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紋人本來就不是在國內生人,拿的是美國護照,”也是殺人放火的買賣,和人動手自然不會心慈手軟,交易一錯一轉,反步一踏,就是詭異的轉到了王禪身旁一側,雙手如刀,同時往裡就戳。
掌力摩擦空氣,發出嗤嗤兩聲尖嘯,就好像是真有兩把短刀利刃在耳朵旁邊,快速抽削空氣,發出刀風震盪般的聲響。
八卦掌練時如推山,打人如掄鞭。和人交手,殺法最是狠毒不過,都是依仗長年累月轉圍轉樹,練出來的腿功身法,抱膝摩臉,如趟似踢,避實就虛,借力發力,窺準機會以轉掌打人,出掌如刀,一戳之下,落點無一不是在人身腰腎之間的致命之處。
往往一掌下去,就是非死即殘,沒有任何可以迴旋收手的餘地。
而唐牛的八卦掌功夫是在美國唐人街上和無數的地下黑幫,不斷廝殺,成百上千次的和人搏命打出來的,千錘百煉幾乎都已經成了身體的本能,也是因爲廝殺太多,所以動起手來,招招都是要命。
比起一般練八卦掌卻沒有真正殺過人的高手,要狠毒的多的多。
王禪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唐牛身上,以他長年累月在大山深處和猛獸廝殺的經歷,哪裡還會被對手輕易矇蔽了靈覺,更何況這時候正趕上他功力增長,練了道家的九轉內丹術,五感六識較之以往,幾乎敏銳了好幾倍,因此唐牛網一變幻身法,他真個人也是隨之移動,如影隨形。
就在唐牛兩手戳出來的同一時再,王禪腳步猛的一跺,不但又和對方正面朝向,而且隨即腳步震塌,地面轟隆大響,也是兩手齊出,一記陰陽雙撞掌,直直迎上了唐牛的兩手戳刀。
砰砰!兩聲震響,二人手掌相接之下,唐牛就是身子一翻,刷刷刷連踩三步,倒退出去,臉上也是猛的升起一股灼紅,氣血上臉,眼睛都好玄凸了出來,一雙手掌虎口處的肌肉跳動有如彈子,噗噗亂蹦,掌心只被王禪兩手一撞,竟是好比被人用鋒利的大刀砍中一樣,鑽心的疼痛。
“好厲害的外家硬功,比我的八卦手刀還要厲害,這個王禪年紀比我還小,怎的竟把一身硬功練到這種地步了,看來和他硬拼不得,要連消帶打”
唐牛一招失手,雖驚卻不亂,心裡還在想着,腳下已是連連晃動,平起平落,刷拉一聲繞着王禪轉了半圈,連帶着身體一陣抖動,整個人就好像是一個急速旋轉中的大鐵球,竟是在走動中就把王禪剛剛加在他身上的兩道掌力,泄得一乾二淨。
他這一抖,如同雄雞抖羽,用的是八卦掌走圈功夫中的龍形雞步放出去的抽彈勁兒,用法如大蟒鋼鞭,周身環繞,能靠步打人卸力。據說練到極高明處,就能讓身體練出繃簧勁兒,有了這個勁,胳膊只要碰到你,你就得出去,兩臂如有電,不論是打別人,還是別人打他或格擋他的攻擊都會被擊出卸掉。
其中妙處頗有一點太極拳中,“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的味道。
而剛剛兩人甫一接觸,唐牛也是心情一冷,頓時去掉了對王禪的小視。全因他那兩掌戳刀,力貫指尖,內家真勁充斥其中,然而被王禪半路擋住之後,他那可以輕鬆洞穿十層水牛皮的手指,卻好像是戳到了兩塊精鋼鐵板上一樣,渾然一體,他匕首般鋒利打得指甲居然齊齊一彎,差點連根震斷。
若只是這樣,那還罷了,也只能說明王禪身上的硬功高明,如鋼似鐵,雖然麻煩,但唐牛也有的是辦法可以對付,但偏偏除此之外,王禪掌力也是如同刀鋒鏗刀一般,順勢在他掌心一抹,唐牛手上苦練了十幾年的鐵砂掌功夫,就被徹底打破,勁道穿皮透骨,疼得他齜牙咧嘴,好不難受。
敵退我進,王禪雙得唐牛連連到退,搶回先機,頓時也是得理不饒人,腳下,蹬蹬蹬,朝前連趕三步,五指成爪,往下一落,虎形大劈,生似爬山猛虎,一爪劈向唐牛的腦袋。
