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其罪當誅
如意看着白小月手中的薰爐，卻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軒轅辰風和付長蔚也還未知薰爐的秘密，滿屋子的人都看着白小月。
白小月看着郭敏嬌和如意，從懷中拿出兩種薰香。
她拿出其中一種走到郭敏嬌身邊，“郭小姐，你看看，這可是你今日給我的薰香？”
郭敏嬌看着白小月勝券在握的樣子，很是不安，卻完全不明白她究竟是何用意。
“郭小姐，這可是西域帶回來的獨特的薰香？”白小月拿着薰香逼近了郭敏嬌。
郭敏嬌控制不住身子往後退了幾步，她從未見過這樣咄咄逼人氣勢逼人的白小月。
她點了點頭，“是。”
白小月笑了笑，把薰香放進了爐內，又拿出另一種薰香，喚來身旁的侍女。
“你瞧瞧，這是不是你們平日裡在府裡薰的趕蟲的薰香？”
侍女在一旁點頭。
白小月把這一種薰香，也放進了爐內。
白小月的目光環視着房中每一個人，點燃了薰香。
黃煌在一旁看着，眼中漫上了喜色，她已經明白了白小月所做的事。
“長蔚哥哥，你們看好了，很是神奇。”黃煌笑起來，讓郭敏嬌和如意更是覺得恍如落入地獄。
在衆人注視的目光中，無數的小蟲前赴後繼地爬過來，爭先恐後地鑽進了薰爐之中。
“啊！”身後的侍女們都露出了大驚失色的表情，不少人捂住嘴小聲叫着。
圍在桌邊的幾人倒是淡定，軒轅辰風和付長蔚看着那些蟲子成爲屍體，都讚許地看着白小月。
郭敏嬌和如意並不太明白，但看着他們都是如此淡定，越發忐忑起來。
白小月待蟲子差不多死盡，拿出了在侍衛房中拿回的衣物放在薰爐邊上。
“郭小姐，你可還記得，我被閻老大騙走之日，他穿了一身府中侍衛的制服。”白小月認真地看着郭敏嬌，眼神堅定且犀利。
郭敏嬌點了點頭，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甚。
白小月笑了笑，“丟了制服的侍衛，他的房中，原先放侍衛服的地方，就是這幾件衣物。郭小姐，可覺得奇怪？”
郭敏嬌臉色蒼白起來，一旁的如意也是臉色大變，原來是這樣，白小月她竟然找到了這樣的證據。
“府中燃的薰香，是可以驅蟲的。嬌蘭苑的西域薰香也是驅蟲的，只是兩中味道混合了，竟會有引蟲前來赴死的效果。”白小月拿着手中的薰爐解釋道。
她又拿起那些衣物，“而這些衣物上的死蟲要少許多，是因爲上面殘留的兩種薰香比較少。想來是帶着這種薰香的人翻箱時留下了許多氣味。”
白小月說着話，眼神卻一直在打量着如意和郭敏嬌。
軒轅辰風冷冷地瞟過她們主僕，見她們神色已是空離，“敏兒妹妹，可還有什麼想解釋的？”
郭敏嬌聽着軒轅辰風的話，句句彷彿是冰冷的刀子，剜在她的心上，冷得她不能呼吸。
如意卻大笑起來，眼神已是紅紅的，也不知什麼時候讓她解開了繩索的束縛，她一躍而起，厲聲道，“沒錯！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爲！可這都是因爲你們瞎！不辨妖女！妖女！我要你死！”
如意搶過一旁帶劍侍女身上的佩劍狠狠刺向白小月，眼神卻看向了郭敏嬌，看着自家小姐詫異至極的目光，她露出了微笑。
黃煌站在白小月身邊，幾乎在如意起身的同時就把白小月護到身後。
付長蔚並沒有出手，因爲他知道，如意的劍，一定快不過軒轅辰風的劍。
白小月被黃煌按在身後，瞪大了眼睛看着彷彿已經瘋了的如意躍起，突然，被鮮血濺到了臉上。
軒轅辰風的劍從如意身後，貫穿了她的身體。
劍鋒，刺穿了她的身體，直直逼到白小月眼前。
白小月看着上面的鮮血，是溫熱的，濺到了臉上還帶着主人的溫度。
“如意！”郭敏嬌撲向瞭如意，把她抱在了懷裡。
“風哥哥！爲什麼！”郭敏嬌哭得妝都化了，回頭看着軒轅辰風滿心裡都是恨意。
軒轅辰風拔出了劍，並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郭敏嬌。
“小姐！”如意死死拉住郭敏嬌，把她往自己這裡拉，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小姐···不要認罪···是如意不是小姐···好好的···”
如意胸前鮮血噴涌如柱，口中也吐出了熱血，她最後的話也斷斷續續，只能虛弱地吐幾個字。
她看着郭敏嬌，心裡很是放心不下，不知道她的死能不能換回自家小姐的命。
“不要說話瞭如意，我找舅母救你！你撐住！我現在就找舅母來救你！”郭敏嬌抱着如意痛哭着。
