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他們卻聽到了秋霜平,這位受過秋家宗室指導過的青年才俊的聲音,他說道,“我們走。”
兩位武道強者剛想往上衝,聽到這個,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於是回頭想進一步確定一下。可是這時秋霜平已經轉身朝來路走去。兩位武道強者此時就算心中再有不服,作爲軍人,也不敢違抗上命。即使是他們認爲,這個上司膽小怯戰,也不能讓他們違抗命令。因爲他們可是鐵獅子團的精銳,也就是整個離國最精銳的士兵。
但即便是這樣他們依然顯得極不甘心,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和羞辱卻無處發泄。他們狠狠瞪了那兩個黑斗篷修士一眼,然後發現這招對人家根本不起作用之後,也就只能在心中告訴自己,下一次再也不跟秋家小輩出來了,太膽小。想當年他們也是跟過彭家五虎作戰的,哪個仙家宗門不得給三分面子,更別說是彭老爺子了。聽說當年彭老爺子最巔峰的時候,連三大仙門都得畢恭畢敬,兵鋒所指更是所向披靡。他霍霆威也就是晚生個十幾二十年的,要不準保被彭老爺子打得屁滾尿流。
所以說,人家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話其實非常有道理。你看人家彭老爺子那名字彭千吾,雖千萬人吾往矣。你再看秋家現在的掌舵人叫什麼秋清泉,聽着就像就像個文人,還打什麼仗。
這一刻不管他們倆在心中怎麼嘀咕,也就只能咬牙跺腳黯然離開了。
那一刻也就只有秋霜平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就在那個聞師兄露出那個詭異的笑容的時候,他就像即將掉進陷阱裡的野獸,即將掉進懸崖的旅人,差一步就會是天差地別的結果。這也不是說兩位武道強者的感知不夠敏銳,只能說他們作爲離國最精銳的騎兵,他們從來不把任何敵手放在眼裡,當然除了那支天下聞名的龍驤鐵騎,特別是那些山上人。這可能是跟他們的主將彭老爺子有關。而且他們擺在檯面上的實力根本不輸給對手。
秋霜平作爲秋家的子孫,他自然也討厭山上人,可他從來不輕視。這就是他儘管一路上很看不慣那個山水宗的小宗主,但他還是沒有去招惹的原因。而如今這個事件,他看到的不僅是擺在檯面上的實力,更是看見了隱藏在背後的危險。
作爲秋家的子弟,他是有權利不像那位白副將那樣阿諛奉承的討好穆天青,也不代表他可以公然與穆天青以及背後的山水宗有衝突。那甚至會使整個離國陷入動亂,而且更讓秋霜平冷汗直冒的是這一切竟有種陰謀的味道。
聞師兄在看到秋霜平等人離去之時,原本淡漠的臉上卻閃過一絲驚訝,就像平靜的湖面濺起一絲漣漪,然後重歸於平靜。旁邊的劉浩明也想做到像師兄一樣平靜,可惜只做到了表面的平靜,心臟卻是怦怦直跳。他可是知道那支鐵騎的厲害,他們山水宗跋扈歸跋扈,但終歸遠水解不了近渴。
孟金城本以爲他們能打起來,他就好趁亂渾水摸魚的逃跑,反正兩邊都是敵人,誰掐死誰算他本事。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鐵獅子那一方竟然慫了,這可就該他傷腦筋了。
正當他考慮這幫穿着黑斗篷的修士爲什麼要救他們的時候,那位聞師兄已經走過來對他說道,“跟我走吧。”這時候就算他孟金城反抗也是個死啊,還不如聽天由命看看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其實整個幻界大陸的萬事萬物無不是依循着某種規則在前進。就像太陽會有日升日落,大海會有潮漲潮落,草木會有榮枯之時,身爲萬物靈長的人類當然也逃不出生老病死的輪迴。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種聽天由命,更不會只有他孟金城一個人在聽天由命。
在梅子鎮啓程的狩牙三人組也是在這種狀態之下,在梅子山一戰中,狩牙衆人雖然擊退了夜羽,但付出的代價也是非常的慘重。不僅使得兩名狩牙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還令熊的女兒被拐走,至今也是生死不明。最讓人心灰意冷的是狩牙這次幾乎是精英盡出,結果只是對上夜羽,連幾個人都沒有看見,就敗得如此慘烈。這樣的結果讓狩牙少年苟有恆對以後狩牙的未來都充滿了悲觀的情緒。
