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三個糧庫涉及的當事人,不是曹鋒的同年就是親朋好友,李北深知要去查此事,一定會讓他和曹鋒的仇怨結的更深。
這事情其實是唐墨玦想多了,李北這麼說,不是怕和曹鋒結仇怨,而是真的怕李東辦不好這差事。
武官和文官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尤其是常年在戰場上的武官,性格直率而有些粗暴,不能對案情的每一個細節都進行推敲。
“李東不合適,那李巖怎麼樣呀?”唐墨玦打定了主意讓李家人去。
不是李東,不是李巖也會是李家其他的兄弟,總之這事情他要交給李家人去查辦。
李北聽到唐墨玦提到李巖,驚詫了一下,說道,“他是個布衣平民,哪有權力去查案子?”
話說到這裡,李北明白唐墨玦是鐵定心思讓李家人去。
“這個好辦,我給他一道密詣,讓他去查辦此事,回來後讓他去刑部任職。”唐墨玦一副打算重新啓用李巖的樣子。
唐墨玦這麼說,李北再反對,就是對皇上威嚴的挑釁,於是他說道,“一切聽憑皇上定奪。”
聽到李北的話,唐墨玦點了點頭,“朕這就下令,讓李巖立刻前往這十三個糧庫所在地,把事情調查清楚。”
唐墨玦讓人擬了密旨,吩咐榮軒跑一趟李家馬場,讓李巖立刻啓程。
李北叩謝皇恩後也出了宮,回將軍府去了!
唐墨玦明面上說查此事不急,暗地裡已派李巖去了!
曹鋒那邊當然得不到消息,他正在萬通蕃坊和伍浩談休戰的事情。
伍浩一聽說一共兩千萬兩金銀,心疼了一下。
這麼多真金白銀,白白送給了西涼國,真是心有不甘。
可現在的局面是趙華標想要的,寧願多賠錢,也不割地。
這賠款的事情,還是單冬雷費盡周折才促成的,所以伍浩心裡明白,這事情得慢慢協商。
“臣相大人,這是不是多了點?”
“我國土地貧瘠,物產也不豐富,經濟更是不如貴國,也拿不出這麼多真金白銀。”伍浩的意思是這數目有點多,能不能少一點。
剛開始協商曹鋒當然不讓步,讓伍浩好好考慮一下。
送走了曹鋒後,伍浩開始着急起來。
這徐川不在,他也不能去找單冬雷,只能先讓人把這消息傳給趙華標。
徐川和李夢瑤在城外的客棧,因爲先皇駕崩,全國上下都在哀悼,城門關閉三日,所以平民百姓這幾天都出不了門。
李明宇沒有來見李夢瑤,她有些着急,想進城去,卻因爲城門關閉進不了城。
李夢瑤臉上是一臉憂鬱之色,徐川看出她的急躁,問道,“有什麼急事嗎?”
李夢瑤要進城的事情,不想讓徐川知道,她只說,“沒有什麼急事,只是住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
“還沒有聯絡上你山上的朋友?”徐川見李夢瑤着急開口問道。
李夢瑤給藥王去過信,但不知是沒有收到,還是在生氣中,沒有迴音。
“沒有。”李夢瑤沒有接到任何消息。
就在李夢瑤着急時,外面一片嘈雜聲,李夢瑤立即奔到窗戶口,“出了什麼事情?”
徐川打開窗戶,看着外面有一羣士兵,想了想說,“好像說前太子今天要去南疆,估計是在和親人話別。”
聽說前太子今天去封地,李夢瑤站在窗戶前看着。
只在唐墨遠一身盔甲,從馬上下來,他的隨從在他前面替他開道。
唐墨遠往客棧裡來,像是要歇腳的樣子。
這個客棧是私人的,不是官方的驛站,但由於特殊的地理位置,時常有南來北往的官員在這兒歇腳。
唐墨遠今天去南疆,李夢瑤聽王昌嶺說過,不過她把這事給忘了!
王昌嶺不在,李夢瑤覺得諸事不便。
沒有人給她傳遞消息,她不能及時的瞭解都城的動靜。
“這個太子也真是不走運。”徐川關上窗戶說道。
李夢瑤聽到徐川提到唐墨遠,說道,“爲何這樣說?”
“他是太子,從生下來就是儲君,當了這麼多年儲君,到了最後卻成爲了被髮配到外的番王,你說冤不冤?”徐川替唐墨遠報不平。
李夢瑤明白,在大衆的眼裡,皇位應該是唐墨遠的,可這世間又有多少不應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也許是先皇認爲太子有不如現任皇上的地方,所以在臨終之時改了遺詔。”李夢瑤說道。
徐川搖了搖頭,說道,“皇位之爭,向來是有能力的人上位。”
“論實力論才華這兄弟倆個不分上下……”徐川話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往下說。
“你對皇族的事情很瞭解呀?”李夢瑤疑惑的看向徐川。
徐川也覺得談論這個話題,會暴露身份,所以他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都是道聽途說,說的也不一定對。”徐川只說他的這些見解,都是聽來的。
李夢瑤聽到這解釋,她是半信半疑。
“要下去看看熱鬧嗎?”徐川問李夢瑤,要不要下去看看這個前太子的風采。
李夢瑤聽到徐川的提議,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去,不想湊這熱鬧。”
“再說出去也看不到這位大人物的風采,閒雜人員都被清場了!”
李夢瑤躲都來不及,哪兒能主動往唐墨遠面前湊。
徐川見李夢瑤不出去,他說他要去看看熱鬧。
徐川出去看熱鬧,李夢瑤在屋裡有些坐立難安。
她終是忍不住拉開門出去。
她拉開門後,看到客棧的一樓大堂,站滿了士兵。
好多客人都被士兵攔住,大堂中間的方桌上,坐着一個眉清目秀的男人。
唐墨遠坐在大堂中間,那張俊顏上浮現出焦躁之氣。
端着茶碗不停的喝着茶,他的隨從出出進進的向他回稟着什麼,他面色越來越陰沉。
李夢瑤看着心浮氣躁的唐墨遠,猜想他在這兒坐着,不是歇腳到像是在等什麼人。
唐墨遠坐在這兒不肯走,他可能是在等曹玉寧。
此時李夢瑤替唐墨遠悲哀,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卻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