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人要黑心起來,當真喪盡天良。明知礦井有危險還繼續開採,分明沒把工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看着正錄着口供的關春生,龔倩搖頭說道。
她和安澤南現在在警察局裡,關春生被他們兩人扭送警察局。
今天安澤南前往礦井查看的時候,龔倩卻着手調查關春生。她第一時間調查了春風能源公司和關春生自己的私人戶口,卻發現並無異常。但她沒有死心,改而調查關春生的家人,卻發現她的妻子及兒子的帳戶,最近都有大筆來歷不明的款項。
順藤摸瓜繼續調查下去,龔倩更發現這些錢都是來自海外匯款。於是她請求境外的朋友協助,很就調查出關春生在最近一個月陸續和美國、加拿大、英國等幾個國家的客戶進行玉石交易。
一個能源公司的老總卻做起了玉石生意,這點便已經讓龔倩覺得不大正常。而當安澤南拿着一塊血玉找到她的時候,龔倩始終這關春生竟然販賣國珍。而且經過統計,從關春生手上流出的血玉多達五百斤之多,其經濟數額大得讓人咋舌。
而安澤南也弄清了火煞出世的原因,這原因便在關春生對血玉的過度開採。
血玉又名紅晶,在古時便是珍貴的玉石,向來都是皇室貢品。傳聞,血玉爲山脈之血所化,火屬,有術士亦將其作爲火系術法的輔助用具。然而血玉不能過度開採,否則會引來山神震怒。
如今關春生大量開採血玉,卻終引發了山靈的怨氣。其怨氣因血玉而來,因此化生成火煞。那名叫犼的妖煞,在《黃泉錄》上如是記載:形類馬,長一二丈。身有鱗,長八蹄。極兇,擅與龍鬥,爲火煞化生之妖,名犼!
今天2號礦井爆炸的時候,安澤南曾在井口見到的巨大身影便是犼所有。從形體上判斷,犼應該是和九鳳真身不相上下的巨大妖物。
在知道關春生販賣血玉謀取暴利後,兩人立刻趕到了春風能源公司,終在地下停車場將其截獲,並送到警察局。
由龔倩呈上的詳細數據資料,關春生罪證確鑿,立刻收押並於三天後由呈同市最高人民法院受理審判此案。
但關春生雖然被抓,可火煞之事尚未結束。由血玉的怨氣所生的火煞,將會大肆報復人類,恐怕對於那妖物來說,不是摧毀兩口礦井便會罷休的。
通過龔倩的關係,安澤南拿回了作爲證物的部分血玉。他想把血玉丟回礦井裡去,看是否能夠平息山靈的憤怒。
至於關春生,則被收押起來。
深夜。
關春生在看守所的收押室裡睡得迷迷糊糊,突然,他覺得渾身發熱。睡夢中,他大汗淋漓,似躺在火坑上一般。關春生翻了個身,終是醒來。
收押室中一切如常,但他卻感覺到,室內的氣溫正不斷上升。
突然,枕頭和被子竟然跳起了火苗。關春生嚇了一跳,從牀上跳下來。他赤着腳落到地面,卻發覺腳底高熱傳來,燙得他大叫。
連忙穿上鞋子,關春生眼前紅光大作,卻是棉被燒了起來。他連忙朝外頭叫道:“來人呀,着火了,着火了!”
可無論他怎麼呼叫,外頭的看守像是睡着了般,竟沒人搭理。
火勢漸漸蔓延開來,關春生怕極,便朝大門撞去。可門被鎖住,任由關春生一通亂撞,卻是無濟於事。
濃煙卷至,關春生劇烈地咳嗽幾聲。他一邊捂着嘴鼻,一邊使勁拍手,希望外頭有人發現收押室裡着火。但他連拍數十下,聲音大得整個看守所都聽得到,卻硬是沒人理會。關春生絕望了,被濃煙嗆得不行的他趴倒在地面。
這時,他聽到一聲馬嘶。
看守所裡又怎麼會有馬?
他剛浮起這個疑問,卻見牆壁的方面突然變得通紅起來。跟着,一個如同大象般巨大的馬頭從牆壁外拱進來,這東西外形似馬,卻和蛇龍一般長着鱗片。怪馬用如同紅寶石般的眼睛看着關春生,突然,一股寒意在心中浮起。
馬嘴半張,從中噴出一股赤焰撲在關春生的身上。關春生的毛髮、衣物立刻燃燒,燒得他慘叫連連。他掙扎着,可怪馬口中烈焰越噴越烈,不過數息間,關春生便被活活燒死。
於是第二天,他那燒焦的屍體終於被看守發現。然而,除了關春生那具被燒成焦炭的屍體之外,收押室裡卻毫無着火的痕跡。
“關春生死了?”
酒店餐廳裡,安澤南正吃着早餐。龔倩接了一個電話後,然後告訴他這個意外的事情。
“嗯,警察局打來的電話,說關春生在收押室裡被燒成了焦炭。”龔倩說道:“但奇怪的是,除了他的屍體外,收押室裡卻沒有着火的痕跡。目前,具體的原因正在調查之中。不過我估計,應該是查不出什麼來。”
“那是自然,明顯這是火煞所爲。不過關春生這麼一死,加上昨晚我已經把血玉送回礦井裡,犼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吧。”安澤南雖這麼說,但實際上,他半點信心都欠奉。
以防萬全,他們又在呈同市裡呆了幾天。而犼果然還不打算罷手,這幾天,又有兩個礦井被它炸掉。重要的是,這兩個礦井已非春風能源公司所有,這說明犼已經在無差別的報復人類。
“早知道我不應該把血玉丟回礦裡去。”
看着新聞報道礦井無故起火爆炸的事件,安澤南苦惱道。
“怎麼說?”
