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尹慕凝明天就會離開,慕容穎茵開心得有點失眠,因爲過了今晚就可以不用來桓楓這兒“侍寢”了,想到這裡忍不住又笑了。
“笑什麼?”
桓楓的聲音忽然在旁邊響起,慕容穎茵才記得他的存在,“過了今晚王爺你就自由了,無需再壓抑你的情感,我這是在替你高興。”
可桓楓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明天尹慕凝就要走了,這輩子恐怖再也不能相見。
“王爺,我扶你上牀吧。”慕容穎茵再沒心沒肺也看得出桓楓的傷感,雖然這是他想要的結果,正是因爲深愛着尹慕凝,他纔會明明不捨卻硬要把她從自己身邊推開。其實在慕容穎茵看來,雙腳殘廢那又如何,只要意志堅定樂觀開朗還不是一樣能夠活得精彩,而且尹慕凝明明就不在乎,爲什麼非要把她推開呢?“既然捨不得就直接面對自己的感情吧,人生苦短,何必要過得這麼不開心呢?”
桓楓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尹慕凝的身份特殊,爲了心中的大業,他不能將她留在身邊,這幾年有她的陪伴,足矣。
慕容穎茵替桓楓脫掉外套和鞋子,然後扶着他慢慢躺下,“你是不是擔心滿足不了她?其實女人跟男人不一樣,沒有性一樣可以過得很幸福,只要你真心待她好就行。”
桓楓依舊沒有說話,慕容穎茵便覺得他這是默認,“其實這點你也不用擔心呀,可用這招。”慕容穎茵很不客氣地跨坐在桓楓身上,“只是女人比較累一點而已,要不現在把尹小姐叫來,我教她。”
慕容穎茵從桓楓身上起來,要下牀的死後被他一把拉住,她差點就摔下去,“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管就不管,好像我很喜歡多管閒事似的。”慕容穎茵狼狽地爬回自己的位置,可是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今天她無所事事睡了一個午覺,現在真的不困啦,“王爺,我幫你做腳底按摩吧。”
“腳底按摩?”
“就是這樣。”慕容穎茵走到牀尾,抓起桓楓的腳就一通亂掐亂按,把對他的不滿通通發泄出來。
“你做什麼。”
“是這樣的,腳底的每一個穴位都對應着身體的一部分,哪個穴道痛,就代表身體那個部位有問題。”
尹慕凝來到桓楓門外,她想在離開前好好的跟他談一談,就算無法挽回也能跟他好好告別。
“王爺,舒服嗎?”
“嗯……”
“喜歡大力一點嗎?如果受不了我會輕一點的。”
“還——好。”
“嘻嘻,喜歡嗎?”慕容穎茵看到桓楓這副扭曲的表情,那個爽啊,掐得更加用力了。
“嗯……”桓楓要緊牙,只吐出一聲嘆息。
在門外的尹慕凝想到的卻是另外一個畫面,她哭着離開。
“王爺我有一件事情要求你耶,你能不能答應我呢?”
“說。”
“你能不能給我一封休書呀?”
“休想。”桓楓想都沒有想一口回絕。
“爲什麼呀!你喜歡的是尹小姐,我又不喜歡你,不如給我一封休書,給大家自由不好嗎?”
“不好,把你休了,我去哪裡找一個這麼省心的王妃呀。”
“可是……”
“閉嘴,我要睡了。”
慕容穎茵氣憤地在旁邊躺下,行呀,明天開始我就讓你不、省、心!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第二天,尹正言丞相派來接尹慕凝的人早上已經到了王爺府,吃了午飯尹慕凝便要啓程回京。這是桓楓和尹慕凝兩人分別前的午餐,慕容穎茵當然不願意去當電燈泡,難得這一次桓楓也同意。
飯桌上滿滿一桌都是尹慕凝喜歡吃的菜,桓楓像以前一樣,總是給尹慕凝夾菜。明明一切都好像跟以前一樣,可現在她就要離開了,而桓楓身邊也多了一個女人。尹慕凝一邊吃,一邊流淚,一頓飯下來,兩人都沒有開口說到一句話。
他們吃完飯來到大門,慕容穎茵早就在那裡等着他們,她手中拿着一個精緻的木盒子,桓楓認得那盒子裡面裝的是他親手給尹慕凝做的簪子。原本他是打算送給尹慕凝當紀念,卻又怕她會睹物思人,所以纔沒有送給她。
“尹小姐,記得好好保重,這個簪子送給你。”
尹慕凝打開盒子,是她最喜歡的玉蘭花形狀,可是她隨手扔在地上,還狠狠踩了一腳,簪子斷了、壞了。尹慕凝盯了慕容穎茵一眼,眼中全是恨意,她上了馬車。
慕容穎茵連忙把簪子撿起來,她只想替桓楓把這個簪子送出去,想不到卻弄成這個樣子,她真的是好心做壞事。
“王爺對不起。”
桓楓看到破碎的簪子,就如同他那顆破碎的心,他看着馬車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纔回過神來揮揮手,“罷了。”
桓楓回了房間,慕容穎茵卻領着雀兒出了府。這兩天沒去歌舞院都不知道籌備得怎麼樣了,而且有李六伯在,他一定能夠修好這支簪子。
“杜娘,這是我這幾天做的糖,你試試。”張大叔端來一個托盤,上面放了六個碟子,每個碟子上面都裝着不同的糖果。
杜娘是慕容穎茵讓歌舞院的人這麼叫她的,她不想掛着王妃的頭銜來經營這家歌舞院,至於爲什麼要讓大家叫她杜娘,這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好。”
李六伯也拿來十幾個燈籠,讓慕容穎茵挑選。
“六伯你你看看這個簪子還能不能修好。”
李六伯拿着破碎的簪子,“這裡可以用銀包裹住,只是這花瓣都裂開了,就算修好也不是原來的樣子。”
“沒關係,只要能修好就行,大概要多久能弄好呀?”