本來嘛你看人家夜羽出場,烏鴉的貴公子氣質,邪魅狂狷,可謂是迷倒萬千少女,就算是遇到名震幻界大陸的劍魔也毫無懼色。再看看那根本沒有見到人的禿鷲(狩牙少年還是聽他們說的,會操縱兇屍的夜羽就是禿鷲。)單憑一人之力就可以擋住三名狩牙的進攻,更可氣的是連本人都見不到。
你再看看他這一邊,一個酒蒙子,一個女兒奴,還有一個就知道莽,弄得現在她在哪都不知道。這當然也是他們分析的,因爲能夠正面打贏獅子那個瘋女人估計很少,她一定是中了什麼圈套,這樣才符合她的性格。其實說是他們大家分析,還不如說是胡世豪一個人的演講,畢竟這裡最瞭解獅子就是他,這些都是被揍出來的經驗啊。別看這位百獸之王說別的時候一副宿醉未醒的憊懶神態,一說起施若男小姐姐的壞話,那可是眼神炯炯放光。這上輩子得是什麼仇什麼怨,才能接下如此孽緣。
想到這裡,苟有恆也只能哀嘆一聲,“這就是敵我差距啊,萬一人家要是抱團推家,他們還不得被人家一波團滅。”
儘管是這樣爲自己,也爲狩牙的前途擔憂,但是他作爲狩牙的一份子,也不能就此頹廢,不思進取,變得向某個總喜歡把自己喝高的傢伙一樣。況且就算是那樣,也得有人替他們買單才行啊。就靠那個找女兒都找瘋了的熊桂山,他在家鄉可能還是一把做菜的好手。但是現在他們既沒有錢給他蓋那麼大的酒樓,也沒有錢給他買那麼貴的食材。
不過就算是有了這些東西,他也做不出那道掌上明珠了。因爲他的明珠已經丟了。他現在就是逮着人就問,你見過他的女兒沒有,還形容的非常仔細。但是他不想想他那麼魁梧的身材,凶神惡煞的臉龐,突然逮住一個人,換了誰都得緊張。誰還會聽他說些什麼,就拼命的掙扎起來。可是他呢就懷疑人家是跟夜羽有關的人,或者就是夜羽的人假扮的。他當然不會一拳打死他,因爲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怎麼能就這麼丟了。狩牙少年就只好勸說這個人跟夜羽沒有關係,至於那個胡世豪就在一邊裝聾做啞。苟有恆當然管不了這麼多了,好說歹說,嘴都說幹了,才勉強讓桂山相信這個人跟夜羽沒有關係。正當他想喘口氣歇一歇的時候,這位如山一般強壯的男人又去找了別人。
鎮子上的居民一看就以爲這三個在街上到處抓人的外鄉人都是壞人,再加上這裡離梅子鎮已經很遠,沒有人認識桂山那個大傻個,所以就組織一大羣人來驅趕他們。
原本以他們的身手就算站着不動讓那些老百姓打都沒有事,說不定有事的還是那些老百姓,但是凡事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這一路上都是一副宿醉未醒,迷迷糊糊,裝聾作啞的胡世豪突然發揮了他狩牙首領發號施令的能力,用武者傳音入密的法門告訴他倆,不能使用武者罡氣護體。
一個武者不用罡氣護體那就等於是一把上好的寶劍沒有開鋒,殺傷力和威勢都會大打折扣,特別是肉體錘鍊沒有那兩位強大的苟有恆,更是非常的狼狽。雖然說是傷不到他分毫,但是也弄的灰頭土臉,顏面掃地的被趕出了鎮子。
三個人在胤國的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鄉野小路上旁蹲着,看樣子就像那遊手好閒的邋遢漢子正在期望着過路人或者是老天爺的賞賜,估計餓的實在是不行的時候,他們連攔路搶劫都會幹的。
這時候在左手邊身材最小的少年說道,“我不想再找下去了,那幫傢伙神出鬼沒的,想找到他們談何容易。我是狩牙,是來當堂堂正正的英雄的,不是要飯的。”
在中間那個看起來醉眼惺忪,迷迷糊糊,似乎隨時都會倒下的漢子說道,“你以爲是我想找的,還不是你小子出的餿主意。要不老子早就跟他打過好幾場,打過了,事就解決了,打不過還可以跑嘛。”
左手邊那個少年突然站起來吼道,“胡世豪,就你還好意思說,要說餿主意誰有你那個餿,我要不是聽你的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桂山的女兒也不會丟,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根本不配當這個百獸之王。”
中間的漢子根本沒被這音波攻勢嚇到,裝作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扣了扣耳朵,然後轉過腦袋,淡然的說,“我看你小子是活膩味了吧,三天不打你房揭瓦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