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還親眼看到這傢伙,竟然在吸收那可怕的黃金能量。”夜叉再次語出驚人,說得地鳴和炎羅是目瞪口呆。他們都曾通過地鳴的心靈連線來感應那個場面,但到了最後地鳴是因爲害怕,根本無心觀察細節,能把畫面記錄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炎羅雖然勇氣足夠,但他根本沒有那個耐心去觀察,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只有夜叉他有這個能力和勇氣。他目睹到了那黃金力量屬實是流向了他的身體。
直到這時候,炎羅他們才知道,夜叉爲什麼那樣魂不守舍,那是因爲恐懼!
他們不怕夏侯驚天跟他的龍驤軍團,甚至是代表大陸黑暗面的夜羽。因爲他們再強都有一個邊際,而且楚國也不缺乏這種巔峰力量,但是怕就怕像這個無名小卒一樣充滿了恐怖的未知。他的實力到底如何?龍驤鐵騎到底還有多少個像他一樣藏在暗處的傢伙。
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很有可能就是射向楚國要害一支“暗箭”,而且這樣的“暗箭”,還可能不止是一支,任誰碰上這樣的對手都會害怕。
短暫的失神之後,炎羅輕嘆一聲感慨道,“沒想到,胤國的軍營裡也有如此厲害的傢伙。”說着他的雙手猛地攥緊,就連周圍的溫度也明顯的提高了上去。
“那我們怎麼辦?”膽小的地鳴則仍然有些不知所措。
夜叉淡然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僅此而已。”說着他的背後出現了一個藍色的巨大身影,若隱若現看不清具體是什麼東西。
在此之後的一個月,這場驚天戰役的結果總算傳到了離國的皇室。這種速度如果不是夏侯驚天一反常態的命令暫緩進軍,說不定等消息送到離國皇宮的時候,夏侯驚天的龍驤軍團已經是兵臨城下了。
此時由金碧輝煌,雕樑畫棟的十幾根粗大金柱支撐起的寬廣後宮裡,垂下無數條粉紅色的紗幔。空氣中瀰漫着輕薄的水霧,一股融合了酒香,肉香,果香和不知名香氣的濃烈香味刺激着人們的鼻翼,挑逗着人類最原始的慾望
在這樣猶如仙宮一般極度奢靡的環境裡,肥碩豐腴的婦人卻提不起來一點尋歡作樂的興趣,這明明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啊!
就在剛纔她發瘋似的把所有她豢養的面首和伺候的婢女全都趕了出去。想必這幫人的下場不會好,畢竟在離國敢惹她不高興的人不多!
此刻她獨自一個人呆在這寬廣的內宮之中,粗重的喘氣聲清晰可聞。她並不像外界傳說的那樣蒼老而醜陋,相反的,因爲肥胖的關係,她的皮膚竟是白皙而光滑的,蒼老的皺紋也被隱藏在肥肉之中,使她整個人在清冽酒水的反映下,居然顯示出了幾分年輕的意味。
這個她往日無比重視的問題,現在根本引不起她絲毫的注意。這一切都是因爲一件事。
她的帝國要完了!
這個曾經是東陸大帝國核心的所在,高氏綿延四百多年的國祚,居然會斷絕在她的手裡!
她當然不甘心!她爲什麼要甘心!
作爲離國真正的幕後掌控者,就連被霍霆威率領龍驤鐵騎打得狼狽逃竄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的絕望!因爲離國的國運還沒有斷絕,但是現在……
她扭過頭用佈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的盯着,那面位於內宮深處的大牆之上。那裡繪製有一條五彩的巨龍。
據說在東陸大帝國最鼎盛的時期,那條巨龍的顏色無比鮮亮,就像它隨時都可能會振翅飛走一般。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那個景象,但是她的父親帶她到這裡來的時候,那條巨龍至少還有三分之一的顏色。
而現在只剩下巨龍的心臟部分還帶着些顏色,而且那顏色也是相當的暗淡,就連整座寬廣的龍壁都有轟然倒塌的跡象。
原本她還寄希望於奪走氣運的無量門掌門,能爲他們趕跑或者重創龍驤軍團。沒想到,就連肉身飛昇的無量門掌門都身死道消。
“難道離國真的要完了嗎?”
“綿延四百多年的高氏就要斷絕了嗎?”
她在內心瘋狂的嘶吼着,但是她卻不敢大聲的吼出來!她擔心大臣和宮廷近衛們要是知道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會羣起而攻之,畢竟她知道自己過去做了些什麼事情。
可就在這個時候,落針可聞的宮殿之內突然傳來了寥落的腳步聲。
“誰!”她驚怒交加的吼道。
她明明吩咐過誰也不要進來的!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她穿着絲綢睡袍的肥胖身體不斷的輕微顫抖。
“難道離國將亡的消息傳揚了出去!”