“兩個時辰吧。”
“好,那就麻煩劉伯了。”
慕容穎茵吃着糖果,喝着茶,看着姑娘們新編排的舞蹈。糖果不錯,茶也不錯,姑娘也不錯,只是這舞好是好,但沒有特別之處,如果再不加入新元素,這生意遲早都會被河岸那邊的歌舞坊給搶光。
“下個月便是中秋,關於中秋有什麼歌呢?”慕容穎茵想了一會兒,關於中秋又帶着古風的歌曲非《明月幾時有》,“樂師我唱一遍,你們把旋律記下來,譜成曲;紅菱你也仔細看看。”紅菱是歌舞院的領舞,她一個人學會了,就知道該怎麼去編排其他的舞步。
“是。”
慕容穎茵清了清嗓子,開始唱,“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唱着唱着,慕容穎茵想起了跟同學們去k房唱這首歌的情景、想起了跟父母一起賞月的情景、想起了大學的時候跳舞大賽他們班就是用這首歌,不知不覺淚流滿面,不到一個月就是中秋了,這是一個人月兩團圓的季節,爸、媽你們還好嗎?
演唱者唱得如此動情,觀衆們一紛紛抹眼淚。
“小姐,你真的太厲害了,居然會唱這麼動人又好聽的歌,你什麼時候學會跳舞的?”雀兒一邊哭,一邊說。
“我以前是學校舞蹈隊的……算了算了,跟你們也說不清楚。”等樂師們大改譜了個初稿,彈奏起來還有幾個地方怪怪的,慕容穎茵便又重新唱了一遍,好讓他們修改,這一次紅菱已經能夠跟在她後面跳了。
“這舞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跳了,有一些動作忘記了,看有什麼不足的地方,紅菱你自由發揮。”
“這舞步非常新穎,也很特別,紅菱覺得已經堪稱完美,無需再做改動。”紅菱說。
接着慕容穎茵又跟她們練了幾遍,也已深,李六伯總算把簪子給修好。
“杜娘,你看看這樣行不行。”李六伯把簪子交給慕容穎茵。
李六伯果然是專業的,他用銅絲把花瓣都念起來,只是因爲多了銅絲的存在,不能變回原來的樣子,桓楓做的是剛剛綻放的玉蘭花,而現在的簪子卻是怒放的玉蘭比原來做的好看多了。
“六伯謝謝你,雀兒我們回去。”
“回去?小姐,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明天再回去吧,現在尹小姐已經離開了,你不用去王爺那裡了。”雀兒以爲慕容穎茵是要趕回去侍寢,才特意提醒她。
“這簪子對王爺來說很重要。”
“杜娘,稍等一下,我派人去準備馬車。”麗姨說。
“不用了,王爺府離這裡不是很遠,等你準備好馬車,我差不多能回到府上了。”慕容穎茵已經走到門口處,雀兒連忙跟過去。
“你們兩個快點跟過去,一定要安全護送杜娘回府。”麗姨對兩個打手說。
“是。”
當兩個魁梧的打手走出門口,已經不見了慕容穎茵她們的蹤跡。從這裡回王爺府就只有一條路,他們兩個快步跑過去。
“啊——救命呀,救命呀——快來人呀。”
不遠處聽到雀兒的呼救,兩名打手跑得更快了,當他們追過去的時候,就只看到雀兒一個人躺在路上大喊,她肩膀被砍了一刀。
“雀兒姑娘你怎麼樣了?杜娘呢?”
“小姐被兩個黑一人抓走了,他們往西江那邊跑了,別管我,快點追,快點去救小姐。”
“那你堅持住。”打手連忙往西江那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