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8年2月8日,是道光二十八年正月初三,趁着颱風季節還未到來之際,只在蘭芳匆匆過了春節的陳新元就帶着趙紫楠、羅詩虞和洪宣嬌三位妻子乘坐復仇號戰列艦踏上了返回香港的旅途。
陳新元和洪宣嬌都不知道,在幾個月之前,也就是1847年十二月份,正在廣西傳教的馮雲山被捕了!聽說馮雲山被捕的消息,心急如焚的洪秀全病急亂投機,再次去了香港,想要找陳新元來幫他把馮雲山撈出來。
而這個時候,陳新元還在婆羅洲呢,洪秀全自然是撲了個空。但是未找到陳新元的洪秀全不甘心,又聽鑫源堂的人說了,說陳新元即將回國,於是洪秀全和洪仁玕就在香港羅孝全的家中暫住下來,等着陳新元回國。
羅孝全,名字聽起來像是一箇中國人,其實卻是貨真價實的白人!羅孝全,原名羅拔士(J.Roberts),1802年出生於美國田納西州,1821年加入浸禮會,1833年被按立爲牧師,1837年他被派到澳門開始在中國的傳教生涯。在澳門學中文後,1842年來到香港出席了聖經翻譯會議。1844年到廣州,開始改穿中國式的服裝,1846年還在那裡建立了一所小教堂。
洪秀全在廣州想要通過洋人的關係救出馮雲山,結果認識了羅孝全。之後,洪秀全動身去香港尋找陳新元,羅孝全也回到香港,於是洪秀全兄弟兩人便在羅孝全家中暫住。
也就在馮雲山被捕的這段時間,洪秀全又離開了廣西,結果楊秀清打出營救馮雲山的幌子趁機上位,楊秀清藉助着天父附身,於是這個原本在拜上帝教中的小人物,一下就成爲了僅次於洪秀全的第二號人物!
楊秀清的所作所爲,遠在香港的洪秀全根本就不瞭解。後來是一年後,1849年洪秀全再次回到廣西,楊秀清再次天父附身,他詢問洪秀全:“你認得朕嗎?”
洪秀全爲了自己的拜上帝教不被人戳穿,只好捏着鼻子承認了楊秀清上帝附身,被迫跪在楊秀清面前。於是楊秀清到了那時候,就真正成爲了得到洪秀全承認的第二把手。不過那都是後來的事情了,目前洪秀全在香港焦急的等待陳新元的回來。
1848年2月16日,經過一個星期的航行,復仇號戰列艦駛入維多利亞灣。這艘龐大的戰列艦在深水灣碼頭停靠下來,陳新元帶着隨從人員下了船。
陳新元被封爲大嶼山子爵的事情,香港總督約翰·弗朗西斯·戴維斯男爵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了,陳新元成爲子爵,而港督大人卻是男爵,這就意味着,陳新元比他還高一級!
聽說是陳新元的軍艦回來了,戴維斯親自帶着人前往碼頭迎接。
“總督閣下!我又回到香港了!”陳新元走了上去,把右手放在胸口,左手放在背後,略微彎了一下腰,行了個西方紳士的禮節。
身材高大的戴維斯連忙回了一個紳士的禮,隨後兩人熱情的握手。戴維斯看起來滿臉春風,臉上掛着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笑容:“陳爵士,自從大嶼山發展起來之後,我每次看到鑫源堂公司的稅收報告,睡夢中都會笑醒。”
一羣香港的上流人物都走了上來,陳新元只能一個個的應付。
就在這時候,一名個子高大的牧師走了上來:“陳爵士,您好,我是來自美國的傳教士羅孝全教士,有兩位中國人自稱是您的朋友,目前就住在我家裡。我想,您應該有興趣去見見那兩位朋友吧,他們也是我的學生,他們姓洪。”
“姓洪?”陳新元略微愣了下,馬上就反應過來,肯定是洪秀全和洪仁玕兄弟。於是他對羅孝全說道,“這樣吧,中午我先應付一下這裡的賓客,晚上我一定登門拜訪。”
中午,陳新元就在屬於鑫源堂公司開辦的香港海鮮大酒樓宴請港督和鑫源堂公司在香港的各高級管理人員。
天黑之後,陳新元帶着四名洋保鏢——英國人詹姆士、傑登兩兄弟以及喬納斯和卡爾這兩名普魯士戰士,分乘兩輛馬車,根據名片上的地址,來到了羅孝全在香港的教堂。
走進了教堂,一眼就看到羅孝全牧師和他的兩位中國弟子在教堂裡面等候多時了,那兩名中國弟子,不用說也知道,就是洪秀全和洪仁玕!