如意看着郭敏嬌緊張的樣子，安穩地閉上了眼睛，她能得這樣真心待她的主子，也是三生有幸了。
“如意！”郭敏嬌站了起來，看向白小月的眼神裡滿滿的恨意，眼睛充着血，“白小月！你害死如意，我要你償命。”
“風哥哥。”郭敏嬌覺得脖子上涼涼的，軒轅辰風的劍抵在她喉間，上面還沾着如意的血。
“郭敏嬌，殺如意的是我，你看清楚了，殺你的也是我，你做鬼的時候千萬別殺錯人。”軒轅辰風冷冷得看着郭敏嬌梨花帶雨的臉，他早已看膩了她楚楚可憐的樣子。
郭敏嬌直直地迎上了軒轅辰風的劍鋒，“風哥哥，你若是想殺我，就殺吧。”
她眼神裡滿滿的悲痛，如意已爲她死了，她還有什麼好怕的，她轉頭冷冷得看着白小月，“若是你不殺我，我絕不會放過白小月。”
“好！”軒轅辰風青筋暴起，真是冥頑不靈！
“辰風！”付長蔚上手握住了軒轅辰風的劍，任由劍刃劃開了他的手。
“長蔚哥哥！”黃煌還護着白小月，看着付長蔚手心上冒出的血，驚呼道。
付長蔚用目光告誡着軒轅辰風不可衝動，郭敏嬌可不同於如意，可不是說殺就殺的。
“扈夫人到。”劉瑞小跑到軒轅辰風耳邊輕聲道。
郭敏嬌的神色緩和了些，舅母到了，她便有救了。
軒轅辰風點了點頭，手中的劍卻是沒有移開半分。
“風兒。”扈夫人走到軒轅辰風面前，微微蹙眉，“非要這般難看嗎？”
軒轅辰風依然沒有放開劍，“姨母，一切都是證據確鑿，本王不想再多言什麼了。”
扈夫人何等聰慧，看着桌上的物件，再看看地上的如意，心中明白郭敏嬌大敗。
她嘆了口氣，不論如何，她要保住郭敏嬌的命啊。
“風兒，姨母不勸你。只是想求你一次，可能饒你敏兒妹妹一命？”扈夫人看着軒轅辰風，她知曉是郭敏嬌有錯在先。
付長蔚握緊了劍用內力把劍往後逼退了幾分，“王爺。敏兒畢竟也是有郡主封號的。”他逼到軒轅辰風耳畔輕聲道。
“都給我讓開！”軒轅辰風瞪向了付長蔚，逼得他離開，他一劍飛上了郭敏嬌。
郭敏嬌認命地閉上眼睛，心裡倒是有幾分放鬆，如意，小姐來陪你了。
“啊！”她只覺肩上吃痛，睜開眼睛，卻見軒轅辰風一劍落在她右肩之上。
“郭敏嬌，今日看在姨母和你義兄面上繞你一命，日後你再敢作惡，我定要你性命！”軒轅辰風抽回劍轉身，“姨母，求字太過了，辰風自會給姨母面子。”
軒轅辰風往外走去，不去理會扈夫人的臉色有多難看。
付長蔚上前行禮道，“今日嚇着義母了，我們先行告退了，義母早些休息。”
他一個眼神過去，黃煌和白小月忙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
待他們都走了，扈夫人這才鬆開緊握的拳頭，好，軒轅辰風，很好！
“來人！快去找大夫！快！”琪嬤嬤在一旁着急地喚着侍女，把面如死灰的郭敏嬌先扶到桌邊坐下。
等一番救治過後，郭敏嬌躺在牀上，猶如是個廢人，雙目直直地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神采。
扈夫人在一旁看着她，雖是怒其不爭，卻也滿是心疼。
琪嬤嬤看着如意的屍體，嘆息不已，命人收拾了。
“敏兒，你可能聽見舅母說話？”扈夫人幫郭敏嬌擦着汗，輕聲說道。
郭敏嬌沒有說話，依然是癡癡地看着天花板，沒有任何動靜。
扈夫人嘆了口氣，起身走了出來，琪嬤嬤及時過來扶住她。
“夫人，老奴瞧着小姐，似是有些問題。”琪嬤嬤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郭敏嬌，剛剛大夫給她療傷時她也是毫無反應，似是不知痛楚。
扈夫人點了點頭，她又何嘗看不出郭敏嬌的不正常呢。
“我本想勸敏兒回京去休養一段時日，可她現在這樣子，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早知今日，我們就該早些出手了。”扈夫人有些自責，她從來就最是喜歡這個外甥女，如今見她輸得一敗塗地，傷了身又傷了心。
她很是心疼，也不顧郭敏嬌錯得有多離譜，此時她心裡甚至有些愧疚自己沒有出手幫敏兒殺白小月。
琪嬤嬤也是嘆息，“夫人，小姐總要自己成長的。時候不早了，老奴陪您回去休息吧。”
扈夫人點點頭，兩個走出了門口。
她們都沒有看到，躺在牀上的郭敏嬌還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嘴角卻是詭異的弧度，似笑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