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肩膀上的劍傷, 在失去光明的日子裡,軒轅清逸每天都躺在牀上,軒轅瑞倒是漸漸忙碌起來, 每次匆匆過來, 仔細看過傷勢之後, 拉着軒轅清逸的手絮絮叨叨的說幾句, 便又匆匆離去, 至於他爲何忙碌,軒轅清逸心裡卻是明白的。算算日子,皇兄只怕就快要來了。
想到這裡, 軒轅清逸不由嘆了口氣。
“王爺爲何嘆氣?”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
軒轅清逸認得他的聲音,微微偏了偏頭:“寧狀元。”
寧致遠走到桌邊坐下:“王爺不必過於憂慮, 臣認爲皇上與蕭親王的這場仗是打不起來的。”
“爲何?”軒轅清逸不由問道。
寧致遠道:“王爺有所不知, 齊國皇帝前幾日下旨, 派了二十萬大軍前來攻打我們,而蕭國的邊境, 集結的軍隊也越來越多。他們的意圖相當明顯,如此形勢之下,臣認爲皇上和蕭親王不會鬥得兩敗俱傷,而讓軒轅國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軒轅清逸聽的心驚,自從受傷以後, 他與外界的聯繫確實都中斷了, 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事的, 這麼說, 齊國與蕭國再次聯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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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各路人馬的日夜奔波, 一身戎裝的軒轅燁終究還是站在了軒轅瑞的對面,兩軍對陣, 才一碰面,軒轅燁遙遙望着軒轅瑞,伸手取過侍衛遞上來的□□,向前一指,看到軒轅瑞同樣拿起了武器,軒轅燁深吸口氣,一夾馬肚衝上前去與軒轅瑞鬥到了一起。
□□碰撞,發出聲響,軒轅燁緊緊盯着軒轅瑞:“三哥,咱們好多年沒這麼比劃過了。”
軒轅瑞用力一推,隨即橫掃過去:“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長進。”
軒轅燁側過身子堪堪擋過,笑了笑:“三哥,你說小逸何時會出來?”
軒轅瑞一聽,頓時眯了眯眼:“小逸我自會照顧好,不用你操心。”
“三哥,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軒轅燁絲毫不理會軒轅瑞的冷臉,依舊笑着問道。
軒轅瑞一揚眉:“怎麼賭?”
軒轅燁一聽,心裡便笑開了,這個三哥啊,不問自己賭什麼,卻直接問怎麼賭,真不愧是三哥,“我們就賭,在小逸出來之前,能不能分出勝負。”話剛說完,就被軒轅瑞迎面刺了一槍,軒轅燁連忙身子向後彎曲。
“不要拿小逸來打賭!”軒轅瑞語氣頓時冷了幾度。
軒轅燁笑笑:“三哥,不是拿小逸來賭,若是他出來之時,你我還未分出勝負,三哥可願與我好好談一次?我們兄弟三人好久沒好好說過話了。”
軒轅瑞望着他,吐出一個字:“好。”
二人便不再說話。
遠處,溫開水偏着頭看着身邊的人,低笑道:“我怎麼覺得咱們來的目的就是看那兩人單挑的?”
天山老人看到快要湊到自己臉上的溫開水,沒有如往常那般推開他,而是身子往旁邊讓了讓,可惜溫開水從來就是個打蛇隨棍上的主,見他讓了,連忙又貼了上去,如此反覆,天山老人終於怒了,一掌拍了過去,溫開水卻早有防備,幾招便化解開來,隨後饞着臉賠笑:“別生氣了,我不惹你了。”天山老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
兩人的互動看得一干將士目瞪口呆。這哪裡像江湖傳說的世外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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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軒轅清逸對外面的情形毫不知情,正在院子裡曬太陽。而他的身邊,坐着寧致遠。
寧致遠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望着軒轅清逸。他知道軒轅瑞此刻正與軒轅燁交戰,卻沒有告訴軒轅清逸,也沒有一同前去,而是陪着軒轅清逸安靜的坐在這裡,似乎在等着什麼。
漸漸地,軒轅清逸有些睏倦,淺淺的睡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覺有些癢癢的,便伸手推了推,一推之下,頓時驚醒:“誰?”
“清逸,是我。”剛說完,便低下頭,吻上了那日思夜想的人。
軒轅清逸愣愣的任由他吻着,好半天才想起來推開他,微微喘着氣:“花玉楓,你怎麼來了?”
