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軍攻入了市區,可是聯邦軍在市區的抵抗異常激烈,不僅有大批新兵在抵抗,還有費城的市民自發拿起了武器,向攻入費城的聯盟軍隊開槍射擊,幾乎全城的市民,都變成了拿着槍的武裝平民。
街頭和十字路口,密佈着沙袋堆成的街壘;高大堅固的建築物都變成了無數座堅固的工事,門窗都被堵死了,只留下射擊孔;廢墟下面,隱藏着武裝平民,那躲藏在暗處的一雙雙眼睛盯着攻入事情的聯盟軍隊,只要一有機會,那些武裝平民就向聯盟軍打冷槍。
聯盟軍隊攻入了費城市區已經有二十多天了,這二十多天的持續戰鬥下來,聯盟軍隊在費城市區遭到了不小的損失,雖然聯邦軍隊損失更大,但是聯邦軍隊陣亡的大部分都是武裝平民和新兵。而且聯邦政府控制的人口多,死了一批青少年都不心疼,還有更多從五大湖地區乘坐火車趕來的武裝平民和新兵,一來到費城,就投入到激烈的巷戰之中。
大街上,滿是瓦礫、碎磚塊、水泥碎塊和玻璃碎片,一棟棟被炸成廢墟的建築物歪歪扭扭,傢俱和瓦礫混在一起,變成了一堆垃圾,從倒塌的牆壁傾瀉到大街上,很多建築物只剩下殘垣斷壁了,但是在這些廢墟後面,卻隱藏着不計其數的槍手。
聯盟軍每前進一步,都會遭到聯邦軍和武裝平民的襲擊,即便是再精銳的老兵,都有可能走在半路上,被一名新兵或者武裝平民冷槍打死。無處不在,神出鬼沒的聯邦軍和武裝平民利用地形節節抵抗,阻攔聯盟軍的進攻。
在這種巷戰之中,聯盟軍優勢的重火力都無法發揮,大炮和機關炮都顯示不出威力,在各處街頭,到處都是激戰的場面。穿着藍色、土黃色軍服的南北軍人,還穿着便服的武裝平民,都在竭盡全力進行着戰鬥。進攻的聯盟軍官兵似乎遇上了一場全民皆兵的戰爭!
馬丁已經分不清對面到底到底誰是聯邦士兵,誰是市民了,他的黑人團,已經有十多名精銳老兵遭到冷槍襲擊陣亡,襲擊者被擊斃之後,聯盟軍士兵才發現,襲擊者不過是一些穿着平民便服的武裝平民。
“格殺勿論!見到人,只要不是穿着我們聯盟軍軍服的人格殺勿論!因爲每個人都可能是敵人!所有的建築物,能炸的儘可能地全部炸掉!能夠燒燬的木質建築物,都澆上汽油點燃!”最終,聯盟軍指揮官皮埃爾·古斯塔夫·圖坦特·德·博雷加德將軍下達了最爲殘酷的命令。
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還留在費城的市民,都是一羣拿着槍的武裝平民,哪怕是一名十多歲的半大孩子,手裡都拿着致命的武器!而真正的婦孺老弱,早就逃離了這座戰火紛飛的城市。現在只要還在市區活動的,九成九都是武裝平民!
聯盟軍隊開始不分青紅皁白地向對手開槍射擊,不管對面是不是穿軍裝的人,只要身上沒有穿聯盟軍軍服的人,一律視爲敵人擊斃!不少建築物都被埋上了炸藥炸燬,很多房子被澆上汽油點燃。
雙方的局勢成犬齒交錯,聯盟軍突入到聯邦軍控制的街區,聯邦軍又反突入到聯盟軍控制的區域。街頭巷尾不時響起冷槍的聲音,幾乎每一聲槍聲響起,都有人被奪走生命。
“嗚——”汽笛一聲長鳴,一列滿載着新兵的火車緩緩停了下來,車還未停穩,身穿藍色軍服的聯邦軍士兵就上去了,打開了車門,車上迅速跳下了一隊隊身穿藍色軍服的聯邦軍新兵。那些新兵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門,有的扛着一支溫徹斯特步槍,有的扛着馬提尼步槍,有的扛着一支毛瑟步槍,還有的還使用落後的前裝槍。這些新兵的武器,都是他們自帶的。
黑人狙擊手傑克遜手裡抱着他的狙擊步槍,躲在一處廢墟後面。
到現在爲止,傑克遜的戰績已經超過馬丁了,僅僅是在這二十日的巷戰之中,傑克遜就已經擊斃了一百八十多名敵人!當年的聯邦軍隊還沒有狙擊手的概念,對像傑克遜這樣神出鬼沒的狙擊手,他們幾乎找不到任何對策來對付。而傑克遜幾乎是打幾槍就換一個地方,他射出的步槍子彈,幾乎是百發百中,基本上每一顆子彈都能奪走一條性命。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的街頭上躺着一名滿地打滾,哀嚎的聯邦軍傷兵,這就是傑克遜的傑作。他故意沒有擊斃那麼聯邦軍士兵,而是以此爲誘餌,不斷射殺企圖救下這名傷兵的聯邦軍士兵。在這名傷兵身邊,躺着十多具屍體,那些都是企圖救出自己戰友的聯邦軍士兵。
街頭拐角處,有人爬了過去,丟出了一根繩子,套住了傷兵,緩緩地往牆角處拉。
傑克遜瞄準了那隻牽着繩子,不慎暴露出來的手,輕輕一口扳機。
