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嵐青伸手輕輕撫摸了花小骨的頭髮,緩聲說道:“你別這麼想,你沒走成,大半是源於我的私心。田嵐青理智了二十餘年,算計了二十餘年,只猶豫了這麼一次,希望你留下來。”說罷,他整了整衣襟,站起身來往外走去:“我去見他,你留在這裡,若是有空,便去陪陪我母親。”
花小骨咬了咬下脣,點了點頭。
於定山這次坐在會客室裡,心情卻是與上回不同,沒等多久,田嵐青便走了出來。
“姨丈有禮,家中事多,讓您久候了。”田嵐青朝於定山行了一禮,而後坐在了左邊的座位上。
於定山臉上掛上笑容,拱手算回了半禮:“嵐青這日倒是比上回顯得精神,可是家中有什麼好事?”
田嵐青微微嘆了口氣:“還有什麼好事,父親病情穩定,便算是最好的事情了吧。”
一句話將於定山的話頭打住,他也不便繼續朝這裡問下去。於定山伸手輕輕撇了撇茶碗上的浮茶,心中略一思量,便又開口說道:“上回來得匆忙,也沒有好好與你商量那鋪子轉手之事,不知今日可有時間?”
田嵐青聽到這話,苦笑一聲:“不瞞姨丈,上回母親去了姨母那裡,本就是請姨丈家幫忙。那幾個鋪子,如今算是虧損嚴重,撐不下去了。可是爹依舊堅持,說是萬不可將麻煩惹到姨丈家,這才作罷。如今我雖能大略忙一忙生意上的事,可拿定主意的,卻是父親。”
田嵐青將鋪子的決定權推在了田老爺身上,於定山心中雖然着急,可卻也說不出什麼來了。
畢竟田老爺如今“病中”,不便見客,就算是於定山想要接手這些鋪子,那也得等到田老爺病好或者死了,才能繼續商量。
於定山心不死,他心中一思量,決定將話攤開來說:“那倒不急,其實我今晚還來叨擾,卻是爲小女下午前來時失禮而道歉的。”他將手裡的茶放在了桌上,站起身來拱手躬身:“小女年幼,又被我寵壞了,若哪裡不妥,請賢侄見諒。”
田嵐青趕緊將於定山扶了起來:“表妹還未及笄,不算大人。侄兒只是見她穿得花哨便出了門,而如今國喪,她如此行徑怕被禮部察覺,畢竟我們不是官家,若要拿錯便毫無寰轉餘地,這才口氣嚴厲了些。請姨丈莫要怪我。”
於定山順勢被田嵐青扶起來,而後又坐了回去,沉吟片刻,他又開口似是疑惑地問道:“只是小女回去說……”
不等於定山將話說完,天祿的聲音突然從外面打斷了他的話。
“不好了!大少爺!”
田嵐青與於定山皆是一愣,田嵐青心中更是疑惑,天祿從來不曾做出過這樣失禮的事情……
“何事?”田嵐青再回過神,天祿已經跪在了他面前,看臉色,好似果真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大少爺,小骨姑娘她……她……她帶着嫁妝跑了!”
田嵐青微微皺了皺眉,不等說話,天祿便又噼裡啪啦開始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