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炮臺上,共有1500多名清兵,被擊斃了兩百多人,其餘的就全部投降了。
攻佔了石壁炮臺後,張書恆下令把俘虜的清兵全部割了辮子。
“海面上都是官狗子的船,全部龜縮在港內,連出都不敢出來啊!”天色微微發亮,藉助着微弱的光亮,一名戰士看到停泊在廈門島和鼓浪嶼之間的大批清軍小船。
“炮臺在我們手裡,我們調轉炮口,轟那些清軍船隻!”張書恆笑着道。
“可是我們人手不夠啊,懂得用炮的沒幾個人。”
“不怕,不是有俘虜的炮手嗎?”張書恆指了指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清兵說道。
戰士們馬上就明白過來,有人立即走向俘虜,問道:“你們當中那些人是炮手?是炮手的站出來。”
清兵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他們以爲是要拉出炮手來處死,所以沒有人敢站起來。
張書恆走上前冷笑道:“有不是要處死你們,如果真要斬首的話,我們割你們的辮子幹嘛?是炮手的,爽快點,站出來!否則老子發火了,真的把你們全部處死了!”
“我是炮手。”終於有一名清兵戰戰兢兢的站出來回答。
“給他鬆綁了。”張書恆說道。
馬上就有兩名戰士上來,給這名清軍炮手鬆了綁,張書恆又說道:“帶他下去吃飽飯,然後我們徵用了。”
看到第一名站出來的俘虜不僅沒事,反而還給吃了早飯,於是清軍炮手紛紛站出來承認自己是炮手。
“好!你們先去吃飽飯,吃完飯,這裡還有事情要你們做的!”張書恆點了點頭。
過了一刻鐘左右,清軍炮手吃過了早飯,又被押回上面的炮壘之中。
“都吃飽了吧?吃飽了開始幹活!給老子瞄準港內的船隻,狠狠的轟!別偷懶,別故意打不準!給老子發現了,斬立決!”張書恆衝着俘虜的炮手吼道。
聽說要讓他們來操炮轟擊他們原來的同伴,很多清軍俘虜都不願意了,有些人開始磨磨蹭蹭的,還有些人故意在發射諸元上做手腳,讓炮彈打得不準。只可惜很不幸的是,海軍陸戰隊司令張書恆其實也懂得炮兵,作爲一名特殊性質的軍隊指揮官,肯定是對各兵種都是有所瞭解的。
張書恆一聲令下,那幾名磨洋工和故意弄錯發射諸元的清軍炮手立即被砍了腦袋。
血淋淋的人頭落在地上,震撼了其他的清軍炮手。
“弟兄們,都加把勁吧,要不然他真會把我們都殺光的。”一名原清軍把總模樣的人對炮手們說道。
俘虜的清軍炮手緊張的裝填*,裝填炮彈。隨後轉動炮口,對港內的清軍水師小船發射出一枚枚重磅炮彈。
呼嘯的炮彈落在港內,不斷騰起了一道道沖天水柱,不時有清軍的船隻被擊中,實心炮彈砸在船上,木板破碎,木屑橫飛,船上被鑿出了一個個破洞,有的船隻已經開始下沉。
在港內被打得受不了的清軍船隻試圖往外港衝去,卻被同盟軍的戰列艦給打了回去。無奈之下,清軍船隻只好往杏林灣和篔簹灣逃去。
同盟軍的艦隊從正面衝入,因爲石壁炮臺已經被佔領了,剩下的龍海嶼炮臺射程不足以封鎖航道的另外一側,而鼓浪嶼炮臺又經不起海軍的炮擊。
以勇氣號爲首的戰列艦不斷吐出了火球,炮彈落在鼓浪嶼炮臺上,騰起一團又一團烈焰,劇烈的爆炸聲中,鼓浪嶼炮臺的圍牆紛紛倒塌,一門門大炮被炸得歪在一邊。
雖然鼓浪嶼炮臺也對同盟軍的艦隊發起了反擊,可是並沒有起到多少效果,橡木結構的戰列艦船體十分堅固,實心炮彈打上去,既不容易擊穿,又不會在裡面產生大量破片殺傷船內的官兵。
勇氣號戰列艦中彈累累,但都沒有傷筋動骨,大部分的炮彈都被反彈到海中,有少數的重磅炮彈擊穿了艦體,也沒有造成什麼傷亡。
但是同盟軍海軍反擊出來的炮彈就不一樣了,每一發炮彈落地,都會引起劇烈的爆炸,燃起了熊熊烈火,炸得清兵血肉橫飛。
炮擊到了中午,鼓浪嶼炮臺掛出了白旗,向同盟軍投降。見到石壁炮臺被攻克,鼓浪嶼炮臺投降,只剩下自己單獨支撐的龍海嶼仔尾炮臺也放棄了抵抗。雖然清軍沒有打出白旗投降,可是駐守仔尾炮臺的清兵都放棄了炮臺,逃上岸,逃去了漳州。
曾經是牛逼哄哄的,叫囂廈門固若金湯的總兵大人孫鼎鼇,當然不會留在這裡等死,而是早早的就逃走了。
同盟軍陸軍在海軍的掩護下,登上廈門島。陸軍登陸後,清軍根本就沒有做任何抵抗,沒能來得及逃回對岸的清軍,皆望風而降。很快,日月旗就插滿了整個廈門島。
