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秋末的時節,但汾國卻是一片暖陽,依舊那般風和日麗,許輕狂十分喜歡這樣的氣候,清爽媚人,纔剛回宮沒幾日,她又窩進了自己的藏仙宮中,忙着籌備婚事,雖然這婚事並不是自己的,她卻是比任何人都要興奮。這實在是個大好的時日,京城中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結婚風潮,不單單是燕國的雲水公主要嫁作當今七王爺爲妃了,那齊明勳也向五王爺的愛女明玉郡主提了親,更讓許輕狂覺得高興的是,那個趙逸終於向她提了親,要娶她身邊的兩個雙胞胎了。
藏仙宮中此刻似乎比任何宮院裡都來的燦爛明媚,院中傳來清朗歡快的歌聲,只見一身藍衣的人兒坐在院中的大軟榻上,一張嬌俏的面龐上滿是歡喜,院中的侍衛將兩個大箱子在地上一放,朝着一旁的許輕狂恭敬的鞠了躬便退了出去。屋中走出來蕊兒芯兒兩個丫頭,瞧見院中的兩個大大的木箱不禁好奇,快步跑到許輕狂身旁一臉好奇的齊聲問着:“公主,這是什麼啊?”
許輕狂擡頭一笑,把玩着發上落下的玉簪道:“給你們兩個丫頭準備的嫁妝啊!你們要出嫁了,我作爲主子當然要表示表示!趙逸那傢伙雖然木訥了些,不過對你們兩個倒是體貼的很,竟讓你們一同去做正牌夫人,看樣子日後你們二人在將軍的日子,我也不用操心了!”
二人互看一眼,面上皆染紅暈,斂着滿目的淚光齊齊跪下身來道:“公主的大恩大德,蕊兒芯兒沒齒難忘,我們不捨得公主!”許輕狂欣慰一笑,似乎如嫁女兒一般,心中竟是有些不捨,笑着伸出玉指輕彈了一下兩人的額頭,寵溺道:“好啦,又不是日後見不着了,本公主會時常去將軍府看你們的,日後那小子要是欺負了你們,就來與我報道,本公主會好好收拾他的!”
二人相視一笑,眼中是滿滿的感激與感動,相扶着站起身來,只聽外頭傳來輕巧的腳步聲,轉頭望去,只見一身鵝黃粉衣的許明玉親暱的拉着一身粉衣的雲水公主與一身妖紅的六王妃,身後領着幾個侍女走了進來。許輕狂一躍起身,歡喜的迎上前去笑道:“你們來啦!走吧走吧!舞蹈室已經準備好了!”
雲水公主一臉迷糊,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幾人道:“什麼舞蹈室?要做什麼?”許明玉與纖娘相視一笑,目露狡黠之色,許輕狂脣角邪魅一鉤,一拍手道:“蕊兒芯兒,雲水公主就交給你們了,帶公主去更衣!”
不一會兒,藏仙宮中就傳來一聲羞怨的尖叫聲,木雲水望着自己一身曝露的練舞服,再三推辭,終是還是在許輕狂的淫威之下妥協了,宮中四舞姬又要整裝再度出山了。
御花園中,幾個面貌俊朗的男子在亭中相談甚歡,一旁的皇后招呼着衆人,望着一旁聊的熱絡的許氏四兄弟笑望向安靜坐在一旁的丞相莫空道:“此次前行,多謝丞相照顧我們狂兒了,那
丫頭性子頑皮,沒給丞相添麻煩吧?”
莫空一愣,放下手中的茶杯,恭敬笑道:“小僧慚愧,未曾照顧好公主,放到給公主添了麻煩。”一旁的許士凌轉頭笑道:“哪裡的話,狂兒那丫頭如今能夠擔當大事了,哎,倒是越發出色了,不過此次回來,狂兒似乎比先前冷靜穩重多了,越發有魄力了。”
許士珩也點頭,不過只是片刻,他便皺起眉頭,道出心中煩憂:“狂兒回來對津州的事併爲提多少,但是每當她說出,那面色就有些不好,實在讓人在意,莫非在津州時,狂兒發生了什麼事?”
聽見許士珩的疑問,一旁的幾人也轉頭望了過來,莫空皺起眉頭,想起從密室中出來時許輕狂的模樣,心中不覺一緊,嘆道:“小僧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那次,怕是公主看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從密室出來後面色就極其難看,跟着的影衛風無也與我只字未提,小僧也不好多問,似乎公主也有意避開此話題,怕是不想去回想所見到的東西吧!”