消失許久的痞子笑容這時纔回到了花玉楓的面上,他親了親軒轅清逸的眼:“再不來,難道等你三哥先湊齊解藥麼?”說完,不等軒轅清逸開口,又狠狠吻了一陣,才道:“清逸,你居然想始亂終棄,跟別人跑,恩?”
此刻,軒轅清逸才終於發覺他對花玉楓的思念有多深,以至於他現在除了覺得高興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不願去想。花玉楓的問話他沒有回答,只是淺淺的笑着,可惜看不見。
花玉楓笑着抱起軒轅清逸,轉身走向屋內:“我要看看你的傷。”
看着那條傷疤,花玉楓的眼裡滿是心疼,他輕輕的撫摸,柔聲問道:“還疼嗎?”
軒轅清逸搖了搖頭:“不疼了。”
“解藥我已經找齊了,等我帶你出去,過段時間你就可以看見了。”花玉楓一邊說,一邊幫軒轅清逸穿好衣服。
聽到花玉楓的話,軒轅清逸才猛然想起:“花玉楓,你一個人來的?怎麼進來的?”
花玉楓嘆了口氣:“清逸,皇上和蕭親王在外面。”
軒轅清逸頓時愣住了,那麼突然,怎麼都沒人告訴他?他抓着花玉楓的手臂,焦急道:“帶我過去。”
花玉楓早已料到他會這麼說,雖然無奈卻還是抱着他縱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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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燁和軒轅瑞都已經紅了眼,約定什麼的早已拋到腦後,兩人腦子裡都只有一個念頭,打敗對方!他們從小爭到大,而自從軒轅燁撞破軒轅瑞的心思之後,二人更是水火不容,軒轅清逸說的不錯,軒轅瑞爭的,從來都不是皇位,只是那一份傲氣。
兩人身上都掛了彩,只是卻沒人開口認輸,咬着牙繼續固執。而二人身後的衆將士也都沉默的看着兩位天之驕子在場中搏鬥。沒有人開口吶喊助威。
“皇兄,三哥!”軒轅清逸的聲音砸進了二人的耳朵裡,然而他們卻只有瞬間的停頓,又再次打到了一起。
銀風雙宿忍不住也開口了。
“師兄,我突然覺得他們兩個有些幼稚。”
“哼,本來就幼稚,外敵壓境,他們還帶着一大幫子人在這裡打架。”
周圍的將士聽到竟沒有人出聲反駁,或許大家心裡也偷偷這麼想過。
軒轅清逸聽見那兵器碰撞的聲音絲毫不停,心下焦急,推開花玉楓,丟下一句:“別跟來。”便縱身朝發出聲響的方向飛掠過去,
花玉楓不由心急,他肩上的傷還沒好,這會兒又看不見,不由大喊了一句:“清逸,別過去。”他沒指望軒轅清逸能夠回來,他喊那句意在提醒那邊打的正起勁的軒轅燁和軒轅瑞。
所幸兩人腦子還有些清醒,早在軒轅清逸過去之前便停下了動作,軒轅瑞丟開手裡的□□,上前拉着軒轅清逸的手,焦急的問道:“小逸,你怎麼來了,傷口裂開了怎麼辦?”軒轅燁沒有說話,只是細細的看了軒轅清逸,還好,雖然蒼白了些,但也沒怎麼瘦。
軒轅清逸抿了脣卻不說話,他也不知說什麼,到了這個地步,不可能幾句話就能勸得他們講和的。
看着軒轅清逸抿着脣滿臉焦急卻不說話,軒轅燁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當下也丟開了□□,“三哥,還記得剛纔你我二人定下的賭約嗎?”
軒轅瑞望了他一眼,淡淡道:“記得,你想說什麼?”
軒轅燁再次笑了笑:“就在這裡說嗎?我還想看看三哥的府邸,聽說很舒適。”
軒轅瑞挑眉,扯了扯嘴角:“你倒是不怕死。要來就來吧,我隨時恭候大駕!”說完,便扶着軒轅清逸轉身朝王府走去。
在路過花玉楓的時候,軒轅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倒是花玉楓,極度鬱悶,他纔跟軒轅清逸親熱了這麼一會兒,又被強行分開了。
當晚,軒轅燁讓大軍駐紮在軒轅瑞的後山的軍營附近,而他自己,孤身一人敲開了蕭親王府的大門。
是夜,軒轅燁,軒轅瑞和軒轅清逸徹夜未眠,秉燭夜談。除了他們三人,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