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皇上那裡不行了?

在宮妃們的眼淚缸裡泡了三天的太后娘娘瞬間滿血激活, 渾身充滿了正能量。

她決定會一會這位傳說中一步登天、寵冠六宮的“宸妃”娘娘。

雷振宇呢,自從回宮後,一頭扎進國務忙得不可開交, 好不容易休沐逛個花園也被鄭多晶鬧得分外糟心。如今頂着女子的麪皮, 倒也有好些天沒見着太后了。

這日太后宣了他去慈寧宮問話, 他本剃頭擔子一頭熱的興沖沖去了, 誰料一進主殿就感覺氣氛肅殺冷清, 合宮安安靜靜,宮人們都面露謹慎小心。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目前的“宸妃”身份,馬上整了整衣襟, 變得端莊嚴謹起來。

見太后在主殿前方正中的雞翅木雕鳳椅上正襟危坐,他緩步上前, 微微一福, 刻意放柔了聲音, 輕聲說:“臣妾見過母后,母后萬福金安。”

太后自“宸妃”一進門看清她的模樣時, 渾身一震,兩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發愣,神思飄遠,彷彿回到了十七年前。太后身側伺候的常嬤嬤是跟了太后三十多年的老人了,乍一見“宸妃”的容貌, 也是一愣, 眉頭極快的一皺, 神思惶惑, 面帶疑慮。

雷振宇見太后愣愣的走神不吭聲, 也摸不清太后心中何想,輕輕的喚了一聲:“母后……”

“住口!”太后突然回神暴喝。

雷振宇一愣, 母后這是怎麼了?極少見她如此震怒。我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太后突然意識到眼前這人並非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早已燒成一堆灰燼了,而且,也從沒聽說過那女人還有什麼親人尚在人間的,步氏一族早已隨着那個女人的暴斃而滅亡了。太后不自然的平復一下自己暴戾的情緒,暫時壓抑住內心滾滾的嫉火,但是依然控制不住眼中自然流露出的嫉恨。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怎有後來的雲貴妃謝詩云!可笑謝詩云風光了一世,自以爲三千寵愛在一身,到死都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另一個女人可憐的替身而已。先皇的整顆心,早就給了那個女人。哪怕不能得到,依然心心念念,眼中、心中再也沒有別人。如果不是因爲謝詩云跟那女人有五六分相似,先皇怎會那麼恩寵。而這位雲貴妃正是託了那女人的福,在後宮叱吒風雲,根本不把她這個正牌皇后放在眼裡,甚至還先於自己生下大皇子!

想當年,自己和皇兒在謝詩云手裡不知吃了多少虧。甚至後來謝詩云母子還在先帝歸天之際,突然發動宮變,若不是哥哥姜成奐聯合門生江戎等人進宮護駕,力挽狂瀾,只怕她和皇兒早已身首異處。可恨那謝詩云狡詐,將罪責一力承擔,反將大皇子撇得乾乾淨淨。而大皇子自宮變失敗後因承受不住打擊,變得瘋瘋癲癲癡癡呆呆,果然是報應!只可惜皇兒登基之初,首惡既已伏誅,因顧及名聲,倒不宜屠戮這個瘋癲的兄弟了,只放入皇子府中不管不顧,已算仁慈。而這一切禍根源頭,都是拜那個女人所賜!先皇到死都念念不忘,這叫她怎麼不嫉!怎麼不恨!如今面對着和那個女人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叫她怎能平靜!

太后氣血翻涌,咳嗽了幾聲。常嬤嬤趕緊替她順順背,關切的低聲說:“娘娘,奴婢知您心中不平。但此人不是那人,您且順順氣,沒得嘔壞了自己不值當。”

雷振宇見母后咳得很難受,心中一急,不禁趨前幾步,躬身關切問道:“母后身體可有不適?趕緊傳御醫來看看吧?”

太后嫌惡的伸手揮開,將“宸妃”推在一側,以手指鼻罵道:“住口!汝不過區區一商戶之女,何敢呼我母后!”

