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要去奪取大嶼山,英國人不可能出兵的,陳新元只能要靠自己。
戴維斯男爵對陳新元這樣說:“你如果自己有辦法招一批江湖人士,我們可以向你們提供軍火。奪了島之後,清軍會不會打過來,你們能不能守得住,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我們只負責提供武器彈藥。”
當然了,英國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武器彈藥不會白送,是要花錢買的。
但戴維斯男爵默許陳新元招募江湖人士這件事,卻提醒了陳新元:“是啊,我可以找人,要找到一批人來幫忙,還不容易?”
“是很容易!不知道陳先生你聽過天地會沒有?”戴維斯笑道。
“聽過,不過一羣烏合之衆罷了,就靠他們,能打得過對面島上的清軍?”陳新元失望的搖了搖頭。
號稱中國通的戴維斯男爵哈哈大笑:“就算是一羣烏合之衆,只要有武器有船,消滅對面島上的清軍根本不成問題!清軍比天地會那些烏合之衆更爛!當然了你打大嶼山的時候,就以海盜的名義去幹活吧。如果清廷讓我們出手對付海盜,我們會裝模作樣派兵去的,你就讓天地會的人撤走,我們拿到大嶼山,當然是不會還給清國的。”
陳新元心裡暗罵:英國鬼佬你們打得一手好算盤,我們出人出力,還要出錢買武器,打下大嶼山之後,還要白白拱手送給你們。
戴維斯男爵又繼續說:“陳先生,你招的人,我們自然會有好安排,我們可以給他們合法的香港居民身份,讓他們打着海盜的名義去做事情,就像當年,我們頒發私掠許可證一樣,他們只是名義上不屬於我們管。”
聯絡天地會,是反清必須要做的事情。孫中山先生,還不是得到洪門的支持?洪門其實就是天地會。
縱觀整個清朝歷史,天地會一直在和滿清統治者作鬥爭,從鄭成功北伐,到後來的白蓮教起義,苗民起義,天理教起義,太平天國,小刀會,都有天地會的影子。
反清,還得藉助天地會的力量。至於復明,那就沒必要了,陳新元還沒想好,他要建立帝國還是共和國。
想到這裡,陳新元問道:“尊敬的戴維斯爵士,可是我現在的錢根本買不起武器。”
“誰說你的錢買不起武器?”戴維斯笑了,“你不是製造了不少藥品了?那些藥品我可以全部買下來,你不就有錢買武器了?”
“可是我賣藥的錢是我的發展基金啊,如果都買了槍炮,我還怎麼開公司開工廠了?”陳新元面有難色。
戴維斯又一次哈哈大笑:“其實你打了大嶼山,這筆生意不是賠本買賣,而是賺錢的好買賣。你招來的人不是海盜嗎?既然是海盜,那抓了人,可以要贖金啊。大嶼山的那些清兵,每個都富得流油。”
經過戴維斯解釋,陳新元才知道,大嶼山位於珠江入海口,英國人的鴉片船要進入廣州,大嶼山是必經之地。駐紮大嶼山的叫大鵬右營,只要鴉片船向他們賄賂,清軍就會把禍害中國人的鴉片放入。能進入大鵬右營當差的,哪個人不是有點背景的?而且一名普通的兵都至少要打點幾千兩銀子才能進得了這個兵營。大鵬右營的清兵,人人富得流油,每個人在廣東陸地上都有良田豪宅。
毫不誇張的說,大鵬右營這些肥缺兵,關係複雜,就連林則徐都奈何不了他們。
鴉片戰爭爆發後,英軍雖然也炮轟過大嶼山,但清軍跑得快,陣亡的沒幾個。等到鴉片戰爭結束,這些兵又回來了。
大鵬右營的兵是什麼德行,英國人難道還不清楚?
“可以索取贖金啊,那倒是個好辦法。只是你們的武器怎麼賣法?”陳新元問道。
“不貴,一杆褐貝斯滑膛步槍,二英鎊;一杆褐貝斯線膛步槍,四英鎊。不過你們可能需要一些三磅炮四磅炮,上次打下川島,從海盜那裡繳獲了幾門,我可以便宜賣你,一門炮就收你一百英鎊就好了,怎麼樣,這個價格良心吧?”
