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一口被吞沒,那一片地域瞬間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卻在九天之上有兩人出現,兩人都穿着一樣的甲衣,甲衣上有如花紋一樣的符文。而跨下則各騎着一匹神駿的馬,一黑一白。馬踏虛空生雲,飄於霸陵城上的極高處。
其中騎白馬的說道:“這霸陵城發生什麼事了,這般瘋狂的吞噬着天地靈力。”
旁邊騎黑馬的說道:“大帝交待過了,不管霸陵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管,只需如實稟報就是了。”
“我們輪職來這監察霸陵地已經十三年,還是每一次見到霸陵出現這般大的動靜,一直以來都只是聽聞霸陵魔域之中的魔主神通廣大,但是從來都沒有親眼見,我就不明白大帝座下那麼多神通廣大的神將,爲什麼不將這霸陵魔域中的魔主除去呢。”
“賢弟有所不知道,勾陳大帝座下的李慕仙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據說他有着一樣神通名叫陰陽輪迴術,至今無人能破,他怎麼了?”
“七十多年前,他就曾到過城中,那時還是這霸陵城魔主未得道之時,據說他差點就沒出來。不過,那時李慕仙的神通也未大成。”
“那現在若是再進去,只怕也未必就不是魔主的對手。”
“你聽過青華大帝座下的那位靈山佛子麼,他就在前些年進過這霸陵,據說當時佛光沖天,天空之中一邊是金光,一邊是黑天。金光之中有一座金身佛象出現,而另一邊黑色的天空之中卻有無數的魔魂咆哮,將那金身佛像的誦經聲都掩蓋了。他們鬥法了七天七夜,最後還是靈山佛子木真離去。我聽人說,據那佛子所說,那魔主初時的神通平常,但是在鬥法之後,卻每天都在變化,到了第七天,他便無法抵擋了。”
“真的假啊,這魔主真的有這般的厲害,那還有什麼人能降得住它呢。”
“所以說,大帝才讓我們在這裡監察。主要是這裡是清雪大帝的地方,不歸大帝管轄,要不然的話,大帝一定會將這魔主收了的。”說罷他又悄聲的說道:“老弟,你有所不知啊,其實啊,那靈山佛子進霸陵並不是爲了除魔,而是爲收服那魔主。”
“啊,居然這樣,那大帝他就沒有意嗎?”
“有啊,但她既然號魔主,又豈是那麼容易被人收服得了的。”
他們在這裡說着,城中黑霧翻涌,天空之中烏雲密佈,有雷光滋生,卻又不落下。
城中的陳景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兆先真人元神之身變幻莫測,在凌宵寶殿之中便領教過,若要自保,陳景當年或者還有許勉強,而現卻絕對有這個自信,但是想要殺兆先的話,只怕就是千難萬難了。他元神之身本就變幻莫測,雖然在渡劫入天庭之地受了損傷,被怨氣侵入了元神,法力並沒有什麼增漲,但是那元神仍然是成了。溝通天地靈力,施法顯術都變幻莫測,更無肉身的限制,所以陳景若要殺他是極難的,而且現在入了魔,更多了幾分詭異,想要殺他幾乎不可能。
所以陳景便要引他入身。入了陳景的身,一切便又變了。若是在陳景未達圓融之境時,還是不敢這樣的,就怕讓他入了身後不但無法將他抹殺,反而被他強佔了肉身。畢竟兆先真人是渡了劫的元神之身,當年也是縱橫天下的劍仙,意念之強絕對天下間絕頂的。
陳景身上劍光如焰,他雖然想要引着兆先入身,而且兆先的目的也是佔據着他的神身,但是他卻不能太過輕易就將意念往身內縮,要不然的話他一定會有所懷疑,所以陳景一定還要百般阻擋着兆先真人的入身,但又絕不顯露那種圓融的道念。憑着劍光護身,劍光之中的劍意之中透着迷幻,那是迷天劍意,迷幻之中又隱藏着銳利,這種劍意往往讓人一接觸便心生幻象,即使被迷天劍傷了也不知道。
現在的兆先真人元神之身可以稱之爲元神魔身,將陳景包融,陳景身上的護身劍光如焰,而四周則是黑沉沉的水一樣,向陳景身上的護身劍光上逼去,劍光不斷的後縮。最終,陳景身上光華盡去,原本如人一樣外形迅速的又化爲石像了。
江流雲站在旁邊的看着,他身上有烏光吞吐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與陳景說了這麼久的話,看起來極爲正常,但是陳景卻絕對不會以爲他只是失了肉身而已的,他一定有着陳景尚不知的改變,要不然無法在這裡生存。他最終會在什麼時候出手陳景無法確定,陳景這時的所有意識都縮在了身內。
頭頂天靈蓋便陳景身內世界的天,而這天現在卻被破了,彷彿有一道黑中泛着白光的河席捲而下,河中之水冰冷無形,有着銳利的劍意,又有捉摸不定的詭異,更多則是那種鋪天蓋地般強勢。那是兆先真人的意識,他這是要將陳景的藏於身內的意識一舉蕩盡陳景本身的意識。
陳景的身內世界是一片混沌,由天靈蓋朝下看去,能看到下方的一側有着一條自天空之中奔流而下的大河,豎直而下,像是天河瀑布,但是水流卻並不如瀑布那般的激盪,而是相對平穩,就像靜靜流淌着的涇河,這是因爲陳景在繡春灣的時間更久,這河更多的是顯露出繡春灣前的平靜之意。
