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個法力高強的年輕修士,他也和我們一同進城來了。”這時人們想到了劉錯,衆人四下張望,不知何時已不見了劉道長及其同伴的蹤影。
“人呢?剛纔還在這裡!”不見了劉錯,那些人竟然有些慌亂。
“啊哈哈哈,你們還在做白日夢,但凡修道中人,都視凡人如螻蟻一般,就算他會出手幫你一次,你還想第二次還會有這麼好的運氣麼。”王平將軍大笑。
不會的,那個修士和藹可親,他不會扔下我們不管的。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這樣的想法。
“來呀,把石敢當和他手下的士兵,還有那個妖孽俘虜一同押入大牢,好生看管。”王平將軍下令。
跟隨在將軍身後的親兵衝入人羣,將盔甲士兵與布衣大漢和那羣少女強行分開,親兵們將盔甲士兵押在地上五花大綁,人羣中一時哄亂起來。
忽然天上一陣仙樂飄飄,夾雜着陣陣清脆悅耳的鈴鐺聲,地面上的人都詫異地仰頭看上去,只見八匹白馬拉着一輛巨型四輪黃金暖裘攆車從雲端降下落至半空。
守城將士一見馬車的顏色制式與花紋,全部跪拜在地上,那是中原帝王皇庭專用的馬車。
會飛的馬車,那是需要修爲到了一定程度才能駕馭得了的;馬車是皇庭的制式,拉車的馬是稀罕的天馬,不用猜都可以想到:馬車之中一定是乘坐着中原帝王的貴胄。
中原帝王皇室與中原第一大教派太乙宮關係密切,皇室貴胄中有一多半都是太乙宮的弟子;由於太乙宮有天界的背景,且太乙宮中的修士大多法力高強,不是普通修道宗門可比,所以中原帝王皇庭極力巴結,年年上貢,甚至將帝都都建在太乙宮的終南山下以求庇護。
此時巨木城中駐軍和百姓見到馬車從天而降,心中都在猜測:車內乘坐之人,到底會是王子還是公主,還有,他們怎麼會突然來到這邊疆要寨的?
正在大家胡亂猜測之時,鼻中聞到一陣芬芳,衆人眼睛一花,只見一位十八九歲的年輕女子從天空緩緩降下,白衣勝雪,迎風飄蕩;長髮及腰,隨風起舞;臉如滿月,膚如凝脂,額頭上戴着一圈玉石髮箍,一顆碩大的紅色水晶石貼在額頭正中。
地面上衆人都張大了嘴看着空中落下的那名女子,只覺得天女下凡也不過如此。
這名女子身後還跟着六名年輕男子,看那身裝束打扮,正是太乙宮的宮內弟子。
白衣女子降落到離地面十幾丈高的地方就一步步走下來,輕啓朱脣說到:“你們都平身吧,不必如此多禮。”說話的聲音很輕,可是每個人都可以聽得見,語氣溫柔動聽,讓人無法抗拒的要按她的指示去做。
原來一直跪在地上的王平大將軍起身之後,看見那名女子額頭正中的那顆紅色寶石,身上一哆嗦,重新跪在地上口中高呼“紅玉公主駕到,小人有失遠迎,還望公主贖罪。”
紅玉公主見此情景,眉頭微皺,伸手朝王平大將軍輕輕一拂,將軍竟然就跪不下去了。
“你們這是爲何?”紅玉公主指了指地上五花大綁的石敢當幾個人。
王平將軍無奈,將前因後果詳細說給紅玉公主聽。
當紅玉公主從天而降的時候,跪在地上的木青似乎看到了挽救心上人命運的希望,她抓住機會,爬到紅玉公主面前不停磕頭,口中哀求:“公主,求求您饒了他們吧,石大
哥雖然擅自調動兵力,可他也是爲了挽救城中百姓婦女的性命,若不是石大哥帶兵出去追敵將我們解救下來,只怕我們這些少女早已遭了淫賊的毒手,貞潔不保了……”
此時布衣大漢們和那羣少女都紛紛跪拜在地上朝紅玉公主不停地磕頭,替那些盔甲士兵求情。
紅玉公主皺了皺眉頭,她聽了王平將軍一番述說,早已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也就有了計較。
對於這件事情,身爲戊邊大將軍的王平將軍自身也是不好拿捏。從公來說,石敢當擅自帶兵出城,違反軍紀,死罪;從私來說,王平將軍心裡頗爲愛才,石敢當桀驁不馴驍勇善戰,是個人才;雖然,王平將軍與自己的手下石敢當因爲一名女子有一點小小的芥蒂。
對於木森城主的女兒木青,王平將軍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那原非他本意,只是木城主百般糾纏定要將女兒許配給他,才落得如今這般尷尬局面。
王平將軍身居要職統領全城五萬士兵,與木森城主一文一武,互相配合互相監督,都是受命朝廷委派,牽一髮而動全身,不得不萬事小心計較。王平將軍心中明知石敢當擅自帶兵出城是爲了解救那羣少女,但他錯就錯在沒有事先通報自己就擅自行動,這就等於是沒有把自己這個頂頭上司放在眼裡了,石敢當如此這般作爲,王平將軍感覺臉上好比被人扇了一記耳光火辣辣的疼。
石敢當這個兵,不好帶啊;若真要追究下來,王平將軍也難逃帶兵失職之罪;萬一木城主再寫個摺子把這事報上去,那自己這一世英名就全毀了!王平將軍細細想來,頭皮一陣陣發麻,好在此時紅玉公主出現,他是皇室貴胄,千金之軀,一切就任憑她處置好了。