這時候,王禪喉嚨中也不斷向外發出異響,配合他虎爪下壓,風聲如潮,那種氣勢,當真就和百獸之王猛虎嘯谷一樣,身形過處,腥風四溢,咆哮震天,卻正是八極拳中的一招殺手“猛虎硬爬山”舉手一劈過後,還有一肘一拳。
來勢之猛惡,就連唐牛這樣整日都和黑幫廝殺搏命的“洪門”紅棍,都不由自主的心裡生出一股沉甸甸的壓抑感覺,彷彿兩獸相鬥,碰到了天敵一樣的。
八極拳網猛暴烈,幾乎是所有已知拳法中最爲網強者,出手就要見血,可唐牛終究也是經歷過了無數生死考驗的人物,一身功夫都是從實戰中來,與人交手的經驗還在王禪之上,一覺不妙,立刻便是擰身邁步,坐腰收胯,硬生生將轉動中的身子,猛的往後一退,百忙之中也叫王禪一爪抓在空出。
同時,唐牛一退之後又是立刻朝前一跟,整個人的身子往上一挺,腹腔之中頓時發出滾滾雷鳴,裸露在外的皮膚好似燒紅的尖炭,一隻右手猛然變得幾乎漲大了一倍,隨身就勢,自下而上便是朝上一記反撩。
他這一退一進一撩之下,手掌如刀,熾熱逼人,就好像是古代武將,舍馬步戰,雙手持了幾十斤重,將敵人從腰胯!間斜劈成兩半。刀鋒討外。開腔胎聯
打到了現在,雙方交手不過幾招,但唐牛已經無法再持續下去,這個坐鎮紅袖林的洪門金牌打手,終於避無可避,正面對上了王禪,而且甫一動手,立刻就是神鬼莫測的絕殺毒手。
而唐牛這一招顯然就是他苦練多年,壓箱底兒的保命絕招,掌刀隨身而進,反撩之間,好像把兩個人之間的空氣都給剖開了,發出哨子般尖銳刺耳的噪音,那種力量和速度,比他之前打出來的幾招,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人人都知道八卦掌這一派的功夫,犀利狠毒。七分在腿,三分在手,卻很少有人能夠知道唐牛所練習的這一支樑派八卦掌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個異數。
當年神州動亂,無數人下南洋去海外求生求存,唐牛的祖父當年就是這些人中一個”不過他當時去的卻是美國的西部,給人家修鐵路,當勞工,爲了一口飯吃,苦不堪言。
當時,美國人大多數都是極端的種族主義者。有白人至上論,華人在美國的地位和黑人沒什麼兩樣,甚至還要更糟一些,在那種大環境下,爲了自保,唐牛的祖父這才拜進洪門,仗着一身武藝,手持一口大刀,給自己掙出了一個出身。所以唐牛這一支的八卦掌,除了掌法之外,他們最擅長其實還是刀法,穿插捅刺,配合八卦掌的靈動油滑的步法,動則就要人性命。
因此,唐家在海外洪門中也有另外一個稱呼。那就是“賊刀”
到了唐牛這一代後,社會環境已經大爲好轉,華人在海外的地位水漲船高,加上洪門勢力大多表面上洗白,財力雄厚,在當地的影響越來越大,美國也是個對槍械管制不嚴的國家,所以洪門再和人爭地盤的時候,已經不太適合,拿着大刀去滿街砍人了。唐牛便別出心裁,將家傳的刀法盡數化到了手上,以手做刀,注重腕力。
而他剛纔這一手功夫,也就是他八卦手刀中的一招殺手“滾手刀”顧名思義就是以八卦掌中的滾手運刀小一退一進一撩一拽,招招都是反手,靠着身體筋骨發出有如粗大彈簧般的繃勁兒,自下往上一撩,全身力道都凝聚在一起,彷彿急速旋轉中的刀輪,凌厲無比。
唐牛當初爲了煉成這一招刀法,前前後後不知道是演練了幾十萬次,練到最後功夫上身,人刀合一,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一刀之上,一掌反撩,就能在堅硬的混凝土牆壁上,反手劈出一條半寸深的刀痕溝槽。真要用在人身上,那簡直就和被真正的大刀劈中似地,絕對可以叫人分屍兩半。