“真不貴了,只是彈藥怎麼賣?”
“購*贈送彈藥,一杆步槍送一百發紙質彈殼子彈。炮彈是要花錢購買,不過也不貴,一發炮彈不過二先令,帶有定裝*包。”
陳新元突然想起可以連續發射的柯爾特*,於是他問道:“我需要購買一批柯爾特*,那種槍的價格又如何?”
“柯爾特*,你可以直接找美國人購買,價格肯定不低了。不過我這裡可以先送你兩把柯爾特*。”說完,戴維斯男爵讓人送給陳新元兩把柯爾特*。
回到家中,陳新元慢慢研究這兩把*,這兩把*刻有膛線,但使用的子彈仍然是紙質彈殼子彈。發射的時候,射速快,可以連續發射六槍。可是打完子彈之後,裝填有些麻煩,這種*不像後來的*那樣可以把彈倉翻出來,彈倉是固定的,在彈倉前面有裝彈孔,紙質彈殼子彈就從前面的裝彈孔塞進去。
這種*也是燧發槍,扣動扳機,彈倉轉動,裡面的彈巢自動對準槍管,同時*撞擊彈倉後面的藥池,點燃*發射出子彈。
在柯爾特之前,其實早就有過*,只不過柯爾特之前的*沒有*和彈倉旋轉的聯動功能,打一槍後,必須用手去轉動彈倉。
“好漂亮的洋槍啊!”肖柏看到陳新元在擺弄兩把*,讚歎了一句。
陳新元把自己的*燧發手槍丟給肖柏:“這把槍就送你了。”
肖柏接過槍,看了一眼:“老大,你那兩把槍可以連發,你送我的只能打一發。你不是有兩把嗎?還是給我一把吧。”
“等以後,會給你好槍的,比這種槍更好!”陳新元信誓旦旦保證道。
“算了,*就*吧,用總比沒有強。”肖柏嘀咕了句。
陳新元笑道:“我這裡另一把槍,是準備當成禮物,送給天地會頭領的。對了,你知道哪裡可以找得到天地會的人嗎?”
“天地會?我知道,我知道一位天地會的女頭領,還是個漂亮的小寡婦呢。老大,怎麼樣?如果你想見她,我可以讓人把她找過來。畢竟老大你那麼帥,略施美男計,她可能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褲衩下面了。”肖柏嬉皮笑臉道。
“我擦!你跟了我半年多,好的不學,油嘴滑舌倒學會了不少!”陳新元裝作生氣的樣子給了肖柏一個爆栗子。
“老大,我不開玩笑的,你有錢有洋槍,找個女的來幫你,她比較好說話。如果順便找個男的天地會首領,別人爲什麼要聽你的?而且這位小寡婦手頭還有人,完全可以幫你拿下對面那座島。”肖柏解釋道。
跟了陳新元這半年多,經過陳新元一次又一次居心叵測的教唆,肖柏從一個老老實實的中國農民變成了一名罪大惡極的反賊小頭目。
“你說一下,你如何認識那個小寡婦的?”陳新元問道。
“三年前,我去廣西跑船,在西江上遇上水匪,差點就沒命了,辛虧遇上楊玉娘,是她救了我。玉娘可是厲害人物啊,她手下少說有兩千人!後來聽說她嫁人了,只可惜才嫁人沒幾天,她丈夫就被人殺害。”
“原來如此,那你就跑一趟吧,把她叫來香港。”陳新元點了下頭。
次日一早,肖柏就坐船回了對岸。
肖柏離開之後,陳新元把一位名叫郭桐羽的公司員工提拔起來擔任中層幹部,暫時接替肖柏,負責監督工地施工,陳新元自己則繼續用實驗室法生產藥品。他要積累足夠多的錢來買槍買炮,招兵買馬,只能沒日沒夜的工作。
“我真命苦啊!又熬了一個通宵了!”天亮了,剛忙完一個通宵的陳新元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