陳景身體內從天靈蓋而下,流淌到深處的河便是陳景的背脊,有司雨神碑蘊藏於其中。那河已經生出河牀,河牀便是骨頭,同時隱生出細小的支流,那是連通着背脊的骨骼。在以前是沒有的,現在有了。
這片天地中央處有一團光華,光華之中似有一人坐在那裡。而河流的盡頭之處同樣的有一團光華,光化之中有一人坐在那裡。兆先真人的意識侵入陳景的身體內只看到一片混沌,肯定是無法一眼看穿陳景的身體。
兆先真人的意識是一片幽暗之中又夾雜着白絲的光華。陳景坐那幽暗之中感受到了一種情緒,那是一種單純侵佔情緒,而幽暗之中包融着的白色光絲卻又不同,而是另一種堅閉心門般堅守意態。但是總體來說,都是表現出一種強勢的侵佔之意,其中貪婪怨恨佔了主導。
陳景的身內身界雖然是混沌一片,便是看上去卻有一股生氣蘊藏,而隨着兆先真人意識侵入,所侵佔之處雖然一眼看去仍然混沌,但是卻少了一份生機,顯得格外的晦澀。
那鋪天蓋地而下的神念,如冰水自天靈蓋澆灌而下。沖刷了一身的溫度,卻在檀中穴那個地方阻住了。
那裡在身體是一處洞府,閃耀着一片光華,任由兆先真人的神念怎麼衝擊都沒動搖,只見光華閃耀。才這稍一阻擋了兆先真人的神念,天空之中突然顯化出一個人來,這人一身黑芒,手中卻拿着一把白光閃耀的劍。
這人一出現,陳景心中大喜,兆先真人在他體內顯了身,他便要將他留下來。從兆先真人這急切的樣子看來,他是想盡快的佔據了陳景的身體,因爲外面還有不少魔魂虎視眈眈的。
也就在這時,那條河中逆卷而起,如白簾被一雙手卷起,如果有看到過陳景挾浪上崑崙的那一幕,一定人對現在他身內的這一幕感到無比的驚訝,只見那浪自背脊之中捲起,直上天靈蓋,只一剎那間,竟就將天空重新遮住了。
兆先真人立即發覺不對,退路被斷。卻聽他一聲冷笑,說道:“小輩,憑你也敢算計我。”他話才落,卻不管上空,而是直向下方那洞府之中一劍刺來,他是打算將陳景的意識快速的摧毀。
然而,也就是這時,下方的黑暗之中飛來了一隻蝴蝶,蝴蝶在混沌的天地間靜靜的飛。
同時洞府之中又衝出一條黑虺,長十數丈,橫亙天地間,仿如隨這片混沌天地而生的先天之靈。它纔出自洞府之中鑽出出,扭動身,便見虛空如浪。
天空之中不知何時又起了笛音,笛音渺渺,漫灑天地間。
只一轉眼之間,兆先真人便已經陷入重圍之中,陳景也想速戰速決。
兆先真人雖然顯化的是單人只劍,但是他每一個動作卻都能攪得風雲變色。在兆先真人一句話後,便是沉默,陳景也沒有回答什麼。
只是沉默了戰鬥,這是陳景的身體內,自然一切優勢都在於陳景。然而兆先真人是元神之身,他是千年來每一個渡雷劫而過的修道人。他的意識極其的凝鍊,且變幻莫測。儘管這是在陳景的體內,陳景竟是一時也拿他沒有辦法。
而就在這時,兆先真人突然變化,邪煞之氣沖天起,身上完全變成黑幽幽的一團。
陳景心中不由得暗歎一聲,這兆先真人可以說是徹底的入了魔,大之前他還一直在堅持着,所以他的神念意識之中還是白絲,現在已經徹底的消失了。不禁想這兆先真人也是被自己給一步步逼入魔道的,可若是再重新來過,他依然還要這麼做。
只見兆先真身形突然一散,散爲黑煙,越來越淡,最終融入到了陳景如混沌世界的身體中去了,消失不見,似乎無處不在,卻又無法捉摸。也就是這時聽這混沌的天地間響起陳景的話:“好叫真人知道,我入神道,不成元神,卻得了圓融之境,真人元神再神妙,在我心身中也無法做到了無痕跡。”
話才落,混沌的天地間出現了一個,正是陳景的模樣。只見他朝天一指,天空之中一座巨大的神碑從天而降,鎮在一處幽暗的山谷之中。卻見那裡響起一聲慘叫,一團黑煙般的人在碑下扭動。
又朝另一個方向指去,黑虺衝下,張口一咬,虛空之中竟被他咬出一個人來,大口地吞下,返身進入那洞府之中,化而爲人,靜坐不動。
又擡手一指,虛空之中出現了把劍,劍上有着一隻蝴蝶仿如活物。劍光一閃而逝,刺在一座懸崖上。劍下一團人形黑霧拼命的掙扎。
兆先真人將身體散於陳景的身體各處,被司雨神碑鎮着的那一縷魔魂是陳景感應之中氣息最重的一處。
其他的散亂於身體各處的魔念竟是如螞蟻一般,陳景感覺到了一絲的麻癢。
他也不在意,虛空一抓,一根青色的笛子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橫於脣前吹起,笛音立即在天地間傳開,音顯形,化爲一片片神光灑在天地各處。
突然,虛空之中想起地兆先真人的聲音:“小輩,看你還有什麼手段。”
話落之時,陳景的身後一張巨大的嘴將陳景吞噬。
而陳景卻在被吞噬的一剎那笑道:“真人神通雖妙,卻又怎麼比得上衆生之願。”
話才落,兆先真人身體內衝出一片光華,光華之中是萬民祈願之景,這片景象將兆先真人的元神之身罩住,又有一座神像在光華之中越來越清晰,將兆先真人元神之身鎮住,任他怎麼變化都逃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