一旁的幾位王爺都無奈的嘆氣,許士凌自然也是心中擔憂,但是對與這個皇妹,他心中卻是堅信的很,定會沒有什麼大礙的。一時間氣氛有些僵硬起來,許士凌不禁一轉話題道:“唉,說起來,這些日子還真是喜事連連,七弟終於要成婚了,明玉那丫頭也要成親了,聽狂兒說趙將軍還向她的兩個丫頭提了親,啊哈哈!看樣子狂兒這紅娘可是做的當真出色啊!”
幾人不禁都跟着大笑,許士明卻嘆道:“唉,要說來,狂兒也快十九了,明玉都要成親了,狂兒的親事差不多也該有個着落了,是時候爲她尋個好駙馬了!”噗通一聲,一旁的莫空胸中重重一敲,整個人都繃緊了起來。
皇后一臉欣喜的點頭道:“可不是,也不知道這丫頭可有心上人,也從來不曾與我們提過,唉,真是叫人不省心!”
許士凌滿臉笑意道:“狂兒的婚事可是大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丫頭,是該考慮考慮她的婚事了!”
一旁的幾人聊的火熱,莫空卻是僵直的坐在那裡出着神,周圍的話語是一句也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混亂不堪,心中忐忑的煩悶起來。婚事?公主的婚事?不知道爲何心口揪緊,全身的血液都幾近凝固了一般,自己是不是反應的太過晚了些?他這才憶起公主已經快十九了啊,是該出嫁的年紀了。可是心中卻是擔憂起來,慌亂的似乎找不到方向,他竟是忽略了,那曾經百般對自己親密的人兒,也會嫁人,也會與其他男子攜手步入婚殿,也終要嫁作人妻。
她要成親嗎?她要嫁給他人嗎?不自覺的揪緊僧袍,低垂着頭的莫空眼中露出從未有過的憂慮神色。一想到許輕狂要與其他男子相伴永生,心中就覺得撕裂般的疼。他不要,他纔不要看她與其他男子如此親密,他不要見她與其他男子成親。
心中開始懼怕起來,是不是終有一日她會離開他?與她的夫君那般耳鼻廝磨,親密纏綿,做那些魚水之歡之事?不行,他不準,明明瞧見她與其他男子走的近,胸口就悶鬱的難受,又豈能受的了她與別的男子有如此親密的關係?
成親?心中一跳,莫空爲自己腦海中突然跑出的念頭給驚的紅了臉,他竟是想要與她成親,他竟是希望與她的夫君是自己。可是,心中不禁擔憂起來,他是個和尚,她會答應麼?她會願意嫁給自己麼?她會不會也有與他共度一生的念頭?她又是如何想的呢?對自己又是如何想的呢?從未與他真正的表明過她的心意,他開始慌亂焦慮起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到底如何。
一旁的許士珩發覺莫空的異樣,轉頭瞧去,竟見他一臉潮紅,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許士珩笑的一臉意味深長,輕搖着手中的摺扇笑道:“丞相大人,你與狂兒也頗爲熟識,不知丞相大人可曾聽狂兒提起她可有心儀之人,或是狂兒可有與哪位公子走的近?”
許士珩的問話將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皆是一臉好奇望向莫空,等待着他的回答,只見他通紅着臉,一時慌亂的磕磕巴巴道:“小,小僧,不,不知,公,公主,從未提過!”
衆人一愣,瞧着這莫空的模樣就覺得有趣的緊,不禁都有些明瞭起來,衆人懷着滿腔的壞水,也不好再繼續打趣這木訥的丞相大人,待莫空離去,皇后木然的瞧着他的身影嘆道:“唉,這丞相大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對狂兒是如何心思,狂兒似乎對他很不一般!”
許士凌搖頭笑道:“這個莫空啊,實在是木訥了些,也不知他們到底如何打算的!”
許士珩卻是一臉好戲的笑道:“這個和尚我看他對狂兒定是心存愛慕,原先似乎不懂自己的心思,不過如今看來應該是知曉了自己的心意,呵呵,若是配狂兒的話,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
許士欽笑道:“就是不知道狂兒如何想的,要不要問問狂兒的意思?”
許士明搖頭道:“我看啊咱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這和尚,若他真的對狂兒有意,那就得他自己來向皇上提親,不過我看他這木訥的模樣,哼哼,怕是難哦!”
於是,這宮中又多了一件讓衆人憂心的大事,那便是長公主的婚姻大事,而這人選雖說是待定,但衆人心中都不約而同有了同一個認識,那便是當今的丞相大人莫空。這幾日也出了件趣事,讓朝中衆人都覺得有趣的緊,就是堂堂的丞相大人整日都像丟了魂一般,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就連走入都發着呆,一會撞上柱子,一會差點掉到湖裡,誰也不知那愁容滿面的丞相大人在想着什麼。
只有當事人莫空自己知曉,他滿腦子都被成親兩個字侵佔了,如今七王爺大婚在即,而他竟是變的越發焦慮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