這一招也是唐牛八卦掌刀中最爲凌厲的一式運勁兒法門,往往一和人交手,進步撩身,纏頭蓋腦,對方即便是怎麼躲閃,也會被這一刀中內蘊的刀勁破開皮肉,開膛大出血。
因爲這“滾手刀”太過厲害,出必見血,稍不留神就要人性命,斷頭分屍,因此唐牛從前也是不敢經常使用,但這一次他也實在是被王禪逼得急了眼,雙方動手不過三招兩式,他就先吃了一個小虧,再要不能佔得上風,保不準自己今天就要栽在這裡。
王禪這人。只看他出手狠辣,唐牛就也不會相信他會臨到頭對自己手下留情。
彎腰,擰身,進步,反撩,人刀合一,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這一刀滾動之間,空氣撕裂,還未真個中招,王禪的小腹胸口,連成一線,立刻就感覺到一股熱風宛如電氣焊的火焰朝上衝出,緊貼着身體表面的衣衫渾似被一口無形的剪子斜斜的破成了兩半。
同一時間,他衣服下的皮膚,一線之間小也是覺得滾燙滾燙,好比普通人被鋒利的剃刀割傷了皮膚般的感覺。
要是普通的高手,碰到唐牛這一殺手,第一反應肯定就是要忙不迭的向後倒退,不管能不能閃的過去,總也要有這麼個動作。但是王禪練得卻是十三太保橫煉的功夫,絕非之前高老所想的一樣是外間流傳廣泛,只能被動防守的金鐘罩鐵布衫,一副身軀,軟時如棉,堅如金網,一口氣鼓動起來連真正的刀砍斧朵都不害怕,況且唐牛還不知道他的底細。
這一次的踢館,明顯就是有那林遠山衝着自己來的,雷婷臨行之前不也警告過自己,要他小心麻煩上身,不要隨便離開青鳥,結果她人前腳網一離開,後腳林遠山就派了人來,十有連雷婷回去京城,都是這人暗中用了什麼手腳。
練拳的人要講究心性,不隨便惹是生非,欺壓良善,但不惹事,並不代表怕事。雷婷的話雖然言猶在新,但現在人家欺負上門了,王禪卻也沒打算就此了事,隨便打打,分出勝負後,息事寧人。
否則違背了本心,無形中就要挫傷銳氣,令自己不得開心顏。時間一長,難免就會對以後,自己的拳法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
剎那間,王禪的雙眼縮成了一條縫隙,竟是對唐牛這一掌刀殺招,不理不管,任他一刀反手,結結實實的掠過了自家的腰胯小腹。
這一瞬間,唐牛甚至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小自己手指尖銳的指甲在王禪的鐵皮一樣的皮膚表面飛快的掠過,對手的肌肉挪移,一層層的阻攔上來,要擋住自己掌刀的去路。不過八卦專破外門硬功的“狼牙拖刀勁”乃是將五指錯動。“馴良牙,各自形成一個極爲巧妙的角度,一拖一拽之下,就好似電鋸鋸木頭一樣,對付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的橫煉功夫最是靈光不過。
清朝末期,義和團抵抗外辱,當時就有一些人號稱神仙附體,燒了靈符,喝了符水以後,普通人也能刀槍不入,不怕洋槍洋炮,其實說的白了也就是一種極其淺顯的硬氣功,鬼頭大刀砍在肚皮上,雖然無法傷害,但只要斜斜一拉一拽,馬上就是開膛破腹,死於非命。
在自己這一刀之下,唐牛非常有信心,不管是什麼硬功都最少也要被切開肚皮,流出腸子來。不死也殘。
只是這一刀中的,直到掌刀斜斜掠過了王禪一邊肩頭,從他腦袋一側直衝而上,唐牛眼前也沒有看到一絲一毫,血光飛濺的景象。
本能的感到有一些不對勁兒,網要變招,卻只見近在咫尺的王禪,猛的朝自己一笑,森森白牙,無比陰森,下一刻他的一隻大手已經是搭在了自己的一側肩膀上。
