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報紙頭版頭條的照片上,這是她與周瑾在現代最後一張合影了吧?她不記得是否曾經與他有過這樣五指交叉單手相拉、笑對鏡頭的照片,也許是報社合成的也不一定,反正她已不在現代,也沒人去戳穿。
這難道是周瑾帶來的?自己難道一步步離周瑾越來越近了嗎?
李沁看着她入神的樣子,有些奇怪:“你能看懂這些文字?”
如煙神經質地連連搖頭:“這麼古怪的東西我怎麼看得懂?我只知道寸步不離保護你!”她嬉皮笑臉地重複他原先的話。哼,去你的大頭鬼寸步不離!
“那你在看什麼?”他淡淡地看着她,眼睛還在往紙上瞟。
“我……我就是看這上面兩個人好般配哦!這照片不錯!”如煙笑眯眯地說。
“照片?”李易反問了一句,“照片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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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煙想了想,發現自己這是在古代生造詞語啊!“就是……就是說兩個郎才女貌的人,別人看了心裡覺得很般配,就把他們畫下來了。畫師,這個二公子你懂吧?”她延續他們先前的稱呼。
“郎才女貌?般配?”孟湘亭重複一遍,“四公子,你這個保鏢懂的可真多。既然你知道,那你會不會畫?”她看向如煙。
如煙慢慢地點點頭,不知道對方想幹什麼。但她沒由來地就暗暗喜歡這個絲毫不矯揉造作的孟小姐。
“那你看我和四公子可般配?你能不能把我們畫下來啊?”孟湘亭笑得特別燦爛。
這個女人原來喜歡四皇子啊,這是明送秋波啊!四皇子對這個女人看起來也不錯,被她手下的人攔了要搶劫也不生氣,還跟人家進來吃飯。看來是落花也有意,流水也有情!孟小姐也不錯,還是什麼四大家之一的少主,確實般配!如煙點點頭:“恭敬不如從命。旦有紙筆,頃刻便好。”
孟湘亭一揮手,馬上有人送來筆墨紙硯。
“孟小姐,這樣太唐突了吧?我們四公子……”二皇子頓了頓,自己和四皇子的蹤跡還是不要流落民間爲好。
“四公子,關於守邊的很多情況,我還沒來得及跟您彙報。待會兒吃完飯,我自會一一道來。現在您看?”孟湘亭看看已經做好準備的李沁身邊的保鏢。
李沁點點頭,於是孟湘亭走近李沁,兩人相依而站,她往他身邊靠了靠,李沁退後了半步,她也不再追趕,站定擺好姿勢,與他比肩而立。
如煙看着孟湘亭刻意靠近的樣子,忽然有點不高興,哪有女人這麼明擺着倒貼,男人還推三阻四的,不願意就不要讓她畫嘛!嘿!他不是清高嗎?哼,她就治治他的自命不凡!好像人家小姐配不上他似的!她先拿出在學校唸書時學的素描功夫,把兩人大體框架搭好,然後在描摹面部時,用上了工筆畫的手法,精雕細琢,把眼前俊男靚女的神態全部還原在紙上。只是,有一個地方,她做了改動,李沁那雙背在背後的手,
她讓它換了地方,變成一隻鹹豬手,放到了孟小姐的肩頭,而孟小姐已脫下披風,棗紅色的衣裙婀娜飄逸,低胸束腰,肩頭的布用料很窄,李沁的手放在那兒,好像就是摸在嫩滑的肌膚上,一指之處,就是隆起的酥胸……哈哈,一個想吃豆腐的好色之徒!如煙對自己的惡作劇突然滿意極了。她看看眼前的李沁,一臉僵硬有板有眼地背手站在孟小姐旁邊,他一定想不到……
“孟小姐,不知道我畫的,小姐可滿意?”如煙把畫好的畫遞到孟湘亭眼前,孟湘亭顯然被驚到了,目不轉睛地盯在畫上,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李沁見孟湘亭笑得合不攏的嘴,有些納悶,側頭過來看,卻正好與也一起湊過來看究竟的二皇子頭碰頭撞在了一起。孟湘亭卻已把畫幅收起,兩個皇子互相干瞪眼。
“孟小姐,我還有一處沒有修好。”如煙突然想起什麼,伸出手去。
孟湘亭馬上把畫遞給她,卻不料李易半道伸手一劫,他抖開一看,看到李沁那隻鹹豬手,馬上笑岔了氣。“哈哈,四弟呀四弟,你竟也有如此……如此低俗之態!”
