哥兒一反常態的模樣,這才用長姐的威勢,逼得幾個人不敢再說話了!
臨下馬車的時候,和淨公主扭身看了勇哥兒一眼,攏了攏自己鬢角的碎髮,道:“勇哥兒,你若是不喜歡這門親事,大可以跟父皇,母后提及,我父皇,母后還不至於到,要脅迫你娶朝陽的份兒上,你若是不喜歡她一定要推掉,聽到沒有!”
和淨公主是有些替朝陽擔憂的,朝陽不過是襁褓中的嬰兒,纔來這個世上不過一個月,就已經將她的前半生與後半生全部都訂好了。
和淨公主沒有覺得朝陽幸福,反而覺得可悲,推己及人,若是她尚不懂事的年紀,就被父皇與母后定了親事,她會怎麼樣?
和淨公主偷偷的看了一眼身後,魏飛悅正騎在高頭大馬上,歪着頭跟身邊的小廝交代什麼,因爲是參加滿月宴,不能穿的太素淨,今兒個的魏飛悅穿了一件蜜合色的圓領缺胯袍,周圍滾了濃郁丁香紫色的窄窄滾邊,通身上下,都是輕簡模樣。
和淨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魏飛悅是從唐子涵的將軍府長大的,他似是平地一聲雷一般突然出現在京城的貴公子圈中,科舉入世,三元及第,任誰也猜不到這樣一個年級輕輕的半大孩子,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直到人紅了,在街頭巷尾傳開了,纔有人去扒他的身世,無父無母,一個孤兒而已,直到這樣的出身,原是可以上前欺負的,譬如給他一些銀子,讓他滾回自己的鄉野老家去,將他的科舉名次讓出來,可這個時候卻爆出,他乃是唐少將軍府養大的,唐子涵待他如親子,世人都知道,唐子涵如今是無兒無女的,有多看重這個魏飛悅,可見一斑!
自此,人人待他都是恭敬的,只不過他原本靠着自己的本事得的那些個成績,全部都被人看成了是“巧合”,“運道”!
魏飛悅似是感受到和淨的眼光,扭了頭,看了一眼,給和淨報以溫暖的笑容,他的那雙眸子,似乎是冬日裡的陽光一般,可以迅速的將她心底裡的陰霾掃開,和淨緩緩的垂下頭去,盯着地面上的漢白玉臺階久久不語!
魏飛悅是孤兒,縱然他是由唐子涵養大的,也改變不了他的這個身份,父皇,母后可以接受嗎?端靜母妃這幾日已經旁敲側擊的打探過,她與魏飛悅的關係,和淨敏感,自是能讀懂端靜母妃眼底裡的意思,端靜母妃不同意她與魏飛悅在一處,更別提,她將來嫁給他了!
勇哥兒打斷了和淨公主的胡思亂想,盯着她的眼睛,直視一笑道:“和淨姐姐放心,若是我不喜歡朝陽,我一定會告訴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我不會耽誤了她的婚事,只不過如今他與我年紀尚小,根本就瞧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父皇與母妃也還沒有在明面上做出承諾來,可見還要觀察一陣子的!”
和淨抿了脣,點了粉嫩口脂的櫻桃小口散發出瑩瑩的光澤,輕聲道:“我知道你是個有擔當的,必不會隨意應了婚事的!”
勇哥兒會心一笑,看了一眼和淨公主,又看了一眼魏飛悅,回道:“我們男子漢,若是做出了承諾,就必是要應諾的,若是今個兒皇后娘娘,將我與朝陽的婚事定下,我就一定會護着她,不讓她有絲毫的受傷!我母妃與我說過,妻子,是要與我一生一世攜手共度的人,我有責任護着她!”
和淨又衝着魏飛悅那邊看了一眼,勇哥兒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繼續說道:“魏先生也跟我們幾個說過,男孩子要有擔當!”
和淨沒有多說什麼,她如今不過八歲,還有時間……端靜母妃也許是對魏飛悅的身份有些顧忌,可若是魏飛悅在這幾年裡功成名就呢?也許端靜母妃便不會這樣反對,她與魏飛悅來往了!
軒哥兒自己一個人一個馬車,才從馬車上下來,就見和淨公主眼睛裡濛濛的樣子,沒有任何焦點,似是在看着遠處的魏飛悅,又似透過了魏飛悅去瞧別的,說不出的落寞之感,軒哥兒沒說話,感情這回事,他真心瞧不上,和淨公主這才幾歲,就爲了一個男子,這樣失魂落魄的,看來他還是應該對感情的事情,離得遠遠的好一些。
和淨公主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態度,竟然影響了軒哥兒,到底是生活在皇宮中的公主,自己的那一點點小心思,很快就被遮掩了下去,帶着軒哥兒幾人,一同進了舞雪齋!