“砰”一聲槍聲,子彈擊中了正牽着繩子的手,把那隻手打得稀巴爛。吃痛的聯邦軍士兵大叫一聲,條件反射似的跳了起來。傑克遜果斷的抓住這個機會,一槍擊斃了那名聯邦軍士兵。
那邊衝出了一名聯邦軍士兵,端起步槍,向傑克遜藏身的廢墟連連開槍,但那支沒有瞄準鏡的普通步槍,子彈打在黑暗處,連有沒有擊中目標都不知道。傑克遜藏身的地方在暗處,聯邦軍士兵在明處。他跑到另外一個窗口,向外面一槍,就把那名端着步槍胡亂射擊的聯邦軍士兵一槍打翻在血泊中。
“第一百九十!”傑克遜拿出木炭,在牆壁上花了一個記號。他心裡暗暗道:我已經打死一百九十人了!在這場戰爭中,應該我的功勞已經是最大了吧?不知道今後回了非洲,誰能當上皇帝呢?其實馬丁當也無所謂,他當皇帝,我當首相,當元帥都無所謂了。
正在思考的時候,突然一大羣身穿藍色軍服和身穿平民衣服的人衝了出來,向傑克遜藏身的地方飛奔而來。
傑克遜手裡的狙擊步槍,當然抵擋不住對手的集團衝鋒,他扣動一下扳機,拉一下槍栓,連續打出了五發子彈,彈無虛發,擊斃了五人之後,就迅速背起狙擊步槍,轉身往後跑去,身上攜帶的霰彈槍已經摘了下來。
“不要跑!”身後20米外出現了一條人影。
傑克遜轉身一槍,“轟”霰彈槍噴出了一團火光,那個追趕他的傢伙整個人被打得往後翻倒,身上已經被霰彈打成了馬蜂窩了。
後面又追來了兩名聯邦軍士兵,子彈“嗖嗖嗖”擦着牆壁射來。傑克遜躲過了子彈射擊,躲在牆壁後面,看到那兩個傢伙蹲下來開槍,傑克遜一扣扳機,“轟”霰彈槍火光噴射,兩名聯邦軍士兵同時倒地。
成羣結隊的聯邦軍士兵在後面緊追不捨,傑克遜拼命地奔跑,往自己的後方跑去。當他跑到一處拐角處的時候,裡面早有幾十名聯盟軍士兵在接應他了。
“打!”馬丁一聲大吼。
“噠噠噠”重機槍發出咆哮聲,子彈潑水一樣掃了過去。躲在殘垣斷壁後面的步槍手也紛紛伸出步槍,射出密集的子彈。追趕傑克遜的聯邦軍士兵就像是遇上了一面無形的銅牆鐵壁一樣,紛紛倒在血泊中。
沒死的聯邦軍士兵紛紛轉身就跑,可是一絕來不及了,藏在兩邊樓上的聯盟軍黑人團戰士紛紛從窗口伸出槍管,一陣猛烈射擊,打得聯邦軍四上遍地。
隨着各處新投入戰場的聯邦軍士兵加入了激戰,聯邦軍費城臨時指揮官,賓夕法尼亞州州長,費城臨時市長安德魯·格雷格·柯廷下令,讓那些新加入戰場的聯邦軍在傍晚的時候,向聯盟軍控制的城區發起猛烈的反攻。
“北方佬向我們發起反擊了!”佈置在前面的哨兵大喊道。
成羣結隊的聯邦軍士兵藉助着夜幕的掩護,向聯盟軍控制的陣地衝了過來。
也就在大約兩千多名聯邦軍士兵即將衝到聯盟軍陣地跟前的時候,突然他們感覺眼前燈光一閃,耀眼的燈光刺入他們的眼睛,照射得他們頭暈眼花,根本睜不開眼睛。
“打!”聯盟軍指揮官博雷加德上將一聲令下。
“噠噠噠”佈置在兩翼的重機槍首先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四挺重機槍交織出一張綿密的火網,籠罩在聯邦軍士兵的頭頂。緊接着建築物後面響起了迫擊炮的轟鳴聲,一發緊接着一發炮彈呼嘯着落下,落在聯邦軍人羣中爆炸。正面的窗戶中,一支支步槍伸出槍管,對準那些被燈柱籠罩的聯邦軍士兵,射出了密集的子彈。
聯盟軍連機關炮都用上了,炮手踩下了踏板,兩門30毫米機關炮“咚咚咚”吐出火舌,每一發炮彈都相當於一枚手榴彈,兩門機關炮在一分鐘內可以傾瀉400發炮彈,相當於一分鐘連續投出400枚手榴彈!再加上放平了射擊的山炮、輕型火炮,這樣密集的火力,簡直就是聯盟軍對聯邦軍新兵的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衝過來的聯邦軍人羣中騰起了一陣陣瀰漫的血霧,他們手中的步槍無力的反擊,緊接着就被密集的彈雨打成了馬蜂窩。有些人被爆炸的炮彈炸得血肉橫飛,還有的人直接被機關炮彈擊穿,整個人炸成了一蓬血霧。
成片的屍體倒在地上,涌過來的聯邦軍士兵就像是被收割的稻穀一樣,一片一片的被撂倒。經過短短五分鐘的激戰,錯了,應該說是一邊倒的屠殺,衝過來的兩千多名聯邦軍士兵就全部被擊斃,而聯盟軍無一傷亡。
在別的幾處街區,同樣也在進行這樣的一邊倒的屠殺。聯盟軍一些架在馬車上的重機槍,被稱之爲機槍卡的馬車,四處奔走,向衝來的聯邦軍士兵拼命地噴吐火舌,打得聯邦軍士兵屍橫遍野。
“慘敗!到處都在慘敗!”聯邦軍指揮官謝爾曼怒氣衝衝走進了柯廷的辦公室,“州長先生,仗不能這樣打!我們這樣魯莽的戰術,簡直就是白白犧牲我們戰士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