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滿心歡喜的在前面帶路,不一會就來到張先生的書房門口。
他深呼了一口氣,才感覺到現在靜悄悄的嚇人,好像真不該這個時候出來打擾別人一樣。他回頭看了看夏子遙,好像在確認她是否在一樣,輕輕敲了幾下門,等了一陣卻沒有迴應。之後再略重的敲了幾下,仍然沒有人迴應。
“是不是不在啊?”夏子遙輕聲問道,好像兩個人半夜裡正在做壞事一樣。
“不可能吧,”醫生拖着長音說道:“他一般都是近兩點才休息的,飯後都會一直在書房啊,因爲他是一個工作狂,人又固執,又總是忘記吃藥,所以我才常來叮囑他的。”
夏子遙聳了聳肩,她可不清楚張先生的習慣,目前只知道他可能不在書房。
醫生只好大膽的按了按門把手,門是鎖着的。難道真的不在書房,他感到挺奇怪,準備同夏子遙一起往回走。
雖然挺同情醫生半夜白跑一趟,現在總不能跑人家臥室去叮囑問吃沒吃藥吧。不過倒也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當作擋箭牌陪他進去。
醫生心裡覺得怪怪的,這個時間不可能不在啊,眉頭微微皺着再次凝視着手錶。耳朵好像聽見什麼聲音,但又毫不確定,好像只是自己心裡緣故而已。
他還是跑回到書房門口,再次敲着門,一次比一次用力。
“你在幹什麼?”夏子遙感到奇怪的問道。
似乎醫生越敲越急,內心有種不安涌上他的心頭,好像書房裡面出事了一樣。他也不確定裡面是否真的有事,現在的做法只是在消除內心的不安,直到張先生突然的出現。但無論怎樣用力敲門,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多,只好用身體撞門。
好像也有種緊迫感突然開始涌向夏子遙的心頭,但她不明所以,一定是醫生現在的做法正在感染者她,讓她內心升起和他同樣的感受。根本是醫生想太多了,夏子遙插着雙手,看着醫生的做法,已經開始漸漸吵醒他人了。
“當。”門開了,伴隨着撞損的鎖掉在地上的聲音。
還沒等夏子遙看到房內,醫生的臉上已經顯出驚慌的神色,和他心裡的那份不安一樣,而且還更糟,他急忙跑進房內。
“張先生。”醫生大喊着。
張先生躺在書桌前面的地板上,胸口處插着一把匕首,血還沒有幹,好像還繼續流淌着。
醫生蹲在張先生的旁邊,用手摸着脖子處的脈搏,惋惜的搖了搖頭。匕首刺中心臟,已經停止了心跳。
在門口不遠處就是書櫥,在書櫥前面還趴着一個人,那是張先生的乾兒子——李盼明。
在他身體旁邊倒着半米多高的花瓶,花瓶上還有血跡。醫生上前摸了摸他的脈搏,翻過身來用手指掙開他的眼皮,鬆了口氣,只是被花瓶砸暈過去。
“夏子遙,快去叫救護車。”醫生急忙命令道。
看着醫生急切的目光,瞬間想起令她銘記於心的孤島別墅時間,那是故意把她支開演戲的眼神,而這個眼神是那麼的緊張和急切。
“夏子遙,快去啊。”見夏子遙一動不動,醫生更加着急了,此時夏子遙的身後開始聚集起了人,張忠、孫菲都來了,女傭從夏子遙的背後看到了房內的情景,眼睛睜的很大。
張忠也不知所措了,在夏子遙的身後,幾個人亂成了一團。
夏子遙堅定不移的站在那裡,那次事件後讓她學會更冷靜了。
張忠剛要擠過夏子遙,衝進書房,就被夏子遙一手擋了出去。
“誰都不可以進去,直到警方來。劉姨,你快去叫救護車和給警察打電話。”
醫生對夏子遙的震驚但到驚訝和震撼,她那麼冷靜,是該說她是理智還是無情呢,或許理智就是不參雜任何感情。
夏子遙再度看着房間內,就此時看來,房間原本應是反鎖的,房間裡面只有兩個通風窗,外邊還有鐵絲網。
這是密室殺人,還好李盼明只是被花瓶砸暈了,一兩分鐘幾個人就全到齊了。是什麼手法讓這個兇手消失?好像房間裡有個他們看不見的隱形人。
