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空一個人靜靜的站在一旁,獨自沉靜在悲傷與思念之中,許沐雲憤恨的怒瞪了他一眼,胸膛中鬱結着一口悶氣卻不知該如何發泄。他突然擡手一拳砸在紅柱之上,咬牙恨聲道:“若是這樣,乾脆我親自帶影衛去將狂兒救出來好了!”
許沐風一愣,卻是搖頭嘆道:“這樣實在不妥,若是知曉對方所處之地,只有那燕國叛黨一行人的話,這樣做倒是不錯,可是如今牽扯到查木國,也不知他們會將狂兒藏在哪裡,若是在查木國的皇宮中,那可就難辦了,我們這般貿然去救人,怕是會被當做汾國派去的刺客,這要是傳出去,我們的立場就兩難了!”
“可是這樣要耗到什麼時候?”許沐雲喪氣的一甩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要這麼耗着麼?如今就算帶兵北上,若是那查木固執頑抗,這打起來也不知道又要耗上多久。
“你在這乾着急有什麼用?這般冒冒失失的,只會壞事!”突然,院中假山上傳來一聲嬌俏可愛的聲音,幾人轉頭望去,只見一身粉衣的嬌俏玲瓏的人兒正坐在假山頂上,晃悠着一雙小腳尖。
許沐雲微微驚詫,而後眉頭一擰,不悅的怒道:“藍兒,你怎麼跑皇宮裡來了?我不是讓你乖乖的待在幽影谷的嗎?”
假山上的獨孤藍委屈的一撅小嘴,縱身一躍輕巧的落在地上,伸手拍了拍衣裙,朝許沐雲踱步過去:“兇什麼兇,狂兒姑姑說了,藍兒隨時都可以來皇宮的,剛纔藍兒已經和皇后娘娘打過招呼了,皇后娘娘同意藍兒留在宮裡,藍兒要等狂兒姑姑回來!”
許沐雲惱怒的一瞪眼道:“你在這就會壞事,這裡不是你玩耍的地方,快給我回去!”
“偏不!”獨孤藍閃身躲到柱子後頭,朝着許沐雲就做了一個鬼臉,輕蔑的冷哼一聲道:“我壞事?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還有你們這幾個大男人,一個個精神萎靡的,方寸大亂,你們這樣還想去就狂兒姑姑?簡直就是去填亂的!”她朝着許沐雲翻了個白眼,縱身一躍,坐在欄杆上歪着頭道;“我勸你們還是別做多餘的事,到時候只會壞了狂兒姑姑的大事,白費了人家的一片苦心!”
一旁的三人都不禁一愣,只覺這獨孤藍似乎話中有話,許沐風不禁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獨孤藍一臉鄙視的瞧了三人一眼,搖頭嘆道:“我就知道你們沒動腦子好好想想,狂兒姑姑輕功那麼好,就算是江湖上也沒有幾個人跟的上她的速度,若是她想逃走,那羣叛賊還追的上嗎?”
三人一愣,許沐雲突然恍然大悟,先前自己併爲意識到這一點,他揪緊眉頭,不禁問道:“那你的意思是,狂兒她是故意不逃的?”
獨孤藍得意一笑道:“狂兒姑姑怕是故意自投羅網的,狂兒姑姑聰明着呢,你們就知道瞎操心!”
“可是公主她爲何這麼做?”莫空急切的追問。
獨孤藍轉眸瞧向莫空,不禁嚇的蹦跳起來,皺着一張小臉擡手指着莫空道:“你,你怎麼變成這個模樣了?要是狂兒姑姑知道你憔悴成這樣,定會被你氣死!”
莫空身子一顫不禁羞愧的紅了臉,獨孤藍無奈的搖頭嘆道:“她還能爲誰啊?當然是爲了你這個和尚唄!你的身世特殊,若那羣叛黨不除,也不知道要糾纏你到什麼時候,狂兒姑姑是汾國公主,若是燕國叛黨擄走汾國長公主的消息傳出去,你們想想會如何,那燕國額勢力也不敢再與他們有聯繫,我們也會全力剿殺,那羣叛黨早晚都會走投無路!”
許沐風猛然驚醒:“你是說狂兒她是想利用自己將那燕國叛黨一舉剿滅?”
獨孤藍點了點頭:“我想應該是這樣,你們看看現在的事態不就知道了嗎?不過這燕國叛黨與查木相勾結卻是有點出人意料,不過我覺得不用擔心,狂兒姑姑那麼聰明,應該能夠全身而退的,只要你們順應着事態辦事,別節外生枝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
“你到底是哪來的這個自信?”許沐雲不禁眯着眼緊緊的盯視向獨孤藍:“聽你的話,似乎你什麼都清楚知曉一般!”
將那許沐雲一臉審視的緊盯着自己,獨孤藍不禁身子一僵,趕忙低頭道:“藍兒不知道,只是我師父說的,我師父說狂兒姑姑萬事都能化險爲夷,不會有事!”