“石隊長擅自主張帶兵前去追擊歡喜宗的妖孽,這件事情,有過,也有功;相較而言,擅自調兵,違反的是軍紀,是國法;而擊殺淫賊,擒獲俘虜,解救少女,保護了百姓性命安全,這功勞也不能抹殺;總而言之,功過參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紅玉公主最終爲這件事情下了定論。
衆人聽說可免得一死,臉上俱都露出笑容,人羣中一陣小小的轟動。
“那既然免了他們的死罪,這些士兵該如何處置,還請公主明示!”木森城主此時跳出來說道。
“剝去他們的軍銜,貶爲軍中雜役吧。”紅玉公主說道。
這件事情終於算是塵埃落定,石敢當與士兵們雖然被貶爲雜役,好歹留了條性命,今後還可爲國效力。王平將軍眉頭舒展,這是得到的最好的結果了。作爲一名鐵骨錚錚的將軍,他也愛兵如子,最喜歡的就是作戰勇敢衝鋒陷陣在前視死如歸的士兵。
紅玉公主這般決斷,正合王平將軍的心意,王平將軍心中不禁對紅玉公主由衷敬佩了起來。
石敢當與士兵們拜謝公主不殺之恩,由親兵們押解下去;布衣漢子領着少女也拜謝退下,衆人退去之時,兀自轉頭四下張望,他們是在尋找劉錯的身影。
場地中只剩下那名俘虜回來的歡喜宗弟子。
“公主,你看這個人如何處置?這件事情遲早被歡喜宗知道,他們定然會前來報復,我們也該儘早做好防範纔是。”王平將軍請示。
“我這次前來,身負父皇與師門的使命,正是爲了剿滅歡喜宗而來。”紅玉公主轉身看向後面的六個人,“他們幾個正是我的同門師兄弟,都是太乙宮內的
弟子,這次隨同前來,協助我們對付歡喜宗。”
聽公主這麼說,木森城主與王平將軍急忙恭謹的上前給六名太乙宮弟子拱手作揖打招呼,六名太乙宮弟子也只是微微點頭而已。太乙宮弟子如此倨傲,木城主與王平將軍早已見怪不怪,知道修道之人就這德性。
木森城主疑惑的看着那幾個太乙宮弟子,欲言又止,小聲的對公主說道:“那歡喜宗法力高強,就他們這幾個人,恐怕……”
“無妨,我們不是還有城中的散修麼,你是調不動他們,可是我以太乙宮的名義,他們可就莫敢不從了。”公主說完,拿出了一面太乙宮的令牌。見令牌如見宮主親臨,誰敢不從。
“這六名弟子,都有築基後期接近金丹的修爲,算是太乙宮內的高手,我帶他們來只是前來打前鋒,待得再過幾日,還有太乙宮的大批好手前來,這次太乙宮宮主,是決心將歡喜宗連根拔起了。”
聽公主這麼說,王平將軍面露興奮表情,終於不用在縮頭縮腳,可以痛痛快快打上一戰出出氣了。
“對了,駐紮城中的散修呢?此時爲何還不見出現?”紅玉公主皺起了眉頭,這些散修依附太乙宮生存,就好比太乙宮供養的門客一般,其實就算太乙宮修煉所需的資源,一多半也是中原帝王,紅玉公主的父皇提供的。
“額,這些散修都在閉關,說是爲了四年後的昇仙大會,要提高自己的道行與修爲。”木森城主小心翼翼的回答,誰說修道之人無慾無求,爲了成仙,薄情寡義,自私自利,比之凡人更甚!
“哼,山高皇帝遠,以爲沒人管得住他們麼!”紅玉公主粉臉薄怒,纖手一攤,掌心多了一把傳音符出來,施了個法決,傳音符化作一道道流光向四周掠去。
“你們把俘虜押解去城府大堂上,我要親自審問!”公主下令。
“公主這邊請!”木森城主當下不敢怠慢,引領着紅玉公主和六名太乙宮弟子前往城府大堂。
劉錯見衆人散去,這才攜着咕咚大人與幽冥使者降落在城中街道上。
這座巨木城原來是個山谷中的大盆地,四周皆是羣山環繞,山上巨木參天,每一顆都是粗壯高大無比。他們遠遠的跟在公主車隊的後面,行走在人工修整出來的寬闊平坦的山谷道路中,兩邊是繁華熱鬧的店鋪茶館,走出去二三裡,忽然眼前開朗,一片規劃整齊的城市出現在眼前,市中心人潮洶涌,摩肩接踵,喧囂吵鬧。
劉錯帶着咕咚大人在街道上東遊西逛,他沒想到這座城市如此繁華,面積還比太蒼城大了十倍不止。咕咚大人長相奇形怪狀,肩上再駕着幽冥使者兩隻小鳥,小貂又把頭露出來好奇的看着外面的世界,於是很自然的吸引了衆多的目光。
雄鳥第一次進入凡人的城市,滿目燈紅酒綠,一個鳥頭四處旋轉,看的眼花繚亂不亦樂乎。
“小劉錯,你就打算這樣穿城而過麼?眼見這座都市就要禍患臨頭,你想置身事外?畢竟,惹來這個事端,你直接間接也有參與,多少都脫不了干係。”咕咚大人搖頭晃腦的說道。
“那我們不妨在巨木城中多呆兩天吧。”劉錯仰頭看着天空中一道道急速向城府大堂掠去的修士的身影說道:“他們又不缺人手,除了六名太乙宮的弟子,城中還有這麼多散修。而且,他們還是有備而來,好像,怎麼也輪不到我們插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