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交錯的田壟,一望無際的紫色花田,一隻只美麗的蝴蝶環繞飛舞,鼻間依稀還能嗅到薰衣草的清香。
茫然的秦修站在花田之中,於天地間煢煢孑立,形影相弔,他彷彿忘記了很多事情,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自己爲什麼來這裡,不記得來這裡做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存在。
“留下吧~~”
“留下吧~~”
一陣陣飽含誘惑的呢喃,帶着繾綣的情思在耳邊縈繞。
秦修猶豫了,他喜歡這裡純淨自然的景色,就連身體也被花草散發的清香所俘虜,傳來一陣陣源自肉*體的催促,但是,他潛意識裡,卻始終拒絕着。
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可能只過去短短一瞬,也可能是一個月,一年,堅持抗爭着的秦修忽地眼前一花,視野又回到了休息室中。
隨着腦海中的記憶迴歸,秦修瞬間明白自己是中了於佩的幻術,他眉宇間透出一抹惱怒,不等景象再次往薰衣草田轉換,強忍着開裂般的頭痛,左手幻影之觸手套幽光一閃,右手拇指、食指緊緊扣動。
“幻影鎖鏈!”
“白骨磷火!”
一條幽暗的魔力鎖鏈自秦修掌心飛出,宛如長蛇一般撲殺過去,於佩慌而不亂,震怒反而給她帶來了更強大的力量。
“紫晶壁!”
一道淡紫色晶體盾牌攔在中間,幻影鎖鏈前端與之碰觸,發出“叮叮”的清脆撞擊聲。
但這時,因爲於佩的分心,一朵朵白骨磷火已經將周圍飄飛的紫色蝴蝶焚燒一空,又在秦修的操控下,凝聚成一顆籃球大的蒼白火球,直直地撞向了紫晶壁。
於佩爭鬥經驗不多,下意識地就往紫晶壁中灌注魔力,但隨着火光閃爍,卻又沒有爆發出預想中的強烈爆炸。
“啊!你卑鄙!”
在於佩的驚叫聲中,這一場短暫的鬧劇塵埃落定。
蒼白火球停在了晶瑩炫目的紫晶壁前邊,安靜地懸浮着。
而那一條幻影鎖鏈,卻是聲東擊西,趁着於佩心神被火球吸引的機會,從旁邊繞過,毒蛇一般悄然攀上了於佩的身軀。
幻影鎖鏈一圈圈橫向纏繞着,將於佩的一雙手臂緊緊束縛在身體兩側,一雙渾圓筆直的大長腿也是併攏得不見一絲縫隙,不過,那前後兩處豐挺,卻是在這簡單的捆綁中愈發驕傲。
於佩羞怒交加,杏眼怒睜,“卑鄙小人,快將我放開!”
秦修輕哼了一聲,左手中指指環上幽光一閃,魔咒“最後遺言”發動,透過幻影鎖鏈作用在於佩體內,使得魔力動盪,失去控制,直接廢掉了她反抗的底氣。
“混蛋,快放開我!雪君姐,幫我解開,這個混蛋,竟然敢傷害寶兒,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於佩仍不罷休,她一邊叫囂,一邊劇烈地掙扎,卻因爲雙腿被幻影鎖鏈捆住,重心不穩,身子一晃,就要摔倒在地。
不巧的是,她跌倒的方向正好是朝着桌角,眼見着那一張美***人的面龐就要與堅硬的桌角來一個親密接觸,於佩也顧不得其他,本能地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慘叫。
“呀!!!~~~”
於佩嚇得閉上了眼睛,但等了許久,還沒有等來那一陣撞擊,她睫毛眨動,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桌角的尖端離着自己的鼻尖只有一寸之隔。
旁邊,姜雪君手臂伸到一半,既沒有繼續往前,也沒來得及收回去,不過,救了於佩的卻不是她,而是那一條在半空中繃緊的幻影鎖鏈。
看着於佩又委屈又惱怒的樣子,姜雪君則是又好氣又好笑,她轉而望向秦修,幫忙勸道:“這件事是於佩衝動了,她做得不對,我代她向你道歉,教訓也給過了,你就先放開她吧。”
“雪君姐,我纔不要向他道歉!”
秦修扣了扣手指,幻影鎖鏈拖拽着於佩立在了牆角處,這個位置,任由她如何掙扎,也摔不倒了。
“姜小姐,你也看到了,跟失去理智的人是沒法講道理的,有這個時間,不如等她自己冷靜下來。你請坐,我去給你泡一壺茶。”
幾分鐘之後,兩人相對坐着,手裡各自捧着一杯溫暖馥郁的紅茶,淡淡的白色霧氣氤氳上升,給兩人的面容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面紗。
姜雪君瞧了一眼綁在牆角的於佩,心有不忍,只是之前被秦修拿話堵住,不好再勸,就旁敲側擊道:“秦修,於寶兒已經見過他父親了麼?”
“從南方回來,她好像變了。”
秦修詫異地瞥了她一眼,暗自想道。
放在以前,以姜雪君高傲不凡的性格,不會主動代替於佩道歉,也不會說出這樣委婉的言語,更有可能,是不與秦修解釋,直接將於佩放開。
“見過了。”
“那他還記得自己的爸爸?”
“嗯,如果那邊那位不是假冒的,那於寶兒應該是丟失了一部分記憶,在此之前,他表現得很正常,我也沒注意到。”
姜雪君看着縮在木盒中的於寶兒魂魄,傷感地嘆了口氣,神色凌厲道:“知道是誰幹的麼?竟然對一個可憐的孩子下手,真是罪該萬死!”
“我已經確定了兇手的身份,並上報了國安六處,只是先前救於寶兒的時候被他們跑了,現在再想找出他們的行蹤,就不容易了。”
關於鬼蠱化和九陰鬼獸的情況,秦修沒有與兩人明言,一來是身爲家長的于飛不說,他沒必要多嘴多舌,二來,是因爲他看出於佩刁蠻任性,如果如實告訴她,難免橫生枝節。
“這等兇徒已經嚴重危害到了金陵市的和平穩定,等我回去,就調動武館下屬人員,追查他們的行蹤!”
姜雪君不吝貢獻出一份力量。
角落裡,聽着秦修與姜雪君的交談,於佩也漸漸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對於之前衝動的行爲,她現在想起來是又羞又惱,這時既想向秦修道歉,又礙於面子,張不開嘴,臉頰憋得通紅,平添了幾分美豔的光彩。
只是,當於佩的目光與偷偷看着她的於寶兒接觸之後,卻是什麼矜持都忘卻了。
她偏過身子,雙眼正對着秦修,大聲道:“秦先生,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秦修從她的眼神裡讀出了誠懇和坦然,再加上姜雪君從旁遞過來的請求,心想已經給了她一些教訓,就不再計較,扣了扣手指,將於佩釋放開來。
而後,就見於寶兒踮着小腳從盒子裡飄出來,望着急匆匆跑過來的於佩,疑惑地問道:“你,真得是姐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