英國駐廈門的領事寶寧坐在鷺江海邊附近山坡上的一棟別墅內,從昨晚開始,槍聲爆炸聲到今天中午的炮聲,一直在困擾着他。寶寧看到同盟軍的艦隊從鷺江駛入,從廈門島和鼓浪嶼之間的海域通過,之後大批的同盟軍戰士登陸。
“國內那些從來沒有來過東方的貴族老爺們!他們怎麼就沒有想過,中國這頭東方睡獅一旦甦醒過來,那會是什麼樣子!”寶寧對身邊的夏喬士·喬治·羅伯特說道,“羅伯特,你也看多了吧,這些東方人,現在就那麼可怕了!如果讓他們大敗了清政府,奪取了整個中國,那麼將會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自從1848年開始就在廣州當領事的寶寧,僅僅是在中國當領事就有三年多了,早在1835年的時候,寶寧就試圖去了解東方這個神秘的國家。自然他對中國的情況十分了解。
寶寧心裡十分清楚,大英帝國只有維護清帝國的統治,纔是最符合大英帝國利益的!因爲清帝國的上層皇室和官員都很好對付,他們傲慢無禮,又愚蠢無知,而且他們既不真正瞭解世界,又把面子和國內安定放在第一位,並不怎麼在乎國家利益和民族利益。而大英帝國最怕的應該是中國的老百姓開了民智,老百姓起來反對帝國主義。但是沒關係,有大清政府在呢,他們會很熱心的幫助帝國主義鎮壓國內的人民!
寶寧不知道爲什麼大清政府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國家利益、民族利益,寧可出賣主權,也要提防自己的人民,但是這樣一個愚昧、腐朽、賣國的政府,正是大英帝國需要的最佳合作對象!
若不是上面沒有答應寶寧的提議,寶寧真的希望自己能夠帶着大英帝國的軍隊,幫助清政府鎮壓中國國內的這些起義。
“領事大人,我們沒有必要多擔心,這支叫同盟軍的起義軍,其實是目前中國三支力量當中最弱小的一支。最強大的不用說,是大清;第二強的就是太平天國了。而這個不倫不類的,既想要搞美利堅那樣的民主,還要封爵的同盟軍,實力還比不上太平天國。”羅伯特安慰了寶寧一句。
寶寧皺起眉頭:“我最擔心的就是,萬一同盟軍很快滅掉了清政府,回頭又滅掉了太平天國,統一了中國,那樣對我們是多麼不利的事情!”
“不可能吧?”羅伯特搖了搖頭,“不是大清滅了太平天國,就是太平天國滅了大清!怎麼可能會同盟軍滅了大清,又滅了太平天國?他的實力最弱小啊。”
“沒錯,目前來看,同盟會的實力最弱小,但是他們的發展潛力太可怕了!無論是大清還是太平天國,都沒有自己的生產能力,可是同盟會有!打仗最重要的就是拼後勤,一個後勤很落後的大清,一個幾乎沒有後勤的太平軍,怎麼可能是拼命生產武器彈藥,生產糧食,貿易賺錢的同盟會對手!”
“領事大人,那現在我們怎麼辦?”羅伯特問道。
寶寧聳了聳肩膀,兩手一攤:“我們不用着急!我們的領事館在這裡呢。他們佔領了廈門之後,總不會不上岸吧?只要他們上岸,我們就去會會他們,和他們聊聊,看看他們能夠接受我們的條件到什麼地步。如果他們肯像大清一樣,接受我們的條件,那麼我們甚至可以向政府請示,支持他們;若是他們不肯答應我們的條件,那就必須要給大英政府寫一封加急信了,讓政府出兵幫助大清!”
陳新元剛剛上岸,寶寧和羅伯特就來到陳新元剛剛選好的海邊別墅外面,請求要見同盟會主席陳新元。
“英國領事來了。”外面的衛兵向陳新元稟報。
“讓他們進來吧。”陳新元連忙讓衛兵把英國領事放進來。
沒辦法啊,在這個年代,英國就相當於二十世紀末二十一世紀初的美國,是世界上超強的霸權的存在,沒有人敢去挑戰大英帝國這個龐然大物。
所以說,一個小小的英國領事來了,陳新元都不得不放下身價去見他。
雙方見了面之後,先是寒暄了幾句客套話,寶寧很快就開門見山的說道:“不知道陳爵士對南京條約和五口通商的看法如何?”
“南京條約是不平等條約,至於要不要承認這個條約,你們應該去問北面的太平軍,而不是來問我,因爲我們的實力是最弱小的。至於五口通商,這一點寶寧先生您放心好了,廈門和廣州一樣,仍然對大英帝國開放!開放政策我們一百年不變,還有福州也是一樣,也是開放的通商港口。至於上海和寧波,恐怕我們說了不算吧?”陳新元還沒回答,左宗棠很巧妙的把問題引到了太平軍那邊。