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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血遁,準確來說應爲祭血遁,使用方法簡單,就是以身血祭祀天地,換來無與倫比的逃跑速度,是月啼在來到這個世界之時,腦中平白出現的一種遁法。
雖然使用簡便,但後果卻無法估測,至今月啼也只使用過一次,正是逃脫陰骨老魔的擊殺,不過那次卻險些造成自己終生無法再進一步,這一次,不知後果又是什麼,月啼不知道,曾牛依然不知道,現在逃命纔是重中之重。
血色的印記捲起二人,消失在天際,看着失去蹤影的兩人,黑袍男子彷彿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手中重尺,不斷揮舞,山川,河流平白又遭一劫。
血色印記嚴嚴實實,先是周圍景緻一變,便把兩人包裹一團,衝擊周身空氣,一片真空隨然而出,在融入虛空,匯成一塊,射向遠方,眨眼間,那團紅光依然出現在千萬裡之外。
一陣墜地聲,霎時間震盪諸天世界包含這一塊山野連連搖動,無盡的毀滅氣息四溢,獸蟲狼蛇聚靜。
無數的亂石被氣勁排開,無數存在這片地域的叢林花草,崩潰瓦解。
而在砸出的一個深坑內,忽然一個悸動響起,一道金色的光芒射出,探向虛空之處。
“師弟,師弟……”
在那遠在一方的浮屠山巔,一個神秘的石室之內,一位瞑目盤坐的老者,忽的驀然睜目,眼裡全是沉重之意。
“爲何會有這種不安之感?到了我這個程度,怎麼可能?”
便在這瞬間之後,澎湃的神念,紛紛遊蕩而出,四面八方探去,試圖感應那不安的來源地……
頗受無辜的山野,一個渾身金光的男子,懷中一個看不出樣子的身影掛着,渾身血漬斑斑,赫然是流血過多,結成的血痂,一層層密佈,阻擋着面孔。雖然能看出人形,卻無法探知生命跡象。
而便在那渾身金光的男子,身體漸漸轉向黑色之時,懷中的身影忽是一聲輕咳,金光男子臉上露出一絲輕鬆之色。
幾乎就在第一時間,金光男子連忙在腰間取出一堆瓶瓶罐罐,將內部物件又塗又抹,又服又喂,用在人影身上。
瘦削人影神色漸漸好轉,身軀有恢復的趨勢,忽然一口黑血從口中涌出。
金色身影見狀不由心內微緊,知道這是排除體內淤血的一步,傷勢有轉的前奏。
“師弟,你可要挺住啊!”
看着慘不忍睹的師弟,心中擔心之情難抑,曾牛的腳在地上重重一踏,而後他的身影,頓時衝向天空,剛至三四十丈,便已一道五色光華刷出,拖住身體,疾向遠方。
懷中男子的瞳孔,頓時是一陣緊縮,臉上透出一股難受之色。
同一時刻,金人手中一張符籙迅速出手,周身撐起一個透明的護罩。
曾牛的神情微鬆,緊接着,光華遁向一座地平線的城市。
曾牛進入城市範圍後,立刻不在飛行,而是隱匿成一個世俗高手,腳下發力,
懷抱一人,急速向着城中趕去,不過那種速度也是風馳電掣。
來不及檢查,城門衛只道一個身影劃過,連忙吹響號角。
進入城中,望着四周陌生的環境,曾牛深深吸了一口氣,抓過一個路過的行人,問清附近藥店,留下一定拳頭大的金子,飛馳而去。
想要穩住月啼的傷勢,必須找到大量的藥材,正是因爲知道這些,又由於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宗門的位置,曾牛這才向世俗而來。
根據他多次出入世俗的經驗,藥店雖然沒有貴重的天才地寶,不過量多。
奔馳在官道之上,曾牛的速度漸漸慢下來,渾身的金光隱入體內,而一身長裝,則取代而上。
對於藥材,曾牛已然想得很清楚,他不求能治療好師弟的傷勢,只求能將失去的精元補充回來,其他的再做說。
拋開雜念,曾牛抱着月啼走進一家名爲“濟世堂”的藥店,根據瞭解這位本城最大的藥莊,後面的主子好像是皇室成員。
走進藥店,一個小廝迎面而來,不過眼中的不屑卻是一目瞭然,轉身向着門口幾人說道:“來人,將這位給我請出去。”說着,他將衣袖拍了拍。
曾牛渾不在意,依舊向着店內而來,那小廝輕哼一聲,放下整理的手,惡狠狠的瞪着曾牛,隨手從堂內後出一柄雞毛撣子,疾撲而去。
曾牛眉頭一皺,只是在那撣子棍打來的同時,一把抓起,不慢的說道:“你們開門不待客,怎的說法?”