聽龔倩發問,他解釋道:“如果血玉還在,那我便可以把犼引出來。可現在血玉都被我丟進礦井裡,那井中已經塌方,就算我想下井去找,也有心無力。”
“如果你只是想要血玉的話,我應該會有辦法。”龔倩眼睛一轉,笑道。
原來,關春生的案子由呈同市警察局負責跟進後。爲了追回被關春生賣掉的國珍,警察局通過上級部門和境外幾個國家的當地警局取得聯繫。目前,部分血玉正陸續被追討回來。龔倩通過自己的人脈關係,在第二天便爲安澤南取來十幾塊血玉。
於是當天晚上,他來到原春風能源公司屬下的礦區。
把血玉放在場中,安澤南放聲叫道:“犼,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吧,看看我這裡有什麼。不錯,是血玉,難道你不想把它們要回去嗎?”
聲音在場中迴盪,久久不散。
當安澤南聲音消失,礦場又恢復了方纔的寂靜。可安澤南感覺到,有奔騰的靈正從地下涌來。
下一刻,馬嘶聲忽響。那變成廢墟的1號礦突然射出烈焰,赤焰直掠上半空,再呯然四散,如同夜空下盛開的煙火,璀璨奪目。
而井口,有巨物掠出。那是一頭純由火焰構成的巨馬,那個頭如同一輛重型戰車。這火馬掠出井口後,火焰往內收縮,卻現出了皮肉。最終,一匹覆蓋着血紅鱗片,長有八蹄的怪馬出現在安澤南眼中。
犼外形如馬,而自馬首延伸至尾端的鬃毛卻由純粹的火焰構成。怪馬的八蹄之下,亦有赤焰生成,它走動間,便自然在身後落下一個個燃燒着火焰的蹄印。
看着安澤南和地上的血玉,犼發出怒鳴,二話不說就朝安澤南衝來。
安澤南笑道:“大個子就應該和大個子打纔對哩!”
說話的同時,他半蹲下身體,一掌拍在地面。
“解印,九鳳!”
巨大的術之陣立刻在安澤南的身後打開,聲聲鷹鳴中,長着九首的妖魔拍打着七色羽翼從術陣中飛出。
突然而至的九鳳讓犼停下了腳步,對方身上古老的妖魔氣息告訴犼,這傢伙極不好惹。但犼爲火煞化生,性格狂暴。《黃泉錄》中更有犼擅與龍斗的記載,犼連龍都不怕,又豈會懼怕九鳳。
但九鳳的出現,卻讓它把注意力從安澤南身上移開。
安澤南趁機後退,他可不想捲入兩隻龐然大物之間的戰鬥。而脫出術陣後的九鳳,不用安澤南吩咐,便知道地面那隻巨大火馬便是自己的對手。九鳳長鳴,騰空而起,上升到千米高空後它再俯衝而下,卻是想把犼撲倒在地。
犼夷然不懼,人立而起。自馬嘴中,頓時噴出一股赤色火焰,如龍呼嘯般往九鳳燒去。
九鳳知道犼的火焰不能接觸,立時側身,讓火柱擦身而過。但它去勢不改,仍朝犼落去。犼馬首搖擺,操縱着焰柱橫掃九鳳身體,九鳳無奈下,略一盤旋又飛上了高空。
它爲犼的焰柱逼退,頓感顏面全失。妖魔大怒,九首如同孔雀開屏般張開,然後無形氣炮連珠發射,炸得犼立足之處泥沙狂揚。氣炮連射中,犼身體搖擺,顯爲氣炮射中,最後巨大的身體側往一邊,重重摔在了地上。
空中,九鳳長鳴,發出如同打了勝戰的呼嘯。
豈料,犼又突然立起,馬首搖晃,朝着天空便是一聲怒叫。
那被它收進體內的火焰又從鱗甲空隙處噴出,瞬間,犼渾身燃燒起雄雄烈焰。它人立而起,朝着空中九鳳的方向八蹄亂踩,卻見它身上火光連閃。下一刻,幾十道流火如同導彈般朝九鳳射去。
九鳳哪知它竟有此怪招,立刻振翼躲避。然而犼這幾十道流焰卻似安裝了自動追蹤器,竟然緊緊跟在九鳳的屁股後在空中飛旋盤繞。最後,它們追上九鳳,一一擊實在妖魔身上。
於是空中爆響連連,夜空下開出朵朵火蓮。妖魔發出受傷的鳴叫,雙翼帶着濃煙,拖出一道灰線直直撞到了犼的身後。
大地狂震,泥沙沖天。九鳳龐大的身軀有慣性的作用上擦出百米左右的距離,直揚起大蓬塵屑,才停了下來。
安澤南不可置信地看着這個畫面,他壓根沒有想過,犼強橫到如此地步,竟連九鳳也不是它的對手。
這時,一道熟悉的念波在他的腦海中響起:“讓我出來吧,小子。九鳳可不是這傢伙的對手,在遠古時,犼可是能夠同時對戰兩頭巨龍的強橫存在!”
安澤南一愣,因爲這聲音竟然是雷貘。自從他魂遊冥庭時,雷貘的靈波便再沒出現過,好似這隻妖魔已經不打算和安澤南溝通一般。即使安澤南已經成功在九鳳身上實現解印,但他想如法炮製讓雷貘解放,但每次向雷貘發出的溝通靈波卻如石沉大海,根本得不到一絲迴應。
但今晚,雷貘的靈波卻突然出現了。對安澤南來說,這確實是個意外。
雷貘靈波響起的同時,安澤南眼前的世界消失了,屬於雷貘的世界,清晰地映射在他的雙眼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