五指如鉤,深深陷入骨肉之間。
沒有任何的猶豫,王禪這時候已經手掌用力,五指一合,唐牛身體一側的琵琶骨頓時咔嚓一聲,被他扭得斷了。
在過去,官府捕快抓到江洋大盜的時候,一般就採用兩種辦法,一是斷人腳筋手筋,二就是用鐵索穿了人兩邊的琵琶骨,據說可以廢人武功,使其有力使不上,一身本事全然無法施展。
也怪不得王禪狠毒,高數過招,若是存心切磋,體味勁力變化,那還罷了,但若是生死相搏,則場中形卑瞬間萬變,決定勝負的因素其實很多,有的時候取得最終勝利的甚至都不會是拳法武功更高的那個。
這都是因爲,比武動手,一方要不能全心投入,打出狠意殺心來,那就根本發揮不了自己全部的十成功夫,此消彼長。當然勝負難料。何況對手本來就是衝着自己來的,王禪也不願意忍讓,既然敢來,就要有豎着進來橫着出去的覺悟。
生死各安天命。
而唐牛也是個心志堅毅之輩,心中大叫不好,疼得半邊身子抖顫如同篩糠,額頭上冷汗直流,卻也硬是沒有叫出一聲來,只拼命甩動身子,把剩下的一隻手狠狠抖動手腕,呼啦啦一響,圈掌成環,五指成刀,直接扎向王禪右耳一側的太陽穴。
只可惜,一招錯,招招錯,碰到了王禪這樣不似人類的兇人猛人,根本也不可能再給他任何可以翻盤的機會。
捏碎了他的琵琶骨後,緊接着王禪就是手往側移,整體跟進,本來就是近在咫尺的身子更是幾乎貼在了一起,合身撲上,擡起肘尖。砰的一下,撞在了唐牛的脖頸上。
唐牛隻覺得自己眼前一陣金光大冒,全身的勁力都是瞬間流逝一空,隨後眼睛一翻,瞳孔縮小如同針尖,瞬間又自渙散起來,一片黑暗。
王禪這一記肘擊,如霸王扛鼎,撞得唐牛喉骨全部碎裂,頸骨都徹底斷了,一顆腦袋沒有支撐,軟綿綿的貼在後背上,轉眼就是沒了一點生機。
唐牛死了!
死的快到極點,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來。
中了王禪一肘子,就是真正的鐵人也要被打斷脖子的,何況唐牛還是血肉之軀。
“光天化日之下,衆目睽睽,你敢殺人?”
眼見得唐牛瞬間斃命,屍體栽倒在地上,和他一同前來的那個高老卻是忍不住眼中極快的閃過一抹“喜色”隨後口中大喝一聲,刷的一揚手,一面朝着王禪扔出了自己手中不住把玩的兩顆鐵膽,一面卻是一反常態,身形往後急退。
顯然是害怕,王禪殺人之後,惱羞成怒,不依不饒再來纏住自己。
“咦?不對,以這人的功夫,比起唐牛還要高出不少,打出來的鐵膽又怎麼會這麼慢?”王禪站在原地,兩腳都沒有移動,只是上半身微微一晃,擡手在面前一攔一橫,就將高老扔出的兩顆鐵膽抓了個正着。
心裡正有些奇怪,突然就聽門外嘩啦啦啦,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來,似乎正有三四十人聚在一起,朝這裡跑了過來。
隨後,就只見幾十步外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呼啦啦,一口氣衝進來一大羣,荷槍持彈,身穿防彈衣,全副武裝的武警特警。
“警察同志,我們只是來切磋技藝,他卻把我的同伴給打死了。
彷彿對於眼前一切早有預料,先行一步退得遠遠的高老,見到大批的警察涌進房間,頓時一陣高喊。
王禪眉頭一皺,網要說話,卻只聽得咔嚓,咔嚓一陣拉動保險的聲音鑽進耳中,在他面前一瞬間盡是黑洞洞的槍口,幾十條長短槍械,手槍,衝鋒槍,全都對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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