那小廝輕蔑的一笑,收回撣子,不屑的看來一眼曾牛,諷刺的說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沒,是誰的地,就你那一身破爛,能在這看病?要明白這可不是普散堂那些下三濫的地方。
小廝邊說,一邊差人將他往外趕,好像怕遭了什麼瘟疫一樣,在他看來,曾牛隻是一個小叫花,沒有任何富貴之氣,雖然能抓住自己的撣子,有點下三濫的武學根底,確實頗爲下流。
曾牛也不辯解,伸手一摸,幾枚晶瑩剔透的明珠拋在地上,看也不看。
“哇,好大的夜明珠……”
“是啊!上次老爺把玩那個也沒這個的一半大吧?”
“嗯……”
……
場面頓時混亂開來,店內採購的,從業的紛紛議論起來。
“來人,快給我抓住他,這明顯是皇家之物,怎會出現在一個叫花身上……”
周圍人古怪看來一眼曾牛,連連退開,與此同時,後堂,一隊訓練有素的護衛一涌而出,將他圍成一圈。
“上!”
只聞一個尖嘴鴨公的聲音響起,衆護衛手中利器直直划來。一隻正好對着抱着的月啼,曾牛面色一沉,就在那矛尖將刺入的同時,一隻長劍忽然劃過,擊退刺來的利器,同時一個華服年輕公子在一隊兵丁的保護下,徑自走來,於此同時,他嘴中喝道:“三哥就是這樣教導你們的?”
口中雖然說着三哥,卻沒有一點尊重,華服公子看都不看小廝一眼,轉身看向曾牛,抱拳而道:“這位小哥,剛纔嚇到你了,沒事吧?”
曾牛搖頭
道:“沒事!”說着,他將懷中的師弟抱到一旁的問診處,不顧眼前人,徑自走向藥櫃,不斷地將人蔘、鹿茸一類的大補之物取出。
那華服公子面露訝色,沒想到此人盡然有這樣膽量。
華服公子仔細看了一眼曾牛,笑道:“在下燕庭興,免爲燕國晉地七子,不知?”話沒說完,手中摺扇一手,詢問的說道:“敢問小哥所抱之人爲?”
曾牛微微一笑,一邊選取藥材,一邊回到:“他是我兄弟!”
華服公子回頭望了一眼,交過一個隨從,吩咐了幾句,那人趕忙跑了出去。
不一會,一隊馬車,遠遠出現在藥鋪門前,在馬車四周,有近百個騎着駿馬的將士,這些人個個雙目精光,面色紅潤,顴骨高聳,典型的練家子。
隨從,從一馬駒上躍下,趕忙跑進店內,稟告華服公子。
看到車隊以後,曾牛也沒在意,還是仔細的選取藥材,不過看着拋在一旁的廢料,以及幾個寥寥的參虛,情況並不是很好。
好像察覺了曾牛的想法,華服公子上前幾步,來到曾牛身後,一抱拳:“這位兄弟,我看貴師弟的身體,恐怕在這種店裡……我看,不如移駕我那裡吧……我想我那裡還有一點東西的……”
曾牛臉色緩和,他知道對方肯定看出了自己的不同,原本以他的性子,根本不會在意一個人間帝王之子,但轉念一想,師弟的身體也許他那裡真有一定的藥物,或許,這是一個轉機。
想到這裡,曾牛也不嬌作,微微一想,點頭道:“那就這樣吧!”隨即抱上師弟,也不管地上的珠子,大步出去。
認準一輛馬車,輕輕將月啼往上一放,嘴中說道:“帶路吧!”
看着曾牛衣服毫不尊重的意思,華服公子彷彿沒有注意,不過跟隨他來的人卻不這樣想,還好及時被華服公子阻擋下來。
自進門第一眼,看到地上的珠子,他就知道眼前的人恐怕不是常人,即使是皇家,就他所知,也沒有這麼多而且質量一看就是極品的夜明珠。
叫上一旁的小隨從,不滿的看了看藥店小廝,收拾起地上的珠子,華服公子連忙走了出去。
華服公子走向前面一輛馬車,吩咐一聲,車隊浩浩湯湯向前方而去。
看着遠去的車隊,店中的人都已一種可憐的眼神看着之前跳出來的小廝。
場中一個男子,手中提着一副藥草,猶豫了一下,上前邁出一步,聽聲的對着小廝說道:“黑子哥,我看你趕快將這件事報告給掌櫃的吧!萬一三王子知道了……”
話不多說,男子提起藥,趕緊走出了藥店,一路小跑,看到有人先走,其他人也不遲疑,買好藥的,沒買的,都顧不上這件的事情,趕忙向店外走去,不一會,之前人影錯錯的店中就冷清下來。
“哼!不就是正好碰上七王子來了嗎?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了。”看着人都走光,小廝並沒有着急,反而轉身走向中堂,口中還嚷着:“看什麼看,不想要這個月工錢了,都給我幹活去……”
聲音一路傳遠,直至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