勇哥兒趁着衆人往金盆裡丟金銀裸子的時候,偷偷的摸到了朝陽乳母身邊,站在較高一些的臺階上,端看那襁褓中的嬰兒,粉粉嫩嫩的模樣,看起來好小好小,似是乳母一個不小心,就能將她從懷中跌落。
勇哥兒認真的看着那幾乎描畫不出的眉毛,閃着水光的眼眸,白白的鼻尖,小巧的吐着泡泡的小嘴,每一個五官,每一點細微之處,他都記得分明,耳邊的那一點小的幾乎看不見的胭脂痣落在勇哥兒的眼底。
這個便是自己將來的媳婦兒了吧!
沈清伊等人沒有注意到勇哥兒的異樣,她原本是想要讓這幾個孩子好好相處的,倒也不是非得讓勇哥兒娶了朝陽不可,幾個孩子有個幫襯,互相扶持着也就好了。
沈清伊此刻卻是在想着與李天佑的對話,也不知道這事兒是否能成,心裡揣着事情,在滿月禮上,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專心。
沈清伊擔憂因爲唐傲雪傷了腿,顧依然會排斥她,打亂先前的計劃,她原是想要等上三個月的,最起碼能讓唐傲雪的腿傷恢復的差不多,拄着柺杖能站起來的地步,可是李天佑卻另有打算。
沈清伊還記得李天佑當時那如冰雪消融一般的面容,自信滿滿道:“朕賭顧依然一定會將寒雪接回誠王府裡去,軒哥兒等人的所作所爲,未嘗不是一種路子,餘下的事情,朕來安排,你且瞧着便是!”
沈清伊依舊是有些擔心的,寒雪的腿傷未愈……
直到滿月禮過半,雨霽偷偷過來遞了消息……
沈清伊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看了端靜皇貴妃一眼,輕聲道:“成了!”
端靜皇貴妃鬆了一口氣,這事兒總算是成了,果然還是應該聽李天佑的,在這個時候下手纔是,若是當真等到寒雪將腿上的傷養好了,也不一定如現在這般順利!
端靜皇貴妃趁着與沈清伊一同更衣梳洗的間隙問道:“誠王爺當真沒有半分懷疑嗎?”
沈清伊用溫熱的帕子淨了手,衝着雨霽使了個眼色,雨霽便自動去門外守風去了!
沈清伊微微垂了雙眸道:“若說顧依然沒有絲毫的懷疑,本宮是不信的,但是他還是將人要到他府裡去了,咱們誰也沒有逼着他,更沒有硬塞給他,這樣一來,他總歸是能夠接受一些的!”
這事兒說起來也容易的很,顧依然再怎麼樣,也是太后收下的義子,縱是內裡的情份抵不上,面上的情份也是要做足的,時不時的總要去慈惠宮請安,太后接不接受是一回事,他後輩的禮節做得到位不到位是一回事!
今兒個是朝陽的滿月禮,奈何江日天已經與誠王府鬧翻了,悅萱郡主連帖子都沒有給誠王府下,是以,誠王就要依着初一,十五的請安禮節,入宮給太后請安!
那寒雪是摔傷了腿的,還是軒哥兒幾個主謀幹的好事,但凡顧依然想要打聽,也能打聽的到,寒雪摔傷了腿,又是三等宮女,宮裡自然是不會留着幹吃飯的人在宮裡,所以顧依然能撞到寒雪被內務府的人攆出宮去,也合情合理!
又再者後宮裡有名位的人,今兒個都到了舞雪齋,便是幾個皇子公主也跟着來了,顧依然就是認爲是沈清伊等人安排的,也不能認定,主子沒在,隨身伺候的大宮女也沒在,幾個低位份的宮女,還沒有本事打探到一個王爺的行蹤!
然後隨後的一切,就都順風順水了,一個肖似沈清伊的傻丫頭,摔斷了腿,要被攆出宮去,顧依然會那麼眼睜睜的瞧着嗎?
縱然顧依然有所懷疑,也一定會先將人留下來,不管怎麼說,人都是進了誠王府了!
端靜皇貴妃微微嘆了口氣,看向沈清伊,見她正用溫熱的帕子敷了臉,縱然沒有用胭脂水粉,那一張臉依舊是傾國傾城的,再加上多年來,在宮中形成的優雅習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尊玉菩薩一般模樣!
殿內沒有旁人,米雨柔親自去尋了另一方帕子給沈清伊用,輕聲道:“原本妃妾一直羨慕姐姐的這張臉,以及身上的這份高華氣度,如今卻覺得,妃妾是最幸福的那一個,最起碼沒有那麼多糟心的事情!”
沈清伊用溫熱的帕子蓋住自己的一雙眼睛,微微勾起紅脣道:“許是老天爺覺得給本宮的太多,一定要受一些磨難,纔算平衡些,可見這老天爺是最公平不過的了!”
米雨柔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沈清伊着實委屈的很,便撇開此話不談,輕聲道:“接下來,就看沁雅公主的了!但願她能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