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忽然一改初態,語氣輕佻:“如果那天是個女人,我一定娶了她。可惜是男扮女裝的。但我目前也沒想到其他什麼心儀之人,在我即將**之際,你就畫他吧,留個印象。如言你速度快一點,別耽誤了我與孟小姐的好事!”
李沁不太明白他們在打什麼啞語,就靜靜地看着如煙,看她畫出什麼來。
繼續是原先的畫畫手法,素描加工筆畫,片刻之後,畫幅完成,只見畫面上,一個藍色長袍的男子,舉止優雅地手拿一根紅色的冰糖葫蘆,目光含滿笑容停留在邊上一個面若桃李的女子身上。那女子手持另一根冰糖葫蘆正要下嘴去咬。她盈盈的目光裡,也帶着濃濃的笑意,鼻子高挺,似乎在輕嗅糖葫蘆瀰漫於空氣中的甜意,朱脣輕啓,紅潤動人,玉一般的牙齒微露,滿是陶醉的模樣。一身粉色衣裙被微風輕拂,衣領最上端留指端那麼寬一層高高豎起,領上露出的脖子白皙如雪。往下一截鏤空,自左邊脖頸向右胸處,衣服上別出心裁裁剪出一刀,細細的盤扣斜過去扣住,更襯托得胸部凹凸有致,在這樣的設計外,還加了幾層粉色透明的絲質材料,欲露還遮地把脖子下一截鏤空處罩住。纖細腰肢不盈一握,修長透明的手指流連在糖葫蘆上,別有一番情趣。
李易看着如煙畫好的畫,滿意地笑了:“好了,心願已成,我隨孟小姐去了。如言你幫我收好,回頭問你要。”
李沁從如煙手裡接過畫:“我幫你存着,以後問我要。”他瞟了一眼畫兒,嘴角一抽,塞入懷裡。
李易和孟湘亭離開後,一個婢女帶李沁和如煙來到一間屋子裡:“這是給公子留的住處。小姐說,”婢女看了看李沁,“有些話就不點開了,公子好自爲之。”
婢女鋪好牀,轉身離去。
如煙心裡想着剛纔婢女的話,看看關上的房門,再看看李沁掀開被子躺上了牀,她不由得問道:“這陣勢,你不會真和我上演那什麼什麼的戲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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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沁好笑地看着她話都說不圓溜的模樣,戲謔道:“那什麼什麼的戲碼是什麼?”
“就是、就是……就是你玩什麼男寵的戲碼呀。我……士可殺不可辱,我絕對不和你玩那個。”她裹緊身上的衣服。
“不玩那個玩哪個?”李沁翻了翻眼皮。
如煙一下子接不上話。
李沁許是覺得無人接話無趣,倒也不再追問。他從懷裡掏出剛纔的畫幅:“你是不是覺得剛纔畫中人物的組合有點兒問題呀?”
如煙摸摸腦門,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你過來。”李沁招招手,示意她到牀邊坐下。他攤開剛纔李易讓他保管的畫,又拿出原先他和孟湘亭的畫,“你看,現在他們兩個是到一起去了,我在孟小姐的身邊,你在二哥的身邊,是不是也不妥?”
如煙愣愣地望着他:“這畫,不是給了孟小姐,怎麼在你身邊?”
他不耐煩地擺擺手:“這不是關鍵,關鍵是現在這畫上的位置都是錯的。鳩佔鵲巢。
”
如煙下意識地問:“那、那誰是鳩誰是鵲啊?”
“這也不是關鍵。關鍵是一切要各回各的位置。”他說着,把自己和孟湘亭的畫一撕爲二,又把李易和如煙的畫一撕爲二。
“你這樣糟蹋我的畫兒,你確信好嗎?”如煙壓制住怒氣,冷冷地問。
“當然好。你看。”他把李易的半張畫和孟湘亭的半張畫合在一起,一個拿着糖葫蘆的謙謙公子,一個酥胸半露的美麗女子,相依相偎。“這樣好不好?”
如煙認真地看了看:“這樣的話,孟小姐應該頭再側一點,給人感覺好像要來吃二公子喂的糖葫蘆,會更好,渾然一體。”
李沁在手上哈了一口氣,往兩張撕開的紙上運氣,一眨眼兩張紙就合二爲一了。
“你這是什麼功夫?”如煙好奇地問,“能不能教教我?”
李沁想了想,點點頭:“以後有機會自會慢慢教你。”
“今晚沒有機會嗎?我們……晚上又不需要像孟小姐和二公子那樣忙碌。”如煙一本正經地說。
李沁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嗯,好像也是。這樣,我來教你,先氣運丹田,感覺把你胸腔中所有積鬱地氣息全部提上來,然後輕輕吹到掌心,手指用力到指尖,感覺把全身氣力都逼到指尖,讓呼出的那口氣和指尖的力合二爲一。好,你把剩下的兩個半張試試粘合到一起。”他一本正經地把兩幅剩餘的半張畫放到她面前,原先的嘻笑調侃蕩然無存。
男人果然是專注於正經事的時候更加迷人,她看着他一絲不苟的示範動作,心裡怦然一動。她按照他的指點運氣、提氣、使力,兩幅半張畫在她的努力下合成一體。如煙瞪大了眼睛,她也學會了!