但是腳步聲卻絲毫沒有因爲她的厲聲喝問而停止,反而顯得更加的隨意和從容,就像是在自己家的庭院散步一般。
噠,噠,噠,腳步聲就好像是踩在她的心臟之上一樣,讓她呼吸急促,神情緊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彷彿對方踏出的每一步對於她而言,則都是一種煎熬。
正當她快要被這種看似短暫,實則漫長的折磨,弄得快要瘋掉的時候,她終於看清了來人。
那是一張年輕俊秀的臉龐,跟她想象之中,來人的魁梧強大,陰險狡詐,一點關係都沒有,甚至連一點殺氣都不曾沾染,乾淨清澈的猶如山間的清泉。
另外他的身上還有一種濃濃的書卷氣息。他出現在這裡就好像是剛從私塾裡走出的年輕教書匠,竟然莫名走到了這陰謀詭譎,慾望橫流的內宮之中。一種強烈的違和感衝擊着她的內心。
說實話,她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涉世未深,沒有經過任何的污染,乾淨清澈如同山泉的男人。把他們拽入這塵世的大染缸之中,看着他們迷惘,沉淪,墮落,變得不再純粹,眼中失去靈性,就如同一朵鮮花在她的手中慢慢枯萎。那種感覺簡直是棒極了!
難怪男人們都愛逼良爲娼,勸妓從良,享受得就是這種肆意操控別人人生的快感,權力帶來的快感!
但是現在的她哪敢如此啊,且不論這個男人是好是壞,單從他進入自己的寢宮如履平地這一點來說,他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說不定他想殺掉自己,只不過是擡擡手的事情。於是她警惕的問道,“你是誰?”神情像極了一隻衰老又兇狠的母狐狸,眼中淨是多疑和殘忍。
儘管她的身形更像一隻母豬,但這仍然不妨礙她散發出久居人上的上位者氣息。就算離國現在是一堵漏風的牆,但是她也不能示弱。因爲一旦示弱,那些平時隱藏在角落裡的虎豹豺狼就能把她和她那個沒用的弟弟吃得一點骨頭都不剩!
沒想到清秀儒雅的年輕男人,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說道,“長公主,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怎麼連臣下都記不住了。”
“臣下?”離國的幕後操控者,皇帝的親姐姐,長公主殿下仔細的打量着這個年輕的男人,同時她也在咀嚼臣下這兩個字的含義。
突然她的眼睛明亮起來,她想起來了!他不就是那個號稱是秋家歷代最年輕的家主嗎?她當初還以爲這只是一個噱頭,是那幾個老傢伙實在是找不到人了,隨便拿了個新人湊數。
而之後整個秋家就在這位所謂的新家主帶領之下放棄了軍權,也是長公主始料未及的。那個時候離國還不像現在這樣無可救藥。作爲離國碩果僅存的大家族,他與其聯姻的彭家就要聰明得很多,一看離國不行了就放棄了軍權轉爲經商去了,只留下少數子弟繼續從軍,比如秋明海。長公主當初就不相信,一個世代屠龍的世家大族還能去經商,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嗎?肯定是退居幕後,要是離國還行,就借彭家之勢再度起身。要是離國不行,就乾脆退居幕後,明哲保身。
長公主想不同意他們,可當時一個彭家已經是尾大不掉,如果他背後的秋家也走上前臺,那離國估計就沒有皇室的事情了。所以他們去經商也是長公主樂見其成的。
可這位年輕的家主,今天來是幹什麼的。是來幫助離國的皇室的?長公主認爲不是,既然當初他們能放棄離國,現在又何必重蹈覆轍呢!
那是來坑害離國皇室,謀求利益的,長公主看來他也不像。因爲離國現在就是一個空殼子,就算坑害也坑不了什麼東西了吧。
長公主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問道,“那你這臣下,現在來到本宮的面前,意欲何爲呢。”
“當然是救駕!”年輕家主懇切的說道。
“哦!”長公主一聽救駕這兩個字,一下子就來了精神,也不管會不會授人以柄了,急切的問道,“那應該是如何的救法呢!”
年輕家主也不急躁,娓娓道來,“今胤國勢大,就連三大仙門的無量真人挾國運也無法正面與之交鋒。”
長公主聽了這話,在心裡對他翻了翻白眼。“這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嗎?我要的是解決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