“你師父?”許沐雲滿心疑慮,早覺這獨孤藍的師父有些蹊蹺,他曾追問過多次獨孤藍的師父到底是何人,她也總是閉口不答故意迴避,聽她所說,似乎她的師父對狂兒很是瞭解,而這其中總讓人覺得有些詭異的蹊蹺。
“你師父到底是什麼人?他爲何會知道狂兒的事?”許沐雲一把拽住獨孤藍的小手,獨孤藍猛然一驚,慌忙用着巧勁掙脫了他的鉗制,縱身一躍跳離了老遠,一縮身子躲到柱子後頭,撅着小嘴朝着許沐雲氣悶道:“就不告訴你,我師父說了,天機不可泄露!”
“哼!”許沐雲鬥氣的冷哼一聲:“我知道你師父在月泉山,哼,到時候我自己去找!”說罷,一甩袖袍就負氣離去,許沐風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跟上許沐雲的腳步朝御書房去。
獨孤藍站在原地撅着小嘴,喃喃的嘀咕:“哼,找,除非你會飛!”
一旁的莫空微微皺着眉心,雙眸靜靜的望着獨孤藍輕輕道:“古書上有記載,傳說月泉山乃是一座天山,山上有一座祠堂名爲月老祠!”身旁的獨孤藍一僵,莫空微微眯眼遲疑了片刻道:“獨孤姑娘的師父,莫非是傳說中的月老?”
那獨孤藍一臉驚愣,而後紅着小臉撓了撓頭,尷尬的一扯嘴角嘿嘿笑道:“嘿嘿,怎麼可能呢?月老那可是神仙,神仙怎麼可能會是我的師父呢!和尚你太會說笑了!”
是麼?莫空轉回頭來,也是,那月老可是仙人,怕是自己想多了,自嘲的搖了搖頭便又默不作聲。
獨孤藍偷偷的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這和尚與狂兒姑姑果然都不一般,居然一猜就能猜到,嚇死她了,若是師父知道她說漏了嘴,定要又要罰她了。
她突然皺起眉頭,想起師父與她提起的事,不禁有些擔憂的望向莫空,很快他們二人的大劫就要來了,實在是讓她有些放心不下。獨孤藍皺着小臉躊躇了片刻,偷偷望向莫空問道:“你,要去北疆嗎?”
莫空點了點頭:“我要親自去把公主接回來!”
獨孤藍沉默了半餉,自己到底要不要提醒他呢?可是師父警告過這天機不可泄露,況且狂兒姑姑一定能化解此劫的,應該虛無擔心吧,也算是對他們二人的一次歷練,沉默了半餉,她擡頭朝着莫空道:“那,你一路多加小心吧!”
莫空感激的朝她道了聲謝,便先告辭離開了,獨孤藍滿眼深意的瞧着那離去的背影,淡淡的輕嘆了一聲,轉頭朝着後宮去。
莫空剛踏出宮門,就見一輛馬車停在了宮門前,車前的風無幾步走上前來道:“大人,皇上讓屬下來接您去趙逸將軍那裡,將軍他們馬上就要出發趕往北疆了!”
“哦,好!”無力的一聲輕嘆,莫空擡腳準備跨上馬車,可一腳剛登上矮凳,只覺眼前一黑,腳下一軟竟是猛然朝後栽倒下去。一旁的風無眼疾手快慌忙將其扶住,急急喚道:“大人!”
莫空歇了片刻才緩過神來,擡手擺了擺道:“我,我沒事!”
“沒事?你這個樣子哪裡像是沒事?”突然,前方行來一小隊人馬,說話的正是爲首一身勁裝氣魄非凡的趙逸,他一張剛毅的俊容斂着怒氣,居高臨下的望着被風無扶住才勉強站穩的莫空道:“你看看你這個樣子,病殃殃的怎麼跟着我去北疆?上馬車再好好休息吧!馬上啓程,我們還要趕路呢!”
莫空無法反駁,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只會是個累贅,朝着風無輕點了下頭,便被攙扶着進了馬車,風無跳坐在馬車前頭,手中繮繩一甩便跟着前方的隊伍朝大路奔去。
此刻的鄭風一行人已穿過了荒漠和草原到達了查木的都城查拉,剛一入城,許輕狂就被人塞進了一輛馬車中,一路聽着外頭街道的喧鬧,直到周圍的喧囂聲滿滿的轉爲一片安靜。馬車一晃突然停住,車簾被人掀起,朝着車中的許輕狂喚了一聲:“下來吧!”
許輕狂拖拉着手上的鐵鐐跳下馬車,擡頭望去竟是前方是一座灰色的宮苑,不同於汾國皇宮的紅牆金瓦,這一排排宮殿是清白的灰黑色,宏偉而壓抑,走過一處繪着符畫的長廊,瞧見前方大殿上的牌匾,許輕狂才猛然回神,這裡難道是查木的皇宮?
幾個虎背熊腰的侍衛帶着他們走入大殿中,只見大殿的上方是座攤着虎皮的金龍椅,牆上懸掛着數個狼頭標本,衆人正上下打量着大殿之中的擺設,此時,玄關突然傳來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哦!你們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