李沁看看被她合成的畫,畫上的他目光溫柔,手輕輕伸出去,剛剛碰上身旁女子的肩頭。一邊的她神色怡然,旁若無人地吃着糖葫蘆,眼中的愜意與男子眼中的柔情竟是那般合拍,彷彿一生都在此定格。許是換了身邊人,身邊人也換了裝束,這幅畫上,竟無半絲鹹豬手的痕跡,也再無一絲曖昧的氣息。只是讓人覺得渾然天成的和諧,彷彿天邊盡頭處,天與地的黏連般自然而然。
李沁靜靜地看着畫中的女子:“你還真是自戀,偶爾穿個女裝,不遺餘力畫成這樣!”
如煙哼了一聲:“我再怎麼落魄,也絕不能辱沒了我的畫技。”
他嘲笑道:“哦,意淫鹹豬手的畫技!”
“原來你就是不高興我畫了你手放的位置,這麼大動干戈!”如煙嘖嘖嘴,這個人太計較了。
“你知道我在大動干戈就好。下一次不允許瞎畫!你可知道,今天本來就說好了是帶二公子圓了孟小姐的夙願。你這麼一張畫,差點打翻了原來的計劃!”李沁想想竟有些後怕。
如煙又被嗆住了,這今晚的一切,都是計劃裡的呀?“打翻計劃會怎麼樣?你幫孟小姐去種孩子?”
“你……你們家小孩都是像種地一樣種出來的呀?”
他被氣得口不擇言。
“我沒生過孩子,我不知道……”如煙摸着鼻子說。
“要不要我和你試試?”他突然脣角輕輕上揚。
“兩個男人還可以生孩子?”她像發現了新大陸。
他目光沉斂下去,不再吱聲,脫了外袍,鑽進被子睡覺。
如煙看看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他嘆了口氣,伸手把她往被子裡一拽:“你也睡覺,我知道我和你都是男人,生不出孩子。安心睡吧。”
如煙聽他都這麼說了,自己若再扭捏,反而顯得不夠單純,萬一因此被懷疑在自己的身份就更不好了。她聽話地鑽進被窩。
“你不脫外面的衣服?”他問。
“嗯……你上次給了我護身棉,我知道那可以保護我,我就再也不脫了。”她信口雌黃。
“那也可以貼身放在內衣上面……”
“這樣方便。”她簡潔地打斷了他的話,側身身子,背對他。他也不再強求,一會兒,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如煙小心地往外面又移動了一下身子,離他遠一點,誰知他竟往暖的的地方鑽,又靠到了她背上。怕把他吵醒,她沒有再動。半夢半醒間,他的手慢慢環上她的腰,把她抱在懷裡。她想掙脫,又怕吵到他,終究因爲太累,最後就在他的懷抱裡慢慢睡去。
第二天醒來,她驚悚地發現,她已經換了睡姿,正枕在他的胳膊上睡着,她的臉還正好貼在他的脖子裡……她輕輕地想爬起來,剛有動作,他的手卻如鐵環般收緊。她頓下動作,看向他。他正目光溫柔地看着她,脣邊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睡得可好?”
她摒住呼吸,不知如何作答,真是要死,怎麼這副德性睡在他懷裡了!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遁形。
他忽然側身過來,另一隻手緊緊抱住她的肩膀:“放心,你睡着的時候,我沒有亂來,我不喜歡養男寵。”他的臉隱在她的發間輕笑。
她一動也不敢動。
“不要再給別的男人畫畫了,更不要把穿女裝的你,畫在別的男人的身邊。你的桃花已經惹得夠多了。”他兩手收攏,抱得更緊了。
“你、你是見我把你畫得不好,要勒死我嗎?”如煙可憐兮兮地問。
他一下子鬆了手,她想趁機爬起來,他卻在她離開牀之際,拽了她一把,她一下子收不住,往牀上跌去,正好跌在他臉邊,他的嘴脣輕輕印在她的額頭上。她覺得自己心裡像有隻小鹿一直突突直跳,手忙腳亂地一把推開他,離開了牀。
李易和孟湘亭也早早出現在衆人視線中。李沁如願得到了想要的情報。邊關周大將軍正四處招兵買馬,有大展拳腳的跡象。
“四公子,畫像不見了,我想是你藏起了它,我想留作紀念,還給我。”臨別,孟湘亭提出了要求。
李沁眨眨眼,從兜裡掏出畫兒,遞給她。她看到畫像竟成了她和二公子時,臉色大變:“四公子,你不會連一張畫像都吝嗇不肯留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