孟湘亭想去搶,李沁已按捺不住,奪過李易手裡的畫,一下子就看到自己那隻欲圖不軌的手,更可怕的是,因爲手的放置位置,就連畫上男子的眼神也顯得那樣的曖昧不堪。他不動聲色地把畫摺好,擋住前來搶畫的孟湘亭,目光輕巧地掃視如煙:“如言。”
“是,公子。”如煙低頭,聽着他不聞喜怒的聲音,心裡有點發緊,自己這隨便一畫,不會惹怒他了吧?只是圖好玩兒,可沒有惡意的。
李沁目光不明地盯着她:“在你眼中,你家公子的手就是這般長相啊?”他說着,突然出其不意地伸手一勾,把她從孟湘亭身邊勾走,“可要試試這樣一隻手在你身上游走?”他的手赫然間光明正大地撫在她的肩頭,向她胸前滑去。
“哈哈,”如煙無所謂地大笑,心裡卻有控制不住的緊張,“我一介武夫,被公子摸摸捏捏求之不得,就怕在下愚鈍,這男兒之身,傳出去,壞了公子名聲,有斷袖之嫌。”
李沁鬆開她,撫掌而笑:“好一個斷袖之嫌,我還就有斷袖之好,怎麼了?誰看不順眼,也可以仿效啊!”
“我看着,也是礙眼。”二皇子看看李沁的樣子,有些賭氣地一把拉過如煙,“四弟你和孟小姐秀恩愛也就罷了,拿我們一個小保鏢出什麼氣啊?”
如煙心裡氣惱:“我又沒有畫錯,我畫的只是女人之心。”如煙看看孟湘亭,她紅臉低下頭去。
“我看如言畫技特好,將來若是四公子不要你當保鏢,你可以到我府上當個專門畫師。”李易笑着看向如煙。
“真的?”如煙一臉高興。
李沁一甩袖子,坐回座位,孟湘亭也回到桌前陪他吃飯。
李易笑得真誠:“當然是真的。你要怕我不兌現,我可以割一段袖子留於你處,將來憑着這
斷袖找我。”
李沁差點被自己口中的飯噴死:“你說什麼二哥?斷袖?”
“是呀,”李易一臉的天經地義,“你剛纔說的,誰看不順眼,也可以效仿啊。我就看你欺負如言不順眼,效仿斷袖了呀!”
如煙也要生生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了。這兄弟兩個,在搞什麼隆冬?
“難道,”孟湘亭緩緩開口,“公子家有養男寵的門風?”她看看李沁,看看李易,再看看如煙。
“小姐難道不知道,家母就是被家父明目張膽養男寵給氣死的?”二皇子露出好生奇怪的樣子,“我以爲我們家的底細,孟小姐已經盡收囊下了。”
孟湘亭頓了頓:“你也知道,我不做賠本的買賣,既然你們兄弟二人都有這樣的嗜好,你們身上就沒有我要的了,我又憑什麼給你們我的情報?”她轉向如煙,“你也是愛男人不愛女人嗎?”
如煙嚇了一跳:“我,我,我不愛男人……”
“那隻要你留下,我也是可以把你主子需要的東西給他們的。”孟湘亭冷冷地說。
如煙腦子裡很亂:“你、你要我留下幹什麼?”
“我的使命就是嫁入皇宮。爲此,我專門在此守在太子年年要去邊疆查看情況的路途上,年年相遇,年年相會,太子承諾只要我懷上他的孩子就召我入宮!”
“可是你從來都沒懷上過太子的子嗣?哇!你現在是借男人生孩子啊!難道是太子不育?”如煙叫了起來,這些是以前演的電視劇裡就有過的橋段吔!
李沁一把拎住她:“你再聰明一點,就可以死在這裡了!”
孟湘亭看着氣急敗壞的李沁,臉上露出苦笑:“四公子,我一開始就覺得你對這個保鏢不一般,他說話也不是一個下人該有的語氣。你自己不願意屈就,連一個保鏢也不願意留下嗎?那你今天踏進這兒,就是想明槍你要的資料嗎?”
李沁不置一詞,低頭沉默。
二皇子李易突然開口:“孟小姐,如果你願意成全我一個心願,我就做你想要我做的事情。”
孟湘亭聞言,欣喜回頭:“什麼事?”
李易溫厚地一笑:“如言,幫我畫幅畫,好嗎?”
如煙一震,他的心願就是畫幅畫兒?然後,然後給人家當種豬?
“畫什麼?”李沁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問道。
“如言,就畫那日你在街上看到的我給那個姑娘買糖葫蘆的畫。就定格在她喜笑顏開吃糖葫蘆的那一刻。”李易還是親切地笑着。
糖葫蘆?如煙突然心頭一動,詫異地去看李易的臉,他卻別開臉去,接着說:“我就想着,如果時光能夠停留在那一刻,許我給心愛的女人一生甜蜜。”
如煙覺得事情有點亂套了,那、那一天吃他糖葫蘆的明明是她好不好?她可是堂堂國子監助教,男兒之身!難、難道,難道自己的身份被二皇子看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