雷振宇從未見母后如此震怒,心中起疑。此前母后也有提起過商戶之女身份卑微,至今自己喜愛也便作罷。怎麼如今才一見面,話沒說兩句,母后就對這具身體如此厭惡?莫非,是臭丫頭長得太招恨了?不管怎樣,先哄住母后再說。

雷振宇慌忙跪下,裝作誠惶誠恐的顫聲說:“臣妾言語無狀,惹惱了太后,請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黑着臉,面色凌厲,狠聲說:“哀家不管你用的什麼狐媚伎倆魅惑君王,哀家只要你記住,認清你自己的身份,別妄想些有的沒的,更不必霸着皇上不放。宮裡嬪妃那麼多,講究的就是雨露均沾,哀家不希望赤月再出一個紅顏禍害!你且記住,否則,哪怕皇帝護着你,哀家也必不饒你!”

此話已是極重的了。雷振宇真被自己的母后震得目瞪口呆。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僅僅是“獨寵”的問題?也不至於讓母后如此震怒啊。

雷振宇心中疑惑,但口中唯唯諾諾不斷稱是,裝得乖巧無比,頗得白蓮花真傳。

太后煩躁的揮揮手,趕蒼蠅似的:“你走吧,哀家不想再看到你,沒得在眼前心煩!”

雷振宇異常鬱悶的告退了。腦中充滿了十萬個爲什麼。

常嬤嬤望着“宸妃”離開的身影及步姿,疑惑更甚,不禁湊到太后耳邊小聲說:“娘娘,這宸妃頗有古怪。獨寵多日,奴婢觀其行姿,竟還是處子。”

呷?太后從躁怒中回過神來,困惑了:宸妃與皇帝既無首尾,那這些日子爲何不見皇上翻牌子寵幸其他嬪妃?太后自行腦補各種可能,腦補的結果是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宸妃只是掩飾,皇上不會是那裡不行了吧?!

太后的所有注意力馬上轉移到皇帝的身體上面了。焦慮之程度只差沒馬上叫御醫去檢查皇帝的身體了。但是顧及到身爲一國之君男人的尊嚴,此事不便宣之於口,又怕引起朝中不必要的風波,因此,太后只能先去試探試探。

因此,雷振宇剛回到御書房和鄭多晶交談不久,就有慈寧宮的趙公公奉了太后懿旨求見皇上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知來者何意。鄭多晶端坐在主桌案後的龍椅上,命趙公公覲見。只見趙公公領着一個小太監,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見了皇帝,鄭重下跪道:“吾皇萬歲!太后心疼皇上國事繁忙,日夜勞碌辛苦,恐熬壞了身子,特吩咐奴才備了補湯給皇上飲用。”

鄭多晶本是個吃貨,尤其是靈魂換到雷振宇身上後就更肆無忌憚了,反正就算吃多了,肥的又不是她哈。恰巧跟雷振宇聊了許久,也是腹中飢渴,等端着補湯的小太監試吃無毒之後,馬上一把接過,津津有味喝起來。趙公公看得老感欣慰。

鄭多晶見雷振宇看她,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客套的問了聲:“你吃不?要不勻點給你?”

雷振宇鼻子聳了聳,聞着味道似乎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是什麼,只略略蹙眉道:“臣妾不餓。”

趙公公嘴脣勾了勾。

鄭多晶見雷振宇推辭,也不勉強,自顧自的喝,邊喝邊贊滋味真不錯,以後可以多喝點。待她津津有味的把湯飲盡了,這纔看到盅底有塊怪模怪樣的肉,圓柱形的,十分粗壯,似乎是被整根切下取中的一塊,像極了……呃,那個,陽·具!她心中起疑,忍不住去問趙公公:“公公,母后給朕送的是何湯啊?甚是美味!”

趙公公一副老臉欣慰的樣子,與有榮焉的道:“皇上喜歡就好。太后娘娘吩咐了,這鹿鞭湯皇上若是喜歡,隔三差五就會給皇上送來一盅補補身子。”

嘎?鹿!鞭!湯!!!

鄭多晶瞪圓了雙眼,然後--

嘔!

吐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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