“哥!”看到義兄,洪宣嬌驚喜的叫了一聲。
洪秀全和洪仁玕回過頭來,看到洪宣嬌和陳新元等人來了,兩人立即迎了上去。
“陳先生!”洪秀全雙手抱拳行禮道。
陳新元也抱拳還了個禮,隨後兩人走進了大堂邊上的一間會客廳內坐下。
“我的表弟馮雲山被清妖官府逮捕了!還希望陳先生您想想辦法,救出我表弟。我知道,陳先生您在洋人這裡很吃得開,您一定有辦法的。朝廷給他判的可是謀反罪啊!那可是凌遲滅九族的大罪啊!”洪秀全央求道。
陳新元雖然歷史知識很爛,僅僅侷限於初中歷史程度,但是學過中學歷史的人也都清楚,馮雲山參加了金田起義,不久之後就被封王南王,那說明馮雲山這次肯定可以逃過一劫。於是陳新元安慰道:“洪先生,您放心好了,馮雲山他沒事的,您在廣西的那些弟子肯定會想辦法營救他的。”
“哪有那麼簡單的!謀反罪啊!歷朝歷代,謀反罪哪個不是極刑!”洪秀全滿臉擔憂的說道。
陳新元想了下,回想起自己曾經看過了一點資料,似乎是楊秀清等人花了錢,才把馮雲山給保出來的,於是他說道:“洪先生,我可以出錢幫你打點這件事。這樣吧,我給你提供五百兩黃金,有了這些黃金,肯定能把馮先生救出來!另一方面,我還打算在香港開辦反清的報紙,把朝廷的火力吸引到我這邊來,這樣馮先生就安全了。”
“多謝陳先生慷慨相助!”洪秀全道謝道。
而洪秀全跑來香港病急亂投醫,找了個歷史小白陳新元幫忙的時候,遠在廣西的拜上帝教成員們也在焦急的想辦法營救馮雲山。
拜上帝教的成員們大部分都是貧苦農民,但是其中卻有個地主,名叫韋昌輝,他家裡還算有點錢,在韋昌輝的帶頭組織下,一批燒炭農民把每天賣炭所得的銀子存了起來,韋昌輝自己也積蓄了一筆救人費用。
洪秀全從陳新元這裡拿到了五百兩黃金之後,立即趕回廣西,也加入了救援活動。
到了三月份的時候,陳新元在香港創辦的文匯報開始出版。
報紙上抨擊了滿清政府是外來政府,正因爲滿清政府以旗人爲國本,所以對外戰爭哪怕是賠得傾家蕩產,都不心疼,因爲愛新覺羅家族的人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中國人,所以說賣起國來,一點都不心疼。
這樣的報紙自然是*裸的反書,在滿清政府眼中是妖言惑衆,當然是沒辦法在香港以外的大陸發行的。
不過陳新元自有辦法,因爲天地會的弟子遍佈天下,香港文匯報印刷出來之後,立即送給天地會弟子,在各碼頭、客棧、茶館發行。雖然這種報紙無法帶進廣州城內,但是在廣州城外所有村子都已經傳遍了。
不僅在廣州發行,而且這香港文匯報都已經送到上海去了。
上海,一艘漁船停泊在黃浦江邊上,漁民周立春從船上下來,他的身後跟着一名打扮樸素的漁家少女,這位少女就是周立春的女兒周秀英。
那名少女雖然衣着樸素,不施脂粉,卻生得頗是美貌動人,眼大嘴小五官秀麗,小麥色的皮膚光滑細嫩,身材苗條纖細,身材比例十分協調,腿長,腰細,雖然皮膚黑了點,但卻透露出一種健康的美。
“爹爹,我們發放這些報紙,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啊?”周秀英不解的問父親。
“秀英啊,當然有用了!這些報紙,可以激發國人的鬥志!讓人民認識到,這個滿清朝廷纔是萬惡的根源!”周立春回答道。
反正父女倆都是天地會的,本來也就是反賊了,周立春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感覺臉紅。他和當年絕大多數的國人一樣,都是民不知有國。其根源就是:君視民如草芥,那就別怪民不知有國了。
周立春和一幫天地會的兄弟們在上海黃浦江碼頭邊上發放五天前發現的香港文匯報,這些報紙都是西洋輪船送來的,西洋輪船,五天之內能從香港跑到上海。
“寫這些文章的人,還是真有水平啊!”周秀英也識字,她粗略的看了幾篇文章,讚口不絕道。
“那是當然的!”周立春道,“寫這篇文章的人,雖然也是漢人,可他是大英帝國的子爵大人呢,而且還是法國和普魯士翰林院的翰林!聽說他還在香港舉辦了華夏大學,如果有機會,秀英你也去香港,劉麗川早在幾年前已經過去了。”
說到劉麗川,周秀英有些不高興,因爲劉麗川這個年近三十的大叔,似乎對周秀英這位少女心懷不軌,使得周秀英看到他,就有種美羊羊看到大灰狼的感覺。不過那位極有才華的西洋翰林,還是挺吸引周秀英的。
只是周秀英根本就不知道,劉麗川現在已經是華夏軍的一名普通的小兵,雖然是特種兵,但特種兵其實就是放大了的步兵。
也就在陳新元大肆發行香港文匯報的時候,一名湖南的舉人聽說拜上帝教的事情,對廣西的事情很感興趣,打算趕往廣西去看個究竟,因爲這位舉人老爺其實也是腦後長有反骨,他的名字叫左宗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