夏子遙用責怪的目光看着醫生,爲何他進屋後不先看門口不遠的李盼明的情況,而是先去看張先生呢。可能的就是撞開門後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張先生的屍體,畢竟李盼明在門口旁邊的書櫥前躺着。其二可能就是醫生抱着擔心張先生的心情撞進來的,而且張先生胸前插着一把刀,所以先看他也說得過去。
先排除醫生沒有演戲的可能,但正是醫生的舉動,把事情複雜化了。他先摸了死者的胸口,手上已經沾滿了血跡,又去翻動了李盼明的身體,使他衣服上也沾上了血跡。
“真是添亂。”夏子遙心裡抱怨着,但這正是醫生的本職工作,而她的工作便是還原真相。
二十分鐘後,李盼明已經被救護車送往了醫院,正如醫生所說,他被花瓶砸暈了,沒有生命危險,醒來只是時間問題。
幾個人聚集在客廳,每個人心裡都很不安,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受嫌疑的非張忠莫屬了。
這些人都坐在這裡調查的警官的周圍,準備接受他的問話,好洗脫嫌疑,證明自己是無辜的。
坐在中間的是個平頭的警官,堅毅的放下吧和小八字鬍子,好像是故意留的,像兩個刀片貼在嘴脣上,使這個不到三十的警官顯得更成熟老道。
他叫羅易,外號“小鬍子”,是這裡非常優秀的警官,當然優秀並不表示什麼案件對他來說都遊刃有餘,他也有苦惱的時候。正如現在,一副緊繃的面孔,微皺着眉頭,小鬍子都快遮住嘴脣了。每次處理案件的時候他都是這副樣子,好像誰欠了他的錢一樣。
他摸着小鬍子,眼神凝視着站在他面前交代事情的女傭人,看她有沒有不自在或者隱瞞情況。
劉姨雙手放在身前,不停的拉着她的衣角,滿手上都是汗,看着羅易的眼神都使她感到膽怯,說話都開始磕磕巴巴的好像第一次到公司面試一樣不知所措。
她渾身感到不自在,可不是因爲心虛,而是羅易那懷疑的眼神一直注視着她,好像她就是兇手一樣。或許這就是威懾力吧,如果劉姨是兇手,她一定承受不住這銳利的眼神老實交代了。至少羅易這麼想,認爲這份魅力可以達到這種效果。
“張……張先生每天晚上飯後都會去書房,直到兩點多睡覺的時候纔會出來。”劉姨斷斷續續的說道。
“睡覺的時間是兩點多?”羅易毫無表情的大聲糾正劉姨的錯誤。
“是的,他一直睡眠不好,所以養成了晚睡覺的習慣,他總是那個時間休息。過去還沒找醫生的時候,他能忙到早上也不會犯困的。”劉姨求助般的看向其他人,以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雖然他人心知肚明,但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誰也不知道兇手會是誰,現在他們各自爲營,誰也不相信,說不定自己的解釋反而使自己有嫌疑了。
羅易點了點頭,讓女傭繼續說。
“他不喜歡被打擾,每天都會鎖上書房的門,你看他固執,但他還像個孩子一樣,把書房當成他私人領地,不允許別人佔據。”
羅易沒有搭話,他可不瞭解這個別墅的主人是什麼性格的人。
“所以飯後我就收拾好東西,很早就回去休息了。”
“你期間出來過嗎?”
女傭人搖了搖頭。
“那有人可以證明嗎?”
劉姨剛搖頭,再試圖解釋自己真的沒有出去的時候,羅易已經伸出手製止了她的話。
“請坐,需要的時候再問你。”
劉姨心不甘的坐回座位上,深嘆了一口氣,卻無法證明自己的無辜,有機會她還會爭取做解釋的。
夏子遙第一次見這麼有個性的警官,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來,好像是個法官,誰也別想做些多餘的辯解,沒有證據就沒有。又像個極端的我行我素的人,好像他不適合做一個警察的感覺一樣。
夏子遙偷笑着,覺着挺有意思,他這樣也同樣可以給問過話的人帶來心理壓力,說不定何時就會說漏嘴或會出現自相矛盾的地方。
看着好像事不關己一樣的夏子遙,羅易用下巴指了指坐在沙發上的她和醫生,